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畫了十來遍,川夏感覺自己沒有絲毫問題了以后,停下手來,將黃紙在懷里揣好,然后才朝家走去。
等回到家中之后,川夏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番,晚上還是回不來,并沒有提到具體的事情,以免阿泥兩人擔(dān)心。
但即使是如此,銀和一張臉上也寫滿了擔(dān)憂,直到傍晚時分,天快黑的時候,銀和目送著孩子出門,手上比劃著,默默在心里祈禱。
約好的時間,川夏在坊區(qū)街前等到胖子來了之后,才一同離開,朝白川斷橋行去。
“喂,小子,你緊張嗎?”走在路上,使看著川夏的眼睛,問了一個與春直類似的問題。
“都被你拖到這一步了,有什么好緊張的,面對吧?!贝ㄏ陌琢伺肿右谎?,無可奈何的說道。
話也沒錯,畢竟這個誘餌的行動是胖子提出的,并且問也不問,就直接把他也給捎上了。
“嘿嘿,俺就知道你小子不是貪生怕死的人?!迸肿渔移ばδ樀?,一把勾住川夏的脖子,“放心,到時候只要那怪物出現(xiàn),俺擋在前面,有俺保護你,絕沒問題?!?p> 就是跟你一起,才擔(dān)心好嗎!川夏心里默念。
不過怕打擊了胖子的自信,沒有說出口。
等到兩人走到斷橋附近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直接走進了斷橋前的樹林中,稍作隱藏,今天春直兩位大人倒是比他們到的早了些。
“準備好了嗎?”春直上前兩步,同時看著兩人問道。
“準備好了?!眱扇它c頭應(yīng)道,胖子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
“那誰可別再睡著了,雨女可不會因為怕打擾你的睡眠,就不出手了?!庇窳?粗埂_口說道。
“呵呵,放心吧,只希望你的攻擊能及時一些,別只等著給人收尸?!迸肿幼焐弦膊蝗?,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玉粒。
對于兩人的這種狀態(tài),川夏與春直兩人都有些無奈,二人相視一笑,搖了搖頭。
不過川夏卻看見了今天春直大人的不同,其背后背了一個完全被白布包裹著的長條形物體。
又合計了一些細節(jié)之后,春直抬頭看看天色,正巧今夜連月光都那么昏沉,差不多了,道:“出發(fā)吧,小心一些?!?p> 出了那片山林以后,兩人又往前直直的走了一段距離。
就在胖子快要上橋的時候,川夏突然拉住了他。
前者回過頭來,看著川夏問道:“怎么了?”
“等等,先別急?!贝ㄏ恼f著,走去了一旁抱來了木板,然后當(dāng)著胖子的面生了一個火堆。
正是緊張焦急的時刻,‘使’完全沒弄懂川夏這是在整哪一處。
別說他沒弄懂,就是藏在林子里的春直兩人也沒看懂,正納悶?zāi)兀贿^出于對川夏的信任,沒有其他舉動。
“上次俺和那幾個少年,便是這樣遇到雨女的。”見火苗冒了起來,川夏抬頭看著胖子解釋了一句。
“哦?能有用?”
“誰知道呢,總歸是個辦法不是,比你就這么直愣愣的沖上去強些或許?!贝ㄏ碾S口回答道。
不一會兒見火燒的差不多了,川夏用木棒刨了一些黑灰出來,伸手直接往自己臉上招呼。
抹到一半還沒忘了對胖子說著:“愣著干嘛,趕緊的,有樣學(xué)樣啊?!?p> “行?!?p> 反正今晚豁出去了,他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臉上弄點黑灰算什么。
等兩人都完事后,川夏用泥土把火給蓋滅了,道:“走,上斷橋。”
不遠處,春直凝神看著前方,壓低了聲音對玉粒說道:“專注,別慌神,現(xiàn)在需時時警惕了?!?p> “會的?!庇窳R荒樴嵵氐狞c了點頭。
斷橋上的情況,與川夏那夜陪著幾個少年來時,沒什么兩樣。
踩著老舊的木板,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他與胖子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臉上顯得較為隨意,連丹砂雕的掛件也隱藏的很好,但心里是警醒著的。
直至走到斷橋中央,兩人在木欄邊停下,仰頭感受著順水而下的河風(fēng)拂面,隨口閑聊著。
現(xiàn)在看來那雨女是有智慧的,但同時胖子也相信其拒絕不了這個誘惑。
唾手可得的獵物,雨女不應(yīng)該會放棄才是。
對于這個,川夏有更深一層的想法,先前他是與雨女短暫交過手的,這類鬼物懷恨在心,不可能不想著報仇。
而且當(dāng)初的他那一擊并不強,明顯能感覺到,沒有對雨女造成太大的傷害。
只是轟破了境界,后者出于小心謹慎的考慮,才暫時退去,讓川夏跑出了斷橋。
也就是說,沒了春直兩位明顯實力非凡的人在身旁,今夜那雨女的再次出現(xiàn)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恕?p> 所以他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周圍動靜,給胖子說是自己不緊張,其實手心都微微有些出汗了。
誰知道雨女全力出手的情況下,春直兩位大人來不來得及救援。
寒風(fēng)呼嘯,斷橋下是奔流的河水,遠山籠罩在陰影下,兩人隨意聊著聊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氣氛逐漸變得安靜,還帶點詭異。
‘使’抬頭望了望天色,轉(zhuǎn)頭又看了看川夏,悄聲道:“怎的還不出現(xiàn),難不成咱兩又要枯等一夜?!?p> “噓,別慌?!贝ㄏ哪癜櫭?,心里估摸著現(xiàn)在按前世來說,也肯定不到夜里一點。
在他的預(yù)料中,只要過了午夜,那雨女便隨時都有出現(xiàn)的可能了,所以絲毫不敢大意。
“哈。”胖子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一滴眼淚擠出了眼角。
一滴水悄然落在了‘使’胖子肩頭,一絲涼意讓其渾身一個激靈,喃喃:“這個時候,居然下雨了......”
緊跟著川夏也發(fā)現(xiàn)了,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斷橋上,暈出一個個濕潤的黑點。
不一會兒,兩人發(fā)絲上都沾滿了晶瑩。
“好死不死的,這個時候下雨!”胖子嘴里罵罵咧咧的。
一手抓住護欄,一手抹去了臉上的雨水。
手指劃過鼻尖時,胖子正巧吸了一下,皺眉道:“怪了,這雨水咋這么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