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緩緩吐露他今夜的審判。
是死期!
不?。。。。?!
范秋亮雙眼這時瞪得更圓了,額頭豆大的汗飛快下滑,他此時四肢僵硬卻又細微顫抖著,心跳緊繃提升到一瞬間幾乎要跟著停跳,腦子發(fā)暈,緊張到缺氧。
這賤人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為什么他覺得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動不了!
也不能說話,喉嚨里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就像是被人整個定住了一般?。。。。。。?!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還會有更讓他震驚恐慌的一幕。
隨著沐匪緩緩后退松開握住刀刃的手,被染紅的刀刃上沾染的絲絲血線也跟著迅速往地上滴落干凈,重新恢復成之前銀白亮眼的模樣。
而因為他不能動彈,沒看到的是他周遭,早就悄然無聲從地底深處開出的無數(shù)血色花朵,一路向上,枝葉帶刺黑如濃墨,不似一般的翠綠,那花更是瞧著極美,如水一般透明,有點像是水晶般剔透火紅,枝葉如藤蔓般攀爬上范秋亮雙腿往上,扎入他四肢百骸之中,一點點勒緊,深入骨血。
靠著人的血肉滋潤,花瓣越發(fā)艷麗,美到驚心動魄。
如水般柔軟透明的火紅花瓣層層疊疊盛放,綻放出被包裹在里面濃黑的花蕊,尖細如針刺入人的心臟!
如饑似渴。
范秋亮心跳瞬間停了一瞬。
疼痛太過劇烈,也讓他終于掙脫沐匪血瞳控制,掙扎著往下看去,便見他原本站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無數(shù)濃黑枝葉如藤蔓般爭先恐后刺入他的四肢,緊緊裹纏住他的雙手雙手,痛入骨髓。
無法動彈。
血腥而又觸目驚心。
幾乎要竄到他身高的花叢,那花開的嬌艷欲滴,朵朵都精致完美得好像神靈親手雕刻而出,黑色的花蕊伸長,如一根根黑色的絲線刺入他的胸膛……
那瞬間,范秋亮面色慘白著張大嘴啞然尖叫了一聲,心神劇顫。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是什么!
是誰……
他驚慌中抬眼朝沐匪掃了一眼,嬌滴滴的美艷新娘子,原本那張清秀溫柔的臉半邊臉幾乎被血一樣的紋路鋪滿,一道道的,混著濃黑墨色,似某種符咒,還在蔓延,朝著另外半張白凈的面頰。
幾乎讓人無法分辨出新娘子的本來面子。
鬼!
不?。。。?!
不……
范秋亮臉上血色盡失,心神幾乎破碎般絕望想著,張大嘴了努力試圖想發(fā)聲,求饒。
是他錯了!
不該招惹這樣一個怪物!
這根本就不是沐匪?。?!
這哪里還能是原來的那個沐匪,眼前的人根本就已經(jīng)不能算作是人?。。。。。。?p> 而是魔鬼!
徹頭徹尾的魔鬼!
沐匪面目表情,幾乎是全程眼也不眨的看著范秋亮被拖進了花叢,一身血肉飛快消逝,到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又碎成了粉,化作養(yǎng)料,連剩下衣物都化成了灰……
新房再次干干凈凈,地面不染纖塵,連半點有外人闖入的蹤跡都無。
傳說,十八層地獄往下,幾近消失于傳說中的第十九層地獄,位于人間與地獄交界之處,名沉世。
沉世,顧名思義,但凡入了這里的任何事物,再無出路。
沉世里,血色湮花常年盛開,花瓣層層疊疊,艷紅如血,以血生長,枝葉喜人骨,花蕊喜食惡人心魂,但凡破開十八層地獄者,妄想逃離為禍人間,都將葬送沉世,成為湮花生長綻放養(yǎng)料。
……
敢毀她的婚禮,該死!
非要逼她動粗殺人,動氣,側(cè)頭看了眼琉璃鏡中幾乎被血紅紋路覆蓋的臉,黑光隱隱游走,似某種符咒便要瞬間活過來一般。
沐匪閉眼,深深吸氣,實在是不想看見自己這張丑臉。
影響心情。
便干脆走回床邊,將掉落在地的紅蓋頭撿起,自顧自重新蓋上。
一陣微風這時將被關(guān)緊的窗戶吹開,房內(nèi)原本熄滅的那對大紅喜燭無火自燃,再次緩緩燃燒,伴著不遠處大堂賓客觥籌交錯的聲音傳來……
新娘子安安靜靜,乖巧溫軟坐在床邊,雙手規(guī)矩交疊于雙膝。
只等深夜,新郎擺脫勸酒賓客,甩開身邊礙事之人,一路疾行,到房前又快速努力鎮(zhèn)定,溫柔推門。
原本的兩個丫鬟早已醒來離開。
新房寂靜,房內(nèi)只余新娘子一身大紅喜服正襟危坐,姿態(tài)優(yōu)雅,聽見有人開門動靜,又聲音細軟喊了聲,“阿錦,是你嗎?”
新郎便低頭無聲笑了,眼底含著笑意,情意深重,他踏步走近,一手拿著喜秤挑開那大紅的蓋頭,蓋頭下是一張明艷俏麗的小臉,也是他情之所至,心之所系。
四目相對,他溫柔俯身,覆至乖巧的新娘子耳旁,語聲低沉又撩人的應,“是我,夫人?!?
沐思
還有個番外,有人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