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點慌張?!?p> “吳言,我洞察不了你忘去的記憶……”
倆人并肩走著。夜色將近,農場里一片靜寂,方才跑走的尼哥黑爾也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據南希的推測,尼哥黑爾是去喊人了。
“我們這是去哪?”
吳言雙手無處安放,他總感覺自己手上是要握點什么的……可能是一把劍……可能是一根棍子。
“晚會,我要去那里祈禱,為前線戰(zhàn)斗的士兵們?!?p> “前線開戰(zhàn)了嗎?我怎么不知道?”
吳言想著想著,眉頭深皺,漸漸感覺頭要裂開。
“三天前,東方人挑起戰(zhàn)爭,重傷怒火法王與雷電法王。不過他們也有倆個尊者被重傷了,一個叫眉心劍孫老頭,一個叫云劍尊者陸云?!?p> 吳言聞言眉頭一挑,這倆個人自己好像有點熟悉……
“隨后東方大軍接二連三開動,旌旗連綿百里,帥旗為:“吳”?!蹦舷nH有些低沉的說道:“前線戰(zhàn)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我們只能為他們祈禱,愿圣光照耀他們!”
倆人走出農場,在夜色密布下,顯得格外靜謐,南希說的話也越發(fā)顯得殘酷。
“雙方大戰(zhàn)已有三天,傷亡者數不勝數。那吳軍不知道發(fā)什么瘋,稱自己府上的少爺被西方人害死了,他們是為了復仇而來!希望我們交出雷電法王和怒火法王給他們!”
“這怎么可能!教廷的榮耀不容踐踏!”
“教廷法皇已經坐鎮(zhèn)前線,沒有受傷的四位法王也紛紛趕赴前線,這場戰(zhàn)爭不知道會什么時候結束!”
南希悲天憫人的聲音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
朝歌城,吳王府上,孫老頭房間。
“孫叔,你說大哥的影響力有這么大?他一死竟然引得雙方開戰(zhàn)?”
孫老頭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眸子里是傷心,是自責。床邊負手站著吳王府二公子吳嘉,他臉上滿是驚疑不定,詫異萬分。
“二公子,此背后其實全是賈自詡(前文提到的首席幕僚)的手段?!?p> 孫老頭看著窗戶外,那里有倆顆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他自顧自地講著:“北地多俠士,賈自詡把十年前大少爺為天下生民自廢修為的事傳一傳,北地自然愿為死去的少爺,不!為了他們所謂的義來上一遭。
至于南方,雖是南蠻之地,人粗話糙,不修文化。但他們也知曉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一說……王爺經營南方十年,以少爺的名義施恩各個部落,如今他們的恩人死了!蠻人何其憤怒?據說他們拔起倆座戰(zhàn)神圖騰,要抗騰死戰(zhàn)了!”
孫老頭突然咳嗽起來,胸口起伏,最后趴在床邊吐出一口血。吳嘉輕撫他的后背。好半天,孫老頭才緩過來,靠著枕頭繼續(xù)緩緩道:
“中原之地,文化昌盛,不像北地,南方人那邊純粹,要想鼓動他們可沒那么簡單,可這也難不倒賈自詡,他策出十勝論,大義論。將攻打西方講成了政治正確!如今就連朝歌皇室也出動了兵馬!”
“孫叔,別說了,好好休息……”
孫老頭咳嗽的很兇,被褥上血跡斑斑,吳嘉有些慌了。
“二少爺!我只剩最后一口氣了!只恨當時沒能斬殺雷電法王為大少爺報仇!”
孫老頭眸子一狠,調動了體內最后一絲法力,頓時血色涌上臉龐,紅潤極了。
“孫叔!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吳嘉大驚失色,起身踱步屋內,方寸盡失。
“如今的戰(zhàn)爭,并非大少爺所想見到!我要血諫王爺!”
話語擲地有聲!孫老頭化作一道流光,吳嘉連忙跟上。只見孫老頭飛向朝歌王室,皇宮門口,那里有倆位禁衛(wèi)。
“來者何人,止步!”
禁衛(wèi)的斧鉞相交,攔住孫老頭。
“哼!”
孫老頭雖然重傷,但還是金丹巔峰的修為,氣勢一放,倆位禁衛(wèi)立時倒飛吐血而去。
“孫老頭,什么事……這么大的火氣?”
皇宮內部飛出來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太監(jiān)打扮。
“李公公!我要血諫!”
“……”
李公公頓時驚疑起來:“所謂何事?”
“開國太祖有令,凡是金丹修士血諫,不可阻攔!想必李公公記得吧?”
“記得記得……孫金丹!且隨我來!”
李公公聞言頓時畢恭畢敬,引著孫老頭去,吳嘉心事沉重的跟在后面。
血諫,以全身精氣神沖擊“忠賢柱”。
血諫者以自己的性命換來一次思想傳播……屆時孫老頭想說的話,會通過忠賢柱散播到全部東方人的腦里。
“就是這里了……”
李公公看了孫老頭一眼,心里頗有些辛酸,他與孫老頭也算是相交已久,知道這個老頭頑固的很!勸不動的,李公公閉上眼睛,準備細細體會孫老頭的遺言,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讓孫老頭要血諫!
忠賢柱高有十丈,寬約五人攘臂相連。
上面雕刻著許多名字,皆是大忠大賢之人。
孫老頭看著某一處有些失神,隨后怒目圓睜,全身精氣神涌向忠賢柱。
“鐺!”
“鐺!”
“鐺!”
三聲鐵石相擊聲?;厥幪斓?,孫老頭也在忠賢柱前,漸漸煙消云散。
朝歌城內,許多人聽見這鐵石相擊聲。
“血諫?!”
“有人血諫???”
“三聲?金丹大士?”
“來了!諫言來了!”
平日里車水馬龍,市場喧鬧的朝歌城,此刻好似被時間暫停了一秒。隨后漫天轟鳴聲響起,那是他們的爭論,討論,宣泄?
……
在一處教堂,吳言正坐在南希的身邊默默看著周圍數十人祈禱。忽然他身體一愣,閉上雙眼,淚流不止。
“我孫老頭,乃吳王府上護院家奴,因做事還算老實,誠懇被吳王看中,成為大少爺吳言的護衛(wèi)。少爺天縱之才,年僅二十已至金丹。
少爺不以己金丹之修為而傲,反而諸多教導吾等護衛(wèi)要有慈善,憐憫之心?!?p> “不要仗勢欺人,真正的強者不欺負弱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少爺說:‘平日要多讀書,少打架?!?p> 少爺還說:‘男人就要有犧牲的準備,為了自己所堅持的東西?!?p> 少爺說了很多,但他最希望的是天下興亡交替,不要有太多的殺戮。為此!十年前,少爺自廢修為……”
孫老頭講了很多,他把吳言為何自廢修為,如何說服吳王托盤而出。
“肅肅兔罝,椓之丁丁。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
“肅肅兔罝,施于中逵。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p> ……
“肅肅兔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諸侯腹心!”
諫言在孫老頭的歌吟中結束,他唱的是《兔罝》,還是十年前吳言教給他的。
吳言淚水止不?。骸昂媚銈€孫老頭,這次給你裝了次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