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生再次踩上那片紅土地時不由得東看西看,夢里多次回來的地方卻是那樣的熟悉和陌生,他沒心思聽陪他回來的人聊些什么,只是加快走路的步伐,心像飛起一樣想去看看那些自己知道的故鄉(xiāng)的人與事情。
“我的老媽媽,你是否還在家門口等兒子回來?”想到這里,他眼里含淚,卻沒有流出來,“我一個在外幾十年的兒子終于回來了,回來看你了,可是你知道兒子回來了嗎?”
從自己二十幾歲被國民黨突然轉(zhuǎn)移到臺灣后,就與家里失去了聯(lián)系,當(dāng)年的情景還時不時在腦海里出現(xiàn),有誰知道那一個個黑夜里有一個男子在他鄉(xiāng)想念自己的家還有老媽媽。
“爸爸,你等等我?!眱鹤釉诤竺孀汾s過來喊著,“你看你跑得我都跟不了,再說我們都在老家了,你又何必那樣著急呢?我們慢慢地看不是很好嗎?”
“望家,你怎么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呢?“陳阿生突然站在那里,面向西方,一輪紅日漸漸西沉,它的周圍也被染得紅艷艷,可是太陽縱有萬般不舍,它還不得不西沉,像似做最后的一拼還要發(fā)出光亮來,紅光從地下射上西方天空,那如手電筒一樣光束是它努力的結(jié)果,可是它終躲不過它的命運,也只有幾分鐘的工夫還是沉了下去,雖有光線拼命的亮著,可也與事無補了。
看到這里,陳阿生嘆了一口氣,去的還是要去的。”夕陽無限好,只是盡黃昏“。他隨地坐在那里,等兒子與孫女過來。
”爺爺,你看我的花好看嗎?“小孫女手里拿一把野花,跑到他的面前,她的小鼻翼兩邊有小汗珠滲出,額頭也有點汗珠掛在那里,她喘著粗氣,而臉卻笑的像極了她手里的小花。
”好看,你看你跑得急的,臉上都是汗水。“陳阿生給孫女擦擦汗水,”你看你爸爸在后面都走不動,他就不知道爺爺有多急想回去看看咱家的老家?“
”爺爺,你看你看,那里的花比我手里的還要漂亮,爺爺,你等等我,我再去摘些回來,記得要乖乖地等我回來呀!“她做一個鬼臉又跑開了。
看著孫女越跑越遠(yuǎn),向片花叢跑去,可是天漸漸要黑下來了,腳下只有幾米的距離,卻有點不想向前走了,”近鄉(xiāng)情更怯“,真的想知道又怕知道那里的故事。
”爸爸,思思怎么又跑那去了,你看天都要黑下來,我們也快去村里去,要不大哥一家人要等我們多久,這孩子就是愛玩,你看她都不知道累。“
”望家,你知道爸爸離開你奶奶時也和思思大不了幾歲,轉(zhuǎn)眼我都成了老爺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陳望家拉著爸爸的手讓他站起來,一邊用手拍打他身上的土,一邊說”爸爸,家到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他又向遠(yuǎn)處的女兒叫著”思思,快回來,我們回家去了,天快黑了。“
就沿著山路向前走著,留下陳思思在后面跑著追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