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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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嫻，事情辦完后我能好好見你一面嗎？’
‘你要做什么’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和你單獨待一天，去哪里都好，還有，很想抱抱你’
‘宥嫻，你說話啊’
‘好，我答應(yīng)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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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這里，角落里那把玩著滿天星的男人接著又道:“父子兩人相依為命，而兩人為了成全你可謂煞費苦心，一個以為喬莊躲在監(jiān)控盲區(qū)就不會被人知道，一個在呈祥絞盡腦汁和我們玩拖延術(shù)，其中一個入獄另一個卻裝不知，反而想出關(guān)，去哪里，在躲什么，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
她深埋著頭再無力反駁，那人依舊不慌不忙說著:“至于你方才講的尼龍有沒有告訴過我關(guān)于你兒時發(fā)生的事，他為什么是你生父，你以為的生父又為什么會在監(jiān)獄去世，我想這些等會兒自有人來告訴你答案吧”
聲落許久，關(guān)宥嫻這才從旁邊那病床上收回目光，沉聲說道:“……我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她寧愿選擇別人也不愿和你有絲毫關(guān)系，因為待在你這樣的人身邊，無疑是塊透明體，不能做自己，也無法擁有自己的隱私……”
聲落，角落里那人手中的滿天星突然被折斷，細碎的花粒落在他黝黑發(fā)亮的皮鞋上，有些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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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醫(yī)院外的一轎車里，舒安安在確認某人的裝束后才讓她下了車，下車前又囑咐道:“我就在這里把風(fēng)，有情況會給你電話”
她說罷再次給謝雨牽了牽臉上的口罩，補充道:“見了就快回來，別逗留太久”
“好”
“去吧”
可悲吧，如今探個病也要遮遮掩掩。
她抱著一束康萊馨來到監(jiān)護室外，聽里面仿佛有人說話，頓了頓，還是摞步進了去。
進去便傻眼了，屋里坐坐站站好幾個人，個個神色凝重，角落里的季蘭杦率先注意到了她，有些驚訝。
關(guān)宥嫻失魂落魄的站在病床前，身體搖搖欲墜，坐在床邊聲淚俱下的那女人她不認識，那背影看上去年齡大概在40-50之間。
她是誰，為什么在哭
關(guān)宥嫻又為什么會有那樣的狀態(tài)
還有他，為什么也在這里
這些人在交談什么……
看來她來的很不是時候，佇在門邊多時，尋思把手中的那束康萊馨去放了便離開，剛準備往里邁步，床前那位婦人說話了。
“他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當初若不是你外公他們反對我嫁給影視行業(yè)里的人，我后來也不會還懷著你就決定離開他，也不會遇到你的繼父”
原來是關(guān)宥嫻的母親，可她們?yōu)槭裁磿谀猃埖牟〈睬啊?p> 難道
她想到這里，抬頭望去，見室內(nèi)角落里那位正注視著自己，很平靜，好似他又知道些什么她并不清楚的事。
可不管這些人在談?wù)撌裁?，也與她無關(guān)不是。
她正要打道回府，結(jié)果里面?zhèn)鱽黻P(guān)宥嫻有些顫抖的聲音頓時讓她摞不動步了。
“那你告訴我，他，到底是怎么入獄，又是怎么死的？”
婦人吸了吸鼻子，說道:“當年你也看到了，關(guān)雄會入獄確實是他帶人把他弄去警察署的，你們父子情深，我實在不想在你面前戳穿他，你看到的我臉上隔三差五掛彩也不是因為阿龍，怎可能因為他，他心疼我都來不及……”
監(jiān)護室里頓時鴉雀無聲，那婦人突然又道:“有一年，我左耳聾了，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聲落，關(guān)宥嫻臉上早已是驚恐萬狀的神情。
她知道的都是些什么，有個男人絞盡腦汁涉足她的家庭，傷害她的母親。
她有耳疾，難道也不是某一次重感冒引起的。
是他，是那個紅撲撲張臉經(jīng)常對她笑的人，一直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父親的人。
她往后踉蹌兩步，坐在她身下的婦人正握著床上那人的手，那只手有些黝黑，有點褶皺，她看著有些刺眼。
不久，婦人的聲音再次緩來:“對于我來說你回家就是我的太平，你去學(xué)校便是我的末日，家暴、嗜酒、嗜賭，天下所有男人犯過沒犯的錯誤你繼父他幾乎做盡了，在我的阻攔下阿龍沒有報警，實在氣不過的時候就在胡同里趁他醉酒教訓(xùn)他一番……你把他當親生父親，他確實對你也很好，每次看見你們相處的時候我就更不忍心告訴你真相，想盡辦法感化他。
可有一天，他又發(fā)瘋了，清明節(jié)我說回老家給你外公外婆掃墓，他不讓我回去，叫我繼續(xù)做小工，因為他沒錢買酒了，我不答允，他就拿著菜刀在床頭柜上噼里啪啦敲打著，我很害怕，想著等你放學(xué)回來就悄悄帶你離開，后來他出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我就關(guān)在臥室趕緊收拾行李箱，結(jié)果被他撞見了，左耳聾了，就是因為那次……那天，他去學(xué)校接你直接把你送到了他朋友家住著，把我鎖在家里，座機線頭拔掉，窗戶鎖上，叫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直到第二天早上”
婦人說到此處目中閃爍起光芒，久久的望著床上緊閉雙眼的那位。
關(guān)宥嫻空洞著雙眸，嘴里喃道:“第二天早上……”
婦人接著緩聲道:“阿龍帶著警察來了，你和關(guān)雄剛下車警察就把他帶走了，走之前他對你說了什么話你也沒告訴我，不過現(xiàn)在我可能明白了，他應(yīng)該挑撥了你和阿龍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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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嫻，記住你媽旁邊的那個叔叔，要提防他，他會繼續(xù)傷害你們，爸爸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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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關(guān)宥嫻的身體不聽使喚直哆嗦起來，臉上是驚恐萬狀的神情，她說:“那他后來為，為什么會死在監(jiān)獄……”
婦人接著道:“我方才說過，他嗜酒如命，阿龍受我囑托去監(jiān)獄看他時他已經(jīng)死在里面好些天了，尸檢報告是醉酒嘔吐物咔在喉部窒息而死”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她驚瞪著瞳子喃喃自語，婦人突然站起身來面對著她，臉上都是被淚水浸泡過的痕跡:“宥嫻，我們確實對不住你，可阿龍才是你生父啊，你兒時的吃穿用度真以為是那個人在付出嗎，你錯了，一直都是你爸啊”
最后一句猶如在她頭頂劈了道響雷:“……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