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君臣密會
幾位老婦人問起陳尚的來歷,陳尚當(dāng)然不能挑明自己的真實身份,謊稱自己是城主夫人的親戚。當(dāng)然了,是那種山路十八彎的親戚,這次前來拜訪城主夫人,恰巧趕上了城歡節(jié),這才借了夫人的光,有資格參加這次宴會。
幾位老婦人都是年老成精,聽見后心里盤算著,能坐在這里的,想必是夫人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于是都起了慢待之心,都拿陳尚父女當(dāng)作打秋風(fēng)的了。
一群老娘們熱情度大減,不再理會那對父女,又自顧自的在一起嘮叨起來。陳尚倒也喜得清靜,和家寶坐在那里安靜的等著。
又等了一會,忽聽得鼓樂聲起,只見從花園兩側(cè)的旁門外,進(jìn)來不少小廝家仆,一個個穿紅掛綠賽狗屁。手里面端著各色珍饈美味、醇酒香果,眾仆人魚貫而出,井然有序的為各桌上菜。
沒用多長時間,桌子上已經(jīng)杯盤羅列,擺了滿滿的一大桌。家寶看了一圈,拿手指捅了捅陳尚,對他低聲說道:“爹,這桌東西還不錯!”
陳尚明白自己姑娘的意思,這一桌子可都是好玩意,酒是靈酒,果是靈果,那些做菜的食材,也都是有靈氣的東西。這桌子上的東西,雖然不是什么珍貴的材料,但也難得這么大的排場。
這些食物對于高階修士而言,并沒有什么太大的用處,只是一享口福罷了。但對于低階修士和凡人而言,倒是能夠促進(jìn)修為增長,或者是延年益壽了。這逗號的城主一職果然是沒有白當(dāng),真是財大氣粗??!
陳尚正在感慨間,家寶捏了捏他的手,意思表達(dá)的很明確,“爹,別客氣了,咱爺倆開吃唄!”
陳尚猶豫了一下,轉(zhuǎn)念又一想,‘裝個毛??!一會不定發(fā)生什么事呢,這么一大桌子靈食,不吃白不吃,誰認(rèn)識誰呀!’
想到此,抄起了筷子,先沖姑娘點了一下頭,又對幾個老婦人展顏一笑,“各位大姨,甭客氣,吃好,喝好!”隨后,無視幾個老娘們的瞠目結(jié)舌,和家寶據(jù)席大嚼。
幾名老婦人先是表示了一通鄙夷,這兩個鄉(xiāng)下人真是沒有見識,也不等開席就吃了,真是粗鄙不堪。難怪不討夫人的喜歡,將他們安排在了這里,于是滿桌飄起了大白眼。
過了一會,只見這對父女毫無羞恥之心,吃的津津有味,不時的,還朝她們客氣的笑一笑,讓一讓。
幾個老姐妹彼此對了一下眼色,這可不行啊,聽說今天是百年一遇的盛會,這桌子上的東西,可都是神仙吃的玩意,凡人吃了,是能夠祛病延年的。按照這對爺倆的速度,等一會城主老爺講完話,估計就剩不下什么了。得嘞,我們也別客氣了,一起來吧!
于是很怪異的一幕,在花園角落里出現(xiàn)了,還沒等宴會開席,幾個老婦人和一對書生父女,已經(jīng)坐在那里,甩開腮幫子開造了。
原本這桌因為位置偏僻,是不受人關(guān)注的,這會倒是有不少人看向了這里,在一旁嘲笑不已。
好在宴會隨后就開始了,并沒有出現(xiàn)沒等主人敬酒,這桌已經(jīng)吃完的尷尬情況。在竇城主講話敬酒后,眾賓客一起響應(yīng)舉杯共飲,城主府里的盛宴,如火如荼的正式開席了。
隨后,各桌賓客彼此敬酒,推杯換盞地稱兄道弟,陳尚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嘴一撇暗自嘀咕道:“合著這酒文化,在哪里都是差不多的,全都是一個德行,這仙界和凡域,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花園里一片喧嘩聲,宴會進(jìn)行了大半天,始終沒有人到陳尚這桌來敬酒。想來也是,此處位置偏僻,就座的又是幾個沒有什么名氣的客人,所以大家將這桌客人自動的給忽略掉了。
陳尚覺得這樣挺好的,難得清靜,爺倆正好可以專心致志的享受美食。幾個老婦人現(xiàn)在也不閑聊了,生怕少吃了一點,一個個下筷如飛,其他桌都是在拼酒,這桌可是在拼吃。
又吃了一會,家寶湊到陳尚的耳邊,小聲建議道:“爹,這個逗號城主好有錢哪!請了這么多人,還有這么多好吃的,他一定是個富家翁,有機(jī)會咱爺倆搶他一回吧!”
陳尚聽見后大為贊同,只是姑娘繼承了他的全部記憶,小丫頭片子能說出來這種話,匪氣不免有些重了點。
低頭小聲批評道:“家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把‘搶’字總掛在嘴邊,爹可嚴(yán)禁你欺負(fù)良善。不過嘛,這個標(biāo)點符號坐霸一方多年,肯定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像這樣的不義之財,咱爺倆有機(jī)會敲一敲竹杠,還是可以的!”
家寶聽見后不住的點頭,于是爺倆邊吃邊琢磨,怎樣才能敲得響逗號城主的竹杠。
宴會進(jìn)行的甚是熱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絲竹聲不絕于耳。
酒至半醺時,一仆人打扮的下人,悄然來到陳尚的身旁,低聲說道:“請公子移駕,劉管家找公子有事相商!”
陳尚和家寶對了一下眼神,‘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兩個人站起身也不言語,陳尚牽著家寶的小手,跟隨著那個人,從旁門離開了花園。
經(jīng)過了幾道門,穿過了幾條廊,三個人來到了一個院子門前,仆人將院門推開,抬手相請,“公子請進(jìn),我家管家正在院中等候!”
陳尚領(lǐng)著家寶走了進(jìn)去,那位仆人并沒有跟進(jìn)來,而是在后面,將院門輕輕的合攏。
進(jìn)了院子后,陳尚一眼就看見了劉管家,正站在院子中間拱手而立。
見到陳尚父女后,劉管家急忙迎上來躬身行禮,“陳公子攜小千金大駕光臨,令城主府蓬蓽生光!我家老爺久慕公子大名,特令小人在此等候,囑咐小人,務(wù)必請公子去內(nèi)院書房一敘,還望公子能夠賞光!”
陳尚點了點頭,“帶路吧!”
劉管家大喜,“公子這邊請!”
說罷,當(dāng)先帶路,引著父女倆從院子的后門走出,三個人又穿過了幾道院子,來到了一處內(nèi)宅院落的門前。劉管家將門推開,說了一聲請,陳尚父女邁步走進(jìn)了院落,劉管家也跟著走了進(jìn)來,反手關(guān)上了院門。
竇城主此刻正在院中恭候,見到陳尚爺倆后并未說話,抬手?jǐn)[出屋里請的姿勢,陳尚也沒有吭聲,領(lǐng)著家寶隨他進(jìn)了屋。劉管家沒有再跟進(jìn)來,等三個人進(jìn)屋后,在屋外將房門帶上,側(cè)身站在門外垂手而立。
竇城主請陳尚上座,陳尚也沒有客氣,在上首位坐了下來,家寶則是站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只見竇城主撩衣雙膝跪倒,向上叩頭道:“微臣,月蘭城城主竇浩,參見大王,參見小主!”
借著屋內(nèi)的燈光,陳尚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這個竇浩,見眼前跪著的大漢,膀大腰圓、肥粗老胖,全身上下圓不溜秋的,心想這也不像逗號啊,倒像是一個句號。裝模作樣的用手虛攙,“竇城主請起,陳某人不過是前朝的舊主,當(dāng)不起竇城主如此大禮!”
“大王千萬不要這么說,微臣得知大王就在城中后,恨不得立刻去給大王請安。只是擔(dān)心月蘭城里,有那逆賊的耳目,為了不引人注目,這才借城歡會之名,約大王前來一見。微臣失禮在前,還請大王懲治!”竇浩語氣誠懇,一邊說著,一邊咚咚地給陳尚磕頭。
“唉,竇城主誤會了,此等小事,我怎么會放在心上,竇城主還是起來說話吧!”
說到這,沖家寶使了個眼色,家寶對竇浩說道:“大胡子,我爹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吧!”用手朝竇浩虛空一扶,竇浩立刻就跪不住了,被隔空攙起站立在地面上。
竇浩心中暗驚,‘我沒有察覺出來小主修為的高低,我的修為是分魂后期,小主只是隔空一抬手,就能將我給扶起來,可見小主的修為,要比我要高出幾個層次!’
于是態(tài)度更加恭謹(jǐn),“微臣謝大王、小主不怪之恩!”
陳尚指著旁邊的椅子,對竇浩說道:“竇城主坐下來說話吧,你我君臣可有年頭沒有見面了,坐下來我們敘一敘舊!”
幾句話,觸及了這位竇城主的傷心處,只見竇浩的眼淚,霹靂啪嚓的掉了下來,哽咽的說道:“微臣與大王,已經(jīng)有一千二百多年沒見面了,這些年來,微臣在軍備上不敢有一絲的放松,日夜盼著大王能夠早日回歸,好讓微臣有機(jī)會,再為大王鞍前馬后的效命!”
家寶看著不習(xí)慣,張口呵叱道:“大胡子,好好說話,哭什么鼻子!”
“小主訓(xùn)斥的是,是微臣一時失態(tài)了,請大王小主恕罪!”竇浩趕緊擦了擦眼淚。
陳尚回頭瞪了一眼家寶,“丫頭,不得對竇城主無禮,竇城主還是坐下來說話吧!”
竇浩倒不覺得有何委屈,這位小主修為高深不說,并且還心直口快,這個脾氣與自己甚是合拍。
謝過座后,竇浩沒敢坐在陳尚的身邊,而是搬過來一張椅子,放在了陳尚的下垂手,屁股沾著椅子邊,只敢坐個半座。
陳尚也不在與他客氣,開口詢問道:“竇城主經(jīng)營這座月蘭城有多久了?”
“大王!微臣在九百年前,被北相大人任命為月蘭城城主,如今已經(jīng)掌控了輝州全局,既是月蘭城城主,又是輝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