此地不比得向黃有文家書房那樣,我多加小心看了看有沒有什么暗藏的機關(guān),不宜久留,莫要讓人發(fā)現(xiàn)才好,飛躍了出去,躍檐走壁趕往方才那,一路上感慨良多,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水中磐石,等待著它終有一天顯現(xiàn)出來。
我又回到了那廁軒,笑意盈盈地走了出去,“哎呀,舒服多了。”
神慶抱著手,陰著臉看我,“是不是掉進(jìn)茅坑里去了,那么久才出來,我剛才一直在叫你,只聽見你在里邊一頓亂哼,不至于吧?”
我只笑笑不語,從神慶這里旁敲側(cè)擊問到西瑚礁的地宮在離龍綃宮十五里地的地方,等不到回去告訴鞘了,我打算這就去將那神諭祭祀救出去。
出去的時候遇到花解語、滄玲她們,氣氛很是冰冷,神慶拉住我不要去趟著趟渾水。她們在一處搖曳的紅藻叢中,身后都是他們的婢女,我看見那花解語氣憤地將一個精致的木盒摔向地,幾顆珠子滾落出來,也難得見這冷冰冰的花解語有火冒三丈的時候,“這就是你送我的‘琉璃珠’?哼、鮫人眼睛做的?你是撫仙海的水龍女,你難道不知道嗎,真是惡心不堪?!?p> 滄玲淡然著彎腰將琉璃珠撿起,“姐姐真是辜負(fù)了妹妹的一番好意,這琉璃珠可是妹妹精心挑選出來的,很襯姐姐這樣的美人啊,這哪里是什么眼睛做的。”
花解語冷哼一聲,“哼,好意?還好姐妹?你明明知道元起與我是情投意合,那你還讓你父王說這門婚事,你母后還當(dāng)眾羞辱我一番,這就是好姐妹?枉我當(dāng)初瞎了眼,錯認(rèn)了人,你可是真有野心啊你?!?p> “姐姐這話怎么這樣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元起他不肯娶你,已經(jīng)這么幾千年過去了,你何苦要拴著他?”
花解語皺眉拂袖,抬起下巴,“你以為這樣他就會娶你了嗎?”
“大靈神說曾經(jīng)親點給他的那個姑娘已經(jīng)重新投胎轉(zhuǎn)世了?!?p> 轉(zhuǎn)而間,她神色有幾分深沉,“他說他總是有些對那姑娘有些歉意,害得她上輩子死了,現(xiàn)在她轉(zhuǎn)世了,要在世間尋到她......”
“但是、這些都不說了,你就別要妄想了,想想你當(dāng)初你在伏天山百般討好我,我還真以為是情投意合的姐妹,你是個知書達(dá)禮的好姑娘了,當(dāng)初帶你上天外天,‘伏天晉神’的時候讓元起幫你渡關(guān),幫你結(jié)交了我在神界所有認(rèn)識的神祇,想想你現(xiàn)在來是為了什么?他們都言花解語冷血冰冰、不近人情,水神之女滄玲溫文爾雅、窈窕淑女,呵呵,可又可知你口蜜腹劍,綿里藏針,狼子野心,你只不過是想利用我吧?”
這時的神慶倒是按納不住了,走了出去,“花解語,你在這里咄咄逼人有什么意思?若是做不成朋友那便不做了,你在這里為難我姐姐做甚?”
花解語看見我倆出來,只冷冷一瞥神慶,就高抬著下頜帶著婢女走了,頭上的啷當(dāng)?shù)聂⑩O,紋絲不亂,這模樣神情,簡直不屑與他說一句話。
滄玲攔住神慶,她身后的那個覃千纖轉(zhuǎn)世的婢女倒很是激動,“主子、這里可是龍宮、她居然敢這樣污蔑您?!?p> “小的上去為你教訓(xùn)教訓(xùn)她去?!?p> 這婢女顧自上前,從發(fā)中拔出銀針,眼看就想飛針射她們,她瘋了不成?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想使出暗器傷人,論再怎么翻臉也不至于在龍宮中大打出手吧,我急呼“小心!”
瞬間花解語漠然轉(zhuǎn)身,凌空拍出一掌,那婢女便狠狠地砸向了地,原來花解語早有察覺了,她凌冽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口吐著鮮血的婢女,又提步走了。
滄玲將那婢女扶起,她痛叫道:“主子、我......”
神慶輕搖頭,“你這是做什么呢,誰讓你背后偷襲別人,這并不是我們龍宮之人應(yīng)有的所為!”
滄玲道:“算了、弟弟,我們走吧?!?p> 看罷這一出后,我和他們告別,便只身前往地宮,穿過層層海藻林,這地宮是一只巨大笨重的螺殼建成的,今日龍綃宮有宴,海兵們都大多調(diào)到宮中鎮(zhèn)守,這里警衛(wèi)并不嚴(yán)密,我尋走了一番,察覺到有多出溜走的漏洞。
繞到地宮后面去,沙砂地上有一排排的小鐵欄,投進(jìn)去看,里邊確實關(guān)著許多奇形怪異的囚犯,看到一個鮫人,我探過去問到他,神諭祭祀被關(guān)到了海螺的尖帽處,我費了一番周折變成白鰱魚,鉆進(jìn)了他的牢房。拔出頭簪將鎖給解開,與他解釋了一番,讓他帶我去找神諭祭祀。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我解鎖,我提唇一笑,這開鎖的小技能我估摸著能和千無力一同去當(dāng)江洋大盜了。
來到一道鐵門旁,桌子上的螃蟹獄卒在呼呼大睡,輕輕地在他頭上套了一個麻袋,我探頭望望里邊漆黑一片,躡手躡腳地將門打開,只見一個老鮫頭發(fā)黑白斑駁,雙眼空洞地躺在石頭上,似乎感覺到了有人來了,他只伸起手來晃晃,身后的鮫人嘆氣道,“唉、神諭祭祀已經(jīng)被他們給弄瞎弄聾了,現(xiàn)在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人?!?p> “啊,怎么會這樣?”
我讓這鮫人背起神諭祭司,我們先將他帶走再說,估計是聞到了同類的味道,神諭祭司在他身上也并不反抗。我們又從剛剛的那間牢房逃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第一次來劫人,我的心砰砰直跳,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一個不小心將板凳給撞倒了,螃蟹獄卒聽見有聲響,一個鯉魚打滾躍起來,“是、是誰在動,怎么天黑了,誰將燈給滅了?”
看著他掙扎著去解頭上的麻袋,我不禁咧嘴訕笑,那鮫人小聲笑道,“這位姑娘你可真是聰慧,我剛剛還納悶?zāi)愫螢橐谒念^上系上麻袋,還擔(dān)心弄巧成拙,看來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啊?!?p> 帶著他們快游出地宮,出地宮后,我們浮出了水面,在鮫人背上的神諭祭祀似乎已經(jīng)命若懸絲,湊近一看,他的臉上都紋滿了刺青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