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理會不住哀求的張野，莫凡將視線移向了馬奎照所在的陰暗角落，發(fā)現(xiàn)那里空空蕩蕩。
視線在那一片掃了掃，忽然發(fā)現(xiàn)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莫凡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一人身上露出了白色繃帶，大喝一聲：“馬奎照，你往哪里逃？！”伸出右掌對準(zhǔn)了那人，吸力大放。
聽到喝聲，那兩人身子一顫，頭也不回，立刻向外奔。還未邁出兩步，一股龐大的吸力牢牢黏住了身纏繃帶之人。
“哎！哎??！哎??！”那人大嚷著，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莫凡飛去。
抓住那人背心，莫凡掰過他的腦袋一瞧，正是馬奎照。
“莫……莫公子，咱們又見面了，可……可真是有緣分哪！”他臉上堆笑，額頭上卻冷汗連連，顯然已害怕到極點。
莫凡也不與他啰嗦，抓著他使勁往地下一扔，只聽“嘭”的一聲，跪在地上的張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他正兀自向莫凡磕著頭，聽到聲音下意識一看，正瞧到了腦漿迸濺、鮮血如注的馬奎照，忍不住驚叫出來。
見他兩眼無神，臉上帶著一副恐懼的神色，張野試了試他的鼻息，已然沒氣了。
他心中一沉，也不敢去看莫凡的臉色，只知道不住地磕頭，磕得角斗臺砰砰作響，額頭上鮮血淋漓。
莫凡對他也不作理會，只任由他這么磕著，舉目四望，將視線放在了張家席位上，大喝一聲：“方玉蓮，給我滾下來！”
一瞬間，坐于張家角落里的方玉蓮成了萬眾矚目的對象。她顫巍巍地站起來，緩緩地走向角斗臺，心里邊五味陳雜。
來到莫凡身邊，她試探性地問道：“阿凡，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她對他總抱著念想，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盡心盡力服侍過他，他應(yīng)該還念著以前的舊情。
莫凡啐道：“呸，你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還有，阿凡不是你該叫的，你應(yīng)該叫我莫公子?！?p> 方玉蓮一怔，心里最后一點兒希望徹底破碎。垂下頭去，她道：“莫公子，不知你叫小女子前來所為何事？”
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莫凡道：“明知故問嘛？”
深吸一口氣，方玉蓮正視莫凡的眼睛，道：“你是來報仇的?！F(xiàn)下你已經(jīng)殺了張鈞，還不夠嗎？”
莫凡瞇起雙眼瞪視她，目光猶如雪亮的刀子。她不敢和他的目光相接，趕緊將眼睛轉(zhuǎn)向別處，一顆心惴惴不安。
“受辱之日我說得明白，要將那天所受的恥辱千百倍的還回去，還未兌現(xiàn)諾言，我怎能罷休？”
方玉蓮顫抖著身子，問道：“你……你待怎的？”她心里怕得要命，不曉得他會想出什么可怕法子來折磨自己。
“你我還有張鈞之間的事情，恐怕縣里的鄉(xiāng)親父老還有諸多不明白的地方，我要你將事情的原委一點一點原原本本地講給大家聽?！?p> “莫凡，你……你別太過分！”
“過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敢做不敢當(dāng)了？——若是這樣的話，就休怪我對你無情了。”
她看見莫凡朝自己走過來，忙后退兩步，喝道：“你要做什么？”
獰笑一聲，莫凡道：“既然你不肯說，始終要污蔑我的清白，那我只好先抓破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再將你扔去喂狗！”
方玉蓮聽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戟指莫凡，道：“你怎恁的狠毒？！”
“狠毒？狠毒嗎？為啥我一點兒都覺不到呢？——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怎么對我我便怎么對你而已。”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她走近并舉起了右爪。
方玉蓮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猶豫片刻，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既已落入他手終是不能善終了，唯有暫且忍耐，保全一條性命才是最要緊的?！北愕溃骸澳銊e過來，我聽你的便是?！?p> 莫凡停住腳步，道：“好，你說吧，但敢有一字謊言，我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聽他說得厲害，方玉蓮想了好長時間才將之前三人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講了出來。
真相大白，方玉蓮成了大家謾罵的對象，以前的良好形象完全崩塌。
她眼含淚花向莫凡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莫凡搖了搖頭，道：“不不不，差得遠(yuǎn)呢！——既然是千百倍地還回去，又哪里是陳述事實這么簡單？”
方玉蓮又驚又怒，厲聲道：“你還想怎樣？”
莫凡不答，反問道：“你想活還是想死？”
“這還用問嗎？誰不想好好活著?！?p> “好，既然你選擇活命的話，就必須嫁給一個花子。”
“憑什么？”方玉蓮大驚，脫口而出。
她這樣一個干干凈凈的大美女跟著家族衰敗的莫凡都不愿意，更別提嫁給一個一無所有還十分骯臟的花子了，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莫凡正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兒才想出這個招來折磨她。
嘿嘿冷笑兩聲，莫凡道：“就憑你是魚肉我是刀俎?！?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死，我可以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死去?！趺礃樱窟@道選擇題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難吧？”
方玉蓮瞪視莫凡，雙眸好似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道：“莫凡，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我就是要欺你，你又能怎的？”
方玉蓮雙手緊緊攥著，指甲深深扎進(jìn)肉里都未發(fā)覺，憤怒已經(jīng)攫住了她。
她一句話不說，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她松懈下來，臉如死灰，對莫凡道：“好，我嫁！”她想：“好死不如賴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憤怒與怨恨都深深地鎖進(jìn)了心里，期待有朝一日化為刀俎切割莫凡。
“好！”莫凡大手一揮，向史玉龍道：“從外面給我?guī)нM(jìn)一個化子，越丑越臟越邋遢越好，明白嗎？”
“是，世主！”史玉龍應(yīng)聲而去，不一會兒領(lǐng)進(jìn)來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惡臭的中年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