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老蹦來蹦去的！給你說了多少次，注意點(diǎn)，好好走路?！?p> “恩恩，恩恩...”顧長生像個松鼠，嘴巴還塞著東西呢，只是不停地恩恩著，雖然答應(yīng)了，明顯還是沒有往心里去。
趙月娥拉著顧長生也沒進(jìn)屋子里去，到坐在院子角落里正刻木雕的顧順旁邊，端了兩個小板凳，拉著長生并排坐下。
“來來，我教你先認(rèn)認(rèn)自個的名字?！壁w月娥直接拿了跟木棍，以棍為筆，沙地為紙，直接就在腳下的地上畫出個‘顧’字。
雖然買了筆墨，但筆墨紙張對她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本來就很奢侈，怎么可能都是用紙張來學(xué)字。別說現(xiàn)下顧長生只是自己在家中先認(rèn)認(rèn)字，就是村里學(xué)堂趙秀才教孩子們識字，也大多都是用用木棍在沙盤里先學(xué)。哪能一上來就用筆墨紙硯，又不是富家子弟。
“來，長生，這個是‘顧’字，是咱們的姓。你也跟著我先寫寫看！”說著顧長生的手上也被趙月娥塞了跟木棍。
“對對對，長生你也試試看，以前你娘教我識字的時候，我也是學(xué)得很快的。也就一天天我也就能寫出自己的名字了！”顧順也停下自己手中的活，在旁邊看著趙月娥教長生識字，在女兒面前自夸起來.畢竟父親定是要成為兒女的榜樣，怎么能讓孩子小瞧了自己。手上也拿了跟木棍比比劃劃，蠢蠢欲動。
“什么一天，明明是三天！長生可比你聰明多了，哪會像你那么笨?！壁w月娥戳穿顧順，想當(dāng)初他跟顧順新婚，顧順沒少跟她學(xué)字。說是媳婦會讀書，那他做丈夫的也不能給媳婦丟臉，跟著她也開始識字，也當(dāng)是夫妻間的情趣，可沒少讓顧老太罵。
說是認(rèn)字其實(shí)也沒怎么學(xué)，也就馬馬虎虎，到是后來顧順殘了腿，常年在家，到真是閑下來就自己識字念書了。雖然說不考什么秀才，到也學(xué)的像模像樣。
趙月娥說笑瞇瞇的說完顧順，又馬上轉(zhuǎn)頭教顧長生：“長生別急，我們剛開始學(xué)寫字本來就不會一蹴而就，慢慢來就行。你看，這‘顧’字呢，我們先畫一橫，然后.....”
然后，趙月娥本來準(zhǔn)備鼓勵長生慢慢來的相片大論，就在顧長生毫不停頓的用棍子畫出一個‘顧’字后，沉默了。
趙月娥看了看顧長生，又看了眼顧順。
哎呀，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顧順看出趙月娥的意思，只是無語，難道真的是他太笨。
只是在長生只是看了眼趙月娥怎么寫之后就能馬上跟著寫出來后，徹底震驚了！這什么腦子，真像他爹說的那樣是神童！
就在顧順和趙月娥驚嘆自家閨女真的是神童的時候，顧順就隨手在地上開始慢慢寫字，“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乎....”赫然是今日在書店周子煜給長生讀的內(nèi)容。
等顧順兩人剛感嘆完看到長生地上雖然寫的歪歪扭扭但都正確的字時，這不是神童？這是神？！
“你哪里學(xué)的？”顧順問，之前她可不會。
“書店里有人教的?！?p>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趙月娥奇怪道。
“今天?。 ?p> “就那么會你就學(xué)了這么多？”顧順想起應(yīng)該是今天和顧文軒在店外說話時，有人教了顧長生識字，不過，那才多大會的功夫。
“不多，還有?！鳖欓L生誠實(shí)的說。
顧順和趙月娥：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較的。
“對了，誰教的你呀？”趙月娥突然又問。
“人，別人！”長生不知道怎么說，想了想又說：“人類男子！”
“得了得了，算了不管誰教的你?！备L生較真是她的錯，不過：“人家是怎么教的，怎么我們就沒看見。”就算當(dāng)時她忙著吵架，額，不是，忙著講話！要是有人說教自家孩子識字這也不至于看不見吧。
“他念，我看?！?p> 多么像謊話的真話呀！除了現(xiàn)在已深知顧長生的脾性的顧順和趙月娥，說出去都沒人信吧！
本來準(zhǔn)備好好大展拳腳的顧順和趙月娥，在長生這里是又驚喜么又挫敗。就這速度，還教什么寫名字呀！當(dāng)下就到屋里，把自己以前用過的書拿出來，抱著顧長生就給她念了。
不過兩人也發(fā)現(xiàn)了，顧長生雖然看見就能寫，讀過就能復(fù)述，但這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初學(xué)水準(zhǔn)，雖然每次練習(xí)也都能有一定進(jìn)步，不過進(jìn)步速度也都還正常。
而且她雖然記住了，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在文學(xué)這方面，這孩子也就只能說是記性好而已，不記性特別好而已，其他的也就一般般，還是得慢慢學(xué)。
也就這一兩天，趙月娥把有的書都讀了，顧順把能給顧長生叮囑的都叮囑了，顧長生把聽到的看到的想記的都記了。
上學(xué)這天，一大早趙月娥就送著顧長生到村中學(xué)堂去了。
趙月娥一大早就給顧順精心梳了個雙丫髻，髻上左右兩邊都各掛了個小銅鈴，走起路來玲玲作響，著實(shí)可愛。小姑娘頭發(fā)烏黑濃密，膚白若雪，眉黑而細(xì)，丹唇不點(diǎn)而紅，挺翹的鼻子上一雙大眼睛像是浸在清泉里洗過一般。這般年紀(jì)雖漂亮，卻也是可愛更多一些。
此時這個可愛的小姑娘-----顧長生就和趙秀才站在書院院子里，乖巧的看著對面噙著一包淚的趙月娥。
“你這是干什么？沒出息，我們長生都沒哭，你哭什么？又不是見不著，也就晌午些你就可以來接她了，怎么是搞得像出遠(yuǎn)門似的?！壁w秀才看著自家女兒都已經(jīng)嫁做人婦為人母了，竟還為這種事哭上了，也是一陣無語。
“嚶嚶嚶~我家長生還沒有離開過我呢？現(xiàn)在要上學(xué)堂了，我不能在她身邊，還不許我難過？”竟是越說越難過，抽泣上了。
“你這多大的人了還這般，真是...”
“娘，別哭。”顧長生不知怎么回事，感覺趙月娥和顧順高興她也感覺心里甜絲絲的，但趙月娥一流眼淚她也覺得不舒服，不想看見他們的眼淚。
“哇~長生呀！娘的心肝寶貝~”長生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趙月娥直接一把抱住顧長生的小身體嚎上了。惹得學(xué)堂里的孩子趴著門窗嘰嘰喳喳好奇的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