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大燕歸巢。
原本忙碌的高三,在楚云的身上,變成了一種享受。
在王海宏的提議,以及楚云本身的價值下,蘭江影視學院率先給出了今年的第一份特招生名額。
包括教師和校領(lǐng)導,沒人知道這個青年,究竟有多么讓人捉摸不透。
而劇組也在冰雪消融后開始了籌備,《山楂樹之戀》開拍了。
王海宏一錘定音,選址昌邑,這是一個充滿懷舊氣息與浪漫愛情的純美凈地。山楂樹傲然挺立,訴說著生命真諦;山楂花芳香四溢,綻放著愛情本質(zhì)。
楚云和江晚吟跟隨王海宏等人,來到了這里,只覺得心胸忽然開闊了很多。
“真不錯,”楚云連聲贊嘆,撫掌道,“王叔你可真有本事啊!這漫山遍野的山楂樹,簡直就是理想圣地??!”
從車上走下來的王海宏環(huán)顧四周,壓了壓帽檐,笑道:“也不算我的本事,下面的員工上網(wǎng)查找的。只不過從大體上來看,他們呈給我的一共有十處,最終從地理環(huán)境,以及結(jié)合劇本核心,我擬推且敲定了這處?,F(xiàn)在看來,是沒錯的?!?p> 后車門被打開,一個俊俏的臉蛋露了出來。這個年輕且貌美的女人,正是江晚吟,此刻她蹙著眉頭,揉了揉白嫩的小腳丫,很不情愿的拿出楚云為她挑選的灰色法式細高跟,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后,緩緩穿在了腳上。
今天的江晚吟,絕對顛覆以往的認知。一身黑色打底長款毛衣裙,外面套著灰色的休閑風衣,頭發(fā)披散開來,眼眸處畫著淡淡的妝容,頗有女神范。
她嘟噥著,對著楚云的背影狠狠的揮了揮小拳頭,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眺望面前的山巒景色。
張開雙臂,呼吸大自然的清新空氣的江晚吟,只覺得整個人仿佛都被抽空了。楚云斜睨了一下眼睛,某處雖不宏偉,但是卻賞心悅目的波瀾上下起伏,頗有一番滋味。
“小荷才露尖尖角?不對,含苞待放了?!?p> 江晚吟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好奇道:“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沒什么!”
楚云打了個哈哈,瞇著眼睛望向成了一道地平線的綠色與白色,它們交織纏綿,讓人賞心悅目。
這個時候,山楂樹,已經(jīng)開始開花了。
“接下來是不是還得去一處名為百里荒的地方?”
江晚吟想要蹦蹦跳跳,卻忽然意識到自己腳上穿著的是高跟鞋,只得悻悻作罷,但是望向肆意奔跑的孩童和一些游客,眼眸中是無法掩蓋的羨慕。
如果穿著平底鞋多好?就能真正的與這處景色融為一體了,可以感受泥土的芬芳、青草的澀味......
想到這里,江晚吟再次瞪著眼睛,就像是一只小豬一樣,怒哼哼的看著楚云,直讓后者聳肩。
楚云笑了笑,走上前,幫著江晚吟理了理衣服:“不能總穿著運動服,千篇一律,女孩子嘛!學著打扮一下自己,也是很好的。就比如現(xiàn)在,你信不信穿回學校,你的追求者又會多出一個加強排?”
江晚吟皺了皺精致的小鼻子,悶悶道:“所以才不要這么穿,一個個的,都是見色起意的家伙,趕又趕不走,討厭死了!”
而王海宏早已識趣的和劇組成員,去討論拍攝時的方方面面。
楚云打趣道:“你讓其她女孩兒怎么活?”
江晚吟答非所問,反問道:“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好這一口?”
楚云一愣,明白江晚吟所說的,是她的穿著,他莞爾一笑:“就像是食物,有人喜歡甜的,有人喜歡辣的。而在男人和女人的世界里,也是這么劃分。女人的眼里有性感、雄壯、孱弱……男人的眼里同樣如此,這叫做特殊癖好?!?p> 繞了這么大一圈,楚云挑了挑眉,終于說到了重點:“至于我嘛……只要是好看的,都喜歡。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不不不,我是全部都要?!?p> “你看起來很懂搭配?!?p> “我只是怎么好看怎么來,不過我的審美觀和別人不一樣,比較特殊”
“……那我是不是穿的很丑?”
“哈哈哈!這你可就說錯嘍!我可很少見這么美的人兒!回去之后再去商場里看看有沒有什么新款式,家常便飯可以換換口味了,而且甜品不能常吃,會膩的?!?p> “我不要了,太貴了?!?p> “我們不買貴的,只買好看的?!?p> “那也不行!”
“依舊我付錢?!?p> “那……倒是可以試試?!?p> “……小妞。”
“恩?”
“我給你拍照留念吧!”
“好!”
陸續(xù)見過了很多需要取景的地方,最后劇組一行人來到了百里荒,這是一處天然的草原風光,擁有“草原、奇松、怪石、云海、峽谷、風車”等多處奇觀。
尤其是黃昏的時候,這里更是美妙,天將暗未暗,朝霞泛起了橘紅色的光芒,一望無盡的草原上,可以看到深橘紅色的夕陽,落下時的那種欲拒還迎,依依不舍。
人間最美的景色,不過是身邊的佳人笑,以及身前的自然景色。
現(xiàn)在,楚云的身邊,兩者都有。
“看倦鳥歸巢,賞云霧繚繞。遠處山林綠影婆娑,近處花嬌倩影稀疏。落日歸去,星辰躍出。清風明月晚來急,倚欄眺望遠山闊。月枕星河,長夜夢寐?!?p> 楚云撫掌感嘆:“這大概就是眾多人的愿望吧?”
“是??!”江晚吟蹲下身,眼神迷離,“人們活的都太苦了,年輕時讀書學習,長大后嫁人結(jié)婚生子,中年時正值頂峰,更是努力打拼,暮年又開始含飴弄孫。我們每個人都活在一個圈圈里,像只螞蟻一樣,按照看不見摸不著,卻又早已被畫好的線去走。”
楚云雙手插在口袋里,笑而不語,好像一尊雕塑。
江晚吟枕在手臂上,歪著腦袋看著這個男人。晚風拂過,似情人在耳邊呢喃。
如果沒有遇見他,現(xiàn)在會是怎么樣呢?以后呢?可是,自己還是遇見了他,自己慶幸遇見了他。這一輩子,也許不會再活的那么不盡人意了。
思緒放空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柔和的聲音。
“走了,等會兒天氣降溫的厲害,你扛不住的,”
夜幕將落未落的時候,天地合成一線的時候,有個小姑娘,提著高跟鞋,雀躍的蹦跳著,跟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身后。
那些勞作歸來的牧民看著在遠處山脊上的這一幕,皆是感嘆一聲,好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