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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軍權(quán)天下

第四章:酒肉中豪杰志氣

大明之軍權(quán)天下 天下行惡 2732 2019-09-26 19:34:36

  午時過后,杜文悍領(lǐng)眾人到了酒肆之中,選了隔間落座。

  大盤肉食、大甕粟米分置桌上。

  “我兄長為人直爽,行事沒有分寸,今日與諸位多有得罪,還請寬宥?!背枚盼暮窙]在桌邊的功夫,沈何起身挨個為在座的漢子們倒酒。

  這都是杜文悍先前囑咐的,老杜不是什么實在人,但是來的路上聽這幾人訴說海州衛(wèi)及遼陽左近鄉(xiāng)民慘像,實在是心有戚戚。

  雖然時隔幾百年,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大家的都是同宗同源的炎黃子孫。

  老杜拉不下面子,打都打了,道歉那是絕不可能的。這一番,沈何算是替他賠罪了。

  沈何說他真會邀買人心,他可是親眼見了杜文悍怎么收拾那幾個石山哨所的潑皮。

  ‘搶劫和這能是一回事么?’老杜罵沈何是一腦子漿糊。

  “兄弟幾個慢著點(diǎn),米肉管飽!”杜文悍摸著大光頭笑呵呵地落座,他說道:“都怪努爾哈赤這奴酋犯上作亂,要不然兄弟們也不會流離失所?!?p>  嘴上說著漂亮話,杜文悍肉痛的摸著自己懷里的散碎銀子,想著是不是再去找色蘊(yùn)師傅求索一點(diǎn),畢竟這些和尚們都是吃素的,功德箱里那么厚的底子他們用不完。

  “杜爺,您這是講笑了?!绷_百草含著羊肉用劣酒送下嗓子說道:“遼東這一畝三分地何時太平過,舊時朵顏蒙古在時,我等和蒙古人雜居,也是飽受劫掠之苦,到了萬歷年間,朵顏蒙古或遷居山海關(guān)外或降后金,現(xiàn)下又輪到這后金鬧事,活該我等命苦罷了。”

  “這朵顏蒙古也時常生事?”杜文悍對具體的歷史情況不太了解,所以多問一句。

  “這些蒙古人不事生產(chǎn),逐水草而居,對遼東百姓多有殘害,官府聞聽亦是不管的?!鄙蚝谓涌诘溃骸凹腋冈跁r,也多受欺凌,努爾哈赤麾下亦有不少蒙古頭人效力?!?p>  “對,這些外族蠻子沒個好東西,凈是些敗壞人命,禍害莊稼的壞種?!泵先齼河珠_始罵,他捧著腫脹的腮幫子罵道:“過去鄉(xiāng)里不少迎著貢市做買賣的行商,買賣做完回家的路上都丟了性命,這些腥臊漢子真是該死,該殺千刀,特釀的。”

  那王六是個沉悶的個性,只是吃飯食肉,見杜文悍望來又不知說什么,便張口說道:“蒙古、后金與我皆有死仇!”

  杜文悍聽了這些話,真是氣得手腳發(fā)脹只想砍人,遂說道:“本家杜文悍孤家寡人,從軍謀富貴,更圖一展抱負(fù)!這跨馬擎刀的將軍,本家也想當(dāng)當(dāng)!”

  杯盞稍停,諸人默然半晌。

  “諸位可是覺得,杜某與在座諸位交淺言深,難成大事?”杜文悍提起一壇劣酒,撕裂封口頓于桌上。

  “不敢!不敢!”羅百草連聲說道:“杜爺,我觀您行事果決,日后定是成大事之人?!?p>  “恭維人的屁話你就省省吧。”杜文悍摸著大光頭,滿臉橫筋的猙獰笑道:“今后,不論你們是真心服我,還是敷衍本人,且看我行事的手段!”

  依杜文悍所知的歷史進(jìn)程,努爾哈赤此時正秣馬厲兵劍指遼、沈,袁應(yīng)泰這個志大才疏的文人主政遼東后,一改前任遼東經(jīng)略的嚴(yán)苛御下方略,廣納蒙古流民不說,還縱容這些人在沈陽城內(nèi)淫掠破壞。

  不久的將來,天啟元年三月十二日,后金軍強(qiáng)攻沈陽,城內(nèi)的蒙古流民和后金細(xì)作里應(yīng)外合致沈陽城陷,總兵尤世功,守將賀世賢戰(zhàn)死。城內(nèi)居民死傷無算,余者淪為后金奴婢。

  “羅百草,你三人逃來廣寧多久了?!倍盼暮废胫?,現(xiàn)在也不知道遼、沈重鎮(zhèn)是個什么情況。

  “不過半月。”孟三兒拍著肚子搶著說道:“入冬時,后金偵騎四出,邊將自守城池避不出戰(zhàn),海州衛(wèi)下轄兩鄉(xiāng)一集市,此時已被建奴掃平了。”

  “遼陽治下,十室九空,我父母姊妹均被建奴擄掠去了?!蓖趿佳鄢溲萋暤溃骸昂蕹o能,恨邊將不力,恨我自己孱弱不成事?!?p>  “王兄弟,這遼東民眾的浩劫才剛剛開始啊?!倍盼暮返芍浑p眼睛道:“我有殺奴之心,兄弟須助我!”

  沈陽城陷不到一周,后金軍又整備全軍攻略遼陽,努爾哈赤盡起本部八旗及蒙漢帶甲奴兵,計有六萬余人。同樣是后金細(xì)作城內(nèi)生事,放火奪門,守城不過三日,遼陽又陷。

  袁應(yīng)泰真是好個遼東經(jīng)略,他這一番經(jīng)略也不知是為大明守國門,還是為努爾哈赤開疆拓土。至此,遼河?xùn)|岸遼、沈二城及周遭衛(wèi)所、堡壘盡落敵手,后金大軍隔渤??筛Q伺京畿。大明遼東治下民眾數(shù)十萬口淪為奴婢,生死有若牛馬。

  遼東經(jīng)略袁應(yīng)泰懸首自縊,此一死又全了他忠臣之名,可悲、可嘆亦可笑也。

  “我等心中皆知曉,遼東已不可守,所以冒死涉水三岔河,逃來廣寧?!绷_百草喪氣的說道:“身無長物,只得賣身軍伍。”

  “遼河啊,遼河,大明上下還不知道山海關(guān)即將成為守衛(wèi)京畿的最后一道防線?!倍盼暮烦烈鬟有Φ溃骸翱v有天險,庸人豈可用之?”

  杜文悍又能做什么呢?偌大一個廣寧城,算上杜文悍這一批新募集的兵員和本鎮(zhèn)軍戶,總計老弱殘兵兩千余人,再往西就是寧遠(yuǎn)、覺華、高臺堡和山海關(guān)。連廣寧這種軍事重鎮(zhèn)都這個德行,想來關(guān)寧騎兵也強(qiáng)不了多少。

  自薩爾滸之后,又有遼、沈大戰(zhàn),后金幾乎將大明朝全國各地能征善戰(zhàn)的敢戰(zhàn)之士都打了一遍。這其中固然能說明后金將領(lǐng)善于治兵、用兵,但更能體現(xiàn)大明朝君臣無能。

  要說后金人比大明人能打仗,杜文悍不信,白山黑水那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是絕對沒法和大明治下相比的,同一片土地上成長起來的人更是不存在優(yōu)劣之分。

  大家都是頂盔掛甲拎上把刀子陣前搏命,怎么你就能一個打十個?

  問題只會出在三個方面,大明中樞、統(tǒng)兵將領(lǐng)、軍事策略。

  一邊是久歷戰(zhàn)陣的后金戰(zhàn)兵,另一邊是綱紀(jì)敗壞軍戶和募兵。杜文悍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沒勝算。再加上大明朝這邊以文御武,大多是些不識兵事的文臣決策。大明朝的結(jié)局也就可得而知了。

  杜文悍從沒覺得自己是什么大英雄,但是,他還是想試試,試試自己能不能為這二百年來的王朝危局做點(diǎn)什么。

  把這天下經(jīng)營成這樣,大名中樞從上到下都該死,遼東人民的苦難,固然起因在努爾哈赤,但是有這樣的中樞統(tǒng)治者,就算沒有努爾哈赤,也會出來狗爾哈赤、豬爾哈赤來禍患天下。

  “我欲取得兵權(quán),你等可有什么好主意教我?”杜文悍就是個混蛋小子,腦袋里凈是些偏門想法,想跟這幾人相互印證。

  “杜爺雄心,小的佩服,甭說別的,就說咱們?nèi)萆淼倪@一隊新募兵丁,唯獨(dú)你杜爺可叫人信服!”毛臉漢子羅百草笑道:“您莫說什么兵權(quán)不兵權(quán),那婁俊臣不過是巡檢司的一個管隊巡檢,久在瓦舍勾欄間買醉。待熬煉一個月后,咱們說不好就要指給哪一鎮(zhèn)的正兵了。到時正是您一展本領(lǐng)的時候,所謂斬首一級官升一品,杜爺,這規(guī)矩簡直就是為您布置的啊。”

  “特釀的,我孟三兒在鄉(xiāng)里也是個橫行慣了的,今兒一照杜爺?shù)拿鎯?,我就麻了爪子?!泵先齼禾蛑爨洁斓溃骸拔铱茨鷦邮诌@個熟練勁兒,就曉得您是個狠人,咱不敢炸刺兒。”

  杜文悍聞言只是笑笑沒說話,端起手邊的壇子,昂首就是一通豪飲。

  “城外流民人畜皆食,早壞了人性,若圖殺生,可招募流亡蓄養(yǎng)兵勇!”王六接口說道:“王某與建奴有深仇大恨,此次投軍只為報仇!杜爺,只要您志在殺奴,我便跟隨?!?p>  “好!王六,唯獨(dú)你這話我耳旁聽著爽利!”杜文悍大笑道:“此計尚可,但成形太慢。這旬月之間必有大事發(fā)生,此間就是我成事之時!”

  杜文悍打定主意,待遼沈城陷,廣寧城全城兵馬驚慌潰亂的時候謀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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