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宮。
太后扶了藥,看著姜月寒:“你倒是個孝順孩子?!?p> 姜月寒甜甜一笑:“月寒小時候在宮中時,太后對月寒也很好。月寒也一直記在心里?!?p> “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F(xiàn)如今成了太子妃,也是跟皇室更親了。好好照顧太子,哀家,咳咳,也想早點抱上曾孫呢?!碧罂人粤藥茁?,臉上確是帶著期待的笑意。
姜月寒也笑著哄她:“那祖母要趕快好起來?!?p> 蕭雪瑟看了她一眼,又低垂眼簾。
翠英在旁出言:“太后又咳嗽了,快躺下歇息吧。”
“對,跟皇祖母說話一時都忘了?;首婺?,你快躺著歇息?!苯潞鲋筇珊茫纸o她蓋好被子。
蕭雪瑟便出去煎太后醒來要吃的藥。
正扇著火,聽見一旁正打掃院落的兩個宮女在說著什么。
“你知道嗎,又出事了!”那個宮女嘆息。
“怎么了?是不是誰又染上疫癥了?”
“可不是,我跟你說,我剛剛從太醫(yī)院過來,說是金貴妃娘娘也染了疫癥。九王爺和王妃以及側妃都進宮侍疾了!”
她略壓低了聲音。
“天吶,那皇上呢?”
“皇上自然是憂思,太后和金貴妃接連染上疫癥,唉。”
蕭雪瑟手頓住,金貴妃也病倒了,這疫癥果然來得兇險。不知道王爺有沒有找到方法。
“蕭姑娘,太后請你進去,要單獨跟你說話?!贝溆⒆叱鰜?。
“是。”蕭雪瑟將扇子交給翠英,走了進去。
太后躺在床上,看著她走進來:“不必行禮了,到哀家跟前來?!?p> 蕭雪瑟走到床邊,跪坐下來。
“你是什么時候跟著七王爺?shù)??”太后盯著她,似是要監(jiān)督著她是否說謊。
“七王爺在邊疆救了奴婢,又把奴婢收在身邊做侍女?!笔捬┥鬼?p> “允辰這孩子,哀家從小看他長大的。他是個謹慎隱忍的孩子,有什么情緒也總放在心里。這么些年,他一直不娶親,若說之前的理由是想要有番作為,那之后的理由,便是因為你了。”太后的只是敘述著,語氣里沒有責怪審問之意。
蕭雪瑟無法向太后言說七王爺對她只是還恩情。
“太后誤會了,王爺不過是可憐奴婢孤苦無依,起了善心,才將奴婢收在身邊。奴婢哪有那樣的福氣,得王爺喜歡。
”她只得一再表示不是太后想得那樣。
太后淡淡笑了笑,輕嘆了口氣:“哀家活了這一輩子,什么看不出來。罷了,哀家只想跟你說說,這皇家的女人是最不好當?shù)摹D阊劭粗髮m這些娘娘們榮華一生,但都不過是過眼云煙。爭來爭去,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要的并不是榮華?!?p> 蕭雪瑟微微抬眸:“太后,奴婢知道您想說什么。且不說王爺和奴婢沒有什么,便是奴婢自己,也不想做皇家的女人?!?p> “哦?你倒說說這是為何啊?!碧舐犓绱苏f,來了興致。
“奴婢自幼在邊疆廣闊天地長大,更喜歡自由自在沒有拘束的日子?;始业呐穗m然榮華富貴,但那并不是奴婢想要的。”蕭雪瑟再次垂眸。
太后沒想到她會如此說,但想到季允辰的種種表現(xiàn),便了然原來是兩人關系尚未挑明。
“你想的倒是極好的。天下的女人,有太多都希望進入皇宮,成為皇家的女人。殊不知,這宮里這么多女人,大多都是看著皇宮的高墻過了一輩子。她們想出去,外頭的想進來。”
“太后說得是。”
“孩子,哀家老了,能陪著允辰的日子不多了。他雖自幼在哀家身邊長大,哀家也給了自己能給的關懷。他母妃犯了事被皇帝打入冷宮。許是這樣的緣故,這孩子自幼就孤獨得很,你見著他好像溫和,實際與人相交時有著疏離。哀家就希望有個好姑娘能在身邊照顧他。”太后說完這一段話,連連咳嗽。
蕭雪瑟急忙伸手扶她半躺著,又趕緊去倒了水給她喝:“太后,您病著就別過多操心了。奴婢曾經(jīng)聽一個老人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七王爺知道您對他的關心,必不會讓您失望的?!?p> “好,好啊?!碧筇撊醯奶闪讼氯?,又睡了過去。
蕭雪瑟輕嘆了口氣,給她蓋好被子,輕輕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