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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京記事

第34章

兩京記事 雒邑鳴鸞 2376 2021-02-09 12:41:23

  自從她診出來身孕之后就在也沒有好好玩過了,連出門散個步都好幾個人圍著,實在是煩躁,前段時間還有院中的博士陪她吵幾句,現(xiàn)在連吵架都找不到人。

  實在是不敢面對王媛幽怨的眼神,獨孤霖只能尋了個借口帶著孩子落荒而逃,臨走還不忘給子矜交代多關(guān)照王媛的心情,“我觀婧德似有些心緒不寧,大王事務(wù)繁忙不能時時守著,你們也都大了,平日里多開解開解你們阿娘?!?p>  子矜乖乖應(yīng)下,順便替蕭敄問清了獨孤霖的住址,定下時常拜訪的約定之后才讓王府的家人送獨孤霖回去。

  送走獨孤霖,子矜轉(zhuǎn)身踮起腳故作老成地拍了拍蕭敄的肩,“這下大兄可以放心的去請教霖姨母了?!?p>  蕭敄順勢把子矜拉到懷里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可惜近日不宜登門,錯過了現(xiàn)在,就只能等以后霖姨母休沐的時候再登門叨擾了?!?p>  王琰把自己手里的折扇塞給子矜,不動聲色地隔開兩人,笑著糾正,“不是還有年假呢么?”

  子矜毫無所覺,倒是蕭敄奇怪的看了眼王琰,道:“檀奴說的是,年假一個半月,待過完上元節(jié)霖姨母應(yīng)該會閑下來?!?p>  “只是霖姨母方才所說,阿娘心緒不寧,是因為什么?”子矜為難道,“阿耶不讓咱們?nèi)グ⒛锔巴骠[,咱們要怎么開解阿娘?”

  談心是肯定不可能的,就算阿娘知道他們幾個早慧也不會和他們談心,因為在阿娘眼里他們只是聰明一點的小孩子。

  “阿娘前幾日忙著公務(wù)的時候即使在屋里坐上一整日也不會覺得無聊,這幾日心緒不寧莫不是因為無事可做?”王琰猜測著王媛煩躁的原因,子矜也說不上來對不對,只能選擇相信。

  子矜這段時間忙著做學(xué)業(yè)規(guī)劃對王媛的關(guān)注難免少了點,蕭敄被崔讓和蕭紹布置的課業(yè)占用了心神,只有王琰閑著沒事常在王媛跟前晃悠,對王媛的狀態(tài)也最為了解,提議道:“不如給阿娘找些事情做?”

  “中元將近,阿娘的事情應(yīng)該不少吧?!弊玉娌⒉毁澩?,孕婦不易勞累,操持中元祭禮本就不易,怎么能再給王媛找事情做。

  王琰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阿娘不喜歡這些瑣事又不是一兩日了,我的意思是讓阿娘找些喜歡的事情做。”

  若是王媛對這些事情稍稍上點心,當初也不至于讓何平在王府一家獨大,既然不喜歡這種是完全可以交給底下人處理,再給王媛找一些她感興趣的事轉(zhuǎn)移注意,王媛到底是個孕婦,即使妊娠反應(yīng)奇怪了些也不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只要這段時間把王媛過剩的精力消磨完,以后肯定不會再有這種麻煩。

  這個主意很好,但蕭敄有些為難,“可前幾日我去給阿娘請安的時候,阿娘說她想去打馬球踢蹴鞠,這怎么能成?!倍际切┎贿m合孕婦的激烈運動。

  “不如讓阿娘給我們上課?”子矜刷的一聲合起折扇敲在手心,腦中靈光一閃,“阿娘為了武學(xué)的學(xué)生有個好教材那般盡心,沒道理給咱們教書的時候連個教案都沒有吧?!?p>  “那就按蟲娘說得來?”蕭敄看向王琰,詢問他的意思。

  王琰哀嘆著自己一去不返的悠閑生活,點了點頭。

  既然定下了主意,三人干脆不回院子了,當即便到王媛面前把這事給王媛說了,對于幾個孩子難得的請求,王媛欣然應(yīng)允,她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說是善治情志病倒不如說是對于人心的把控,而這恰巧是家中子弟最需要學(xué)的功夫。

  雖說幾個孩子欠了幾分閱歷,但早些學(xué)了,以后為人處世多揣摩一些熟能生巧便算是自己的東西了。

  “你們崔先生給你們講的東西我也看過一點,他總是喜歡從利益的出發(fā)來剖析問題,我卻不喜歡這樣,人與人之間除了利益還有一樣?xùn)|西比利益更重要,那便是人心,學(xué)好了我教的東西,小至為人處世大到攪弄風(fēng)云,均可立于不敗之地?!蓖蹑氯缡钦f。

  蕭紹既然有青云志,她自然不能拖后腿,把幾個孩子培養(yǎng)好了至少可以讓蕭紹不至于后繼無人。

  把崔讓之前教過的例子拿出來,撇除其中的利益糾纏,但從個人性情而論每個人的性格都造就了不同的境遇。

  兩相對照之下,更有進益。

  “如漢孝惠皇帝,若你們是他,你們會如何做?”

  幾人依照長幼排序,照例是蕭敄先答:“漢代以孝為先,呂后為母惠帝為子,帝王為萬民之表,自當以身作則,若兒為惠帝,會在朝政上讓呂后一步,只要呂后執(zhí)政無錯便不予其起爭執(zhí),韜光養(yǎng)晦多加揣摩,待呂后百年之后權(quán)柄自歸?!?p>  “若呂后誅殺劉姓當如何?”王媛追問道。

  “只要事出有因,兒不會阻攔。”

  倒是個重規(guī)矩的性子,王媛聽了蕭敄的答案之后又看向了子矜,讓他來說幾句。

  子矜理了下思緒,答道:“兒以為呂后把持權(quán)柄除了自己喜歡之外還有一因,便是惠帝性格太過仁弱,若兒為惠帝,根本不會讓呂后有把持朝政的機會,漢高祖欲廢太子是因為子不類父,兒自信若兒為惠帝,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讓底下的弟弟不敢有異心?!?p>  “你若風(fēng)頭太盛,豈知不會適得其反?”

  過剛易折,一力降十會自然不錯,可若是太過自信便是狂妄了。

  子矜朝王媛俏皮的眨了眨眼,“所以兒只要做到子類父就可以了,一個足夠像自己又有能力的嫡長子,誰會舍得廢棄呢?若惠帝是個女郎那就更好辦了,只要能夠處理好國事,再在父親跟前撒撒嬌表現(xiàn)出足夠的孺慕,怎么可能會父子相疑?”

  即使她從小就被當成郎君培養(yǎng),她還是沒忘記作為女兒的最大優(yōu)勢,同樣的委屈,女兒可以在私下里抱著父母撒撒嬌訴說委屈,然后在父母的鼓勵下完美的完成任務(wù)換來夸獎,兒子就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即使做好了事情也會被當成應(yīng)該的。

  誰讓世人心中女郎總是比郎君弱勢呢?

  聽到子矜的解釋王媛倒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個女兒還真是把父母的心思琢磨透了,相對于皮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兒子,香香軟軟還會撒嬌的女兒自然更討父母喜歡。

  “那檀奴呢?你可是個郎君撒不成嬌?!蓖蹑滦χ蛉ち艘痪洌蹒嗍切α?,“郎君怎么就不能撒嬌了?阿娘若是想看,而自然奉陪。”

  “跟你阿耶學(xué)的好本事!”王媛佯怒道,父子兩個一樣的油嘴滑舌,“還不快答?!?p>  “有漢一代,太后攝政是常理,兒若為惠帝自不會阻攔呂后干政,她想要對劉姓藩王下手兒亦不會阻攔,只不過兒會求情,讓他們長居長安免除一死?!?p>  王媛:“……”

  兒啊,你這黑的有徹底了。

  子矜默默地給王琰豎了個大拇指,還是你狠,好處自己占,黑鍋別人背,孝順母親和友愛兄弟兩不耽誤,心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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