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寂然比了一個“二”,意思應(yīng)該是“我不會輸給同一個人兩次”。
陳瀟想了想,覺得羅寂然的意思是:“我會輸?shù)诙?。?p> “俠義?還是太年輕了?!蓖莱0不氐阶约旱奈恢?,冷笑著說。
何笑問:“師父為何這么說?俠義本就是我輩修行者必做之事?!?p> “何笑啊何笑,行俠仗義自然是好的,但也要有所自覺。”屠常安語重心長地說,“他救你,是俠義,他殺了浮羅門的人,也是俠義。但為了俠義便能夠得罪浮羅門那樣的龐然大物嗎?這不是自尋死路?”
何笑沉吟半晌,道:“師父,難道就因?qū)嵙Σ粔?,見到不平之事,就要避開嗎?”
“要不然你命都沒了,還行什么俠仗什么義?徒弟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執(zhí)拗?!蓖莱0舱f道。
何笑不說話了,他知道屠常安說的是對的,但自己卻并不覺得。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樣的俠客,才是真正的俠客,不是嗎?
屠常安開始為書戰(zhàn)做準(zhǔn)備,而何笑呆愣半晌,忽然跑開了。
屠常安看著何笑離開,冷冷一笑。
這個徒弟,真是有夠笨的。
何笑又跑到了陳瀟這里。
“還有什么事?”陳瀟問。
何笑猶豫了一下,問道:“陳兄,你覺得行俠仗義,也要量力而行嗎?那浮羅門,你得罪了,可否后悔?”
“行俠仗義要量力而行。”陳瀟肯定回復(fù)。
何笑有些失望。
“但行俠仗義不是一定要拔刀相助的?!标悶t又道。
何笑問:“這是什么意思?”
“倘若你碰到一個姑娘,被無賴糾纏,你會怎么做?”陳瀟問。
“我當(dāng)然會將那無賴趕走,救下姑娘。”何笑毫不猶豫回答。
“但如果那個無賴是個高手呢?比如說,他是游野境的高手?”
“這……我也會出手幫忙?!焙涡ο肓讼耄f道。
陳瀟道:“如果是我,我不會?!?p> “為什么?難道遇到這樣的事,只因為實力不夠,我們就要袖手旁觀嗎?”何笑十分不解。
陳瀟道:“我不會出手,我會尋找別的辦法,救下這個姑娘?!?p> 何笑愣住了:“什么辦法?”
“比如說,我會查清楚這個人的背景,然后找到可行的辦法,逼迫他放過姑娘?;蛘吒苯右稽c,我會找一個比無賴更厲害的人,通過一些手段,讓他幫自己?!标悶t道,“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實力極限在哪里,你更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你的實力不夠的時候,學(xué)會借力使力?!?p> “是……這樣嗎?”何笑似乎明白陳瀟話中之意。
“但永遠要保持一顆君子行俠的心?!标悶t道,“只要此心不變,就是俠義?!?p>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當(dāng)有一天,你成為天下第一強者,那便能縱橫天下,行俠仗義!”
何笑恍然大悟。
實力不夠的時候,想辦法彌補實力,無論是借力使力,還是曲意逢迎,都可以,只要能保持心中的俠義。
實力夠的時候,那便無人可阻。
所以關(guān)鍵在于,提升自己的實力。
何笑拱手:“多謝陳兄解惑。”
“沒什么,我很看好你?!标悶t說道。
忽然,一陣鑼鼓喧囂,河灘邊立刻安靜下來。
何笑知道書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了,他急忙走開。
“現(xiàn)在,書戰(zhàn)正式開始。今年的題目是——”
一個老者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張卷軸。
隨著話語,他將手中卷軸往天空一揚,卷軸懸于半空,一道炫光出現(xiàn),半空中閃爍四個大字。
“誰與爭鋒!”
……
樂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很長時間。
樂戰(zhàn)的比拼很簡單,每個人先彈奏一曲,各種樂聲在河谷中合鳴,有數(shù)位精通樂理的長者便在這無數(shù)樂聲中,挑選出前十名。
就這么簡單。
千余名參賽者,一曲奏罷,只剩十人。
這十人之中,便有六月。
“喲,六月妹妹也進入決賽了?真是厲害啊?!绷周埔蚩吹搅?,走了過來。
“林姐姐?!绷乱膊趴吹搅周埔?。
方才人數(shù)眾多,雙方都沒有看到彼此,但現(xiàn)在場中只剩下十人,自然一眼便看到了。
“你用的是琵琶嗎?”林芷因看到六月的琵琶,笑著道。
“是。”
“還真是驚人,加油啊,我覺得你能堅持到最后?!绷周埔?qū)α抡f。
“嗯……還是林姐姐更厲害些?!绷碌?。
“不算什么,不過今年我恐怕是得不到第一名了,那個程英啊……確實好厲害?!绷周埔蛲低到o六月指了指。
那邊,一個中年人端坐在河邊,膝上擺著一床古琴。
六月每次看到他,都不自覺殺意萌生。
感受到六月情緒上的變化,林芷因抓了抓六月。
六月猛然醒過來。
“好啦,樂戰(zhàn)又不是道戰(zhàn),不要這么殺意沖沖的。”林芷因笑道。
然后她低聲對六月道:“你說咱們兩個,能不能把程英干掉?”
“???你……程英不是神樂宮的嗎?”六月問。
林芷因惱怒道:“什么神樂宮的啊,程英這個人很不可靠,他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上古樂章,迷惑了我娘。我娘對他很欣賞,我看啊,他就快成我的后爹了!只要他能拿下這次的樂戰(zhàn)第一!我可不想,所以……六月妹妹幫幫忙?”
六月想了想,點頭:“好,可是咱們兩個要怎么聯(lián)手?”
林芷因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樣……”
樂戰(zhàn)決賽,正式打響。
決賽也沒什么不同,十個人同時彈奏,誰能堅持到最后,誰便是樂戰(zhàn)第一。
但這一次,彈奏的樂曲,截然不同。
這一次彈奏的樂曲要有勢。
勢很重要,無論是音樂還是書法,勢都是一種高深莫測的東西。
當(dāng)一個人彈奏的樂曲有了勢,便能夠感染周圍人的心境。
十人同奏,十種勢同時形成,彼此干擾。
受到干擾的,便難以為繼,只能停手。
這也就是輸了。
只有勢最強的人能夠堅持到最后,這個人便是樂戰(zhàn)第一。
神樂宮能夠常駐樂戰(zhàn)第一,便是因為神樂宮的弟子常年以樂器為武器,勢早已形成,強大無比。在其勢之下,鮮少有人能夠堅持下去。
而這一次,似乎也是如此。
奪冠熱門三人,程英和林芷因,都是神樂宮的。
另有一人,名為六月,但聽其樂聲,比之神樂宮,還是差了一些。
“樂戰(zhàn),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