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望陵城外英王人馬集結完畢,英王命云千憶為義軍元帥全權負責軍中事務,立起了英王的“崇”字大旗,臨行前他緊緊的握住云千憶的手,懇切的道:“云大人,我明崇的性命和整個英王府都交給你了!”
云千憶點點頭,轉身點將:“眾將士聽令!”
“末將在!”點將臺下眾人披盔帶甲手持利刃,一片殺氣騰騰。
“令縣令李文忠,李嘉守城!”云千憶發(fā)號施令。
“得令!”李文忠與李嘉臺前聽令,同聲領命拜將,然后退到一旁。
“命馬家軍在清石河前阻擊來兵,如失守,不要戀戰(zhàn),退守狼牙口?!痹魄浀?。
“得令!”馬家三兄弟道。
云千憶又叮囑道:“清石河邊無險可守,消耗對方的兵力即可,不要戀戰(zhàn),狼牙口才是主戰(zhàn)場,昆侖,云瑯和我會在這里迎候你們?!?p> “是!一切聽從主帥吩咐?!瘪R家兄弟道。
“齊文,姬月臣,你們帶人守住北門和左陵道,以防對方有奇兵突襲,并協助李大人守城!”云千憶道。
“得令!”齊文與姬月臣道。
排兵布陣已完成,雖說是先下手為強,為了顧忌英王的名譽,此時也只待對方先出手了……
七日之期已到,鄭寶兒,姬月臣未能去南陵郡守趙迪處一同赴京,此間說明兩人一為有夫之婦,且生養(yǎng)了孩兒,另一個是寡婦的事情寫清楚了派人奏給趙迪,他雖知事實如此,但還是站在了朝廷一邊助紂為孽。
限定兩人上京的時日一到,朝廷派來的驍衛(wèi)將軍王祿一聲令下,兵士們欲過清石河大橋,沖著望陵城而來。
距離年關不過半月,這場硬仗還是在喜憂參半中開打了!
“這老天爺真是的,天這么冷,我們砍了橋,河面卻結了厚厚的冰,他們不用船,踏冰就可過來!”康淼來報馬伯林。
“命人鑿裂冰層,弓弩手待命。”馬伯林道。
“不用那么費事鑿冰!”馬季林走了進來笑道:“云大人差人送來了拋石器,讓咱們撤退的時候燒毀就好,不要留給了對手!”
“這是好東西!毀了可惜”任小壯道。
“若被對方得了后再打我們也是好東西!”程多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些時候必須舍得!”
任小壯點點頭,去和馬季林帶人操作拋石器。
寒風里,朝廷的士兵慢慢在冰面上走著,雖腳底穿著草鞋防滑,但還是時有跌倒,黑壓壓的一片向河這邊壓來,馬仲林在前方打探軍情,一看這么多人,粗粗一算,心叫:不對??!忙回營秉告:“大哥,前些日子的軍情有誤,敵方不止五千人馬!”
馬伯林一聽,臉一沉,稍做思考道:“你去狼牙口秉告此事,其余人等注意,我們必須借助清石河的優(yōu)勢消耗掉對方的數量,如果過河的人太多,必將影響狼牙口!”
“明白!”程多領命出營,馬伯林也出帳指揮,只見拋石器砸破冰面,不斷有人落水,僥幸有人過河來又被埋伏好的弓弩手射殺,冰上一片血跡,眼見形勢一片大好之際,后面過來的人等則是坐著船,拋石器砸破了冰面也給了對手掃清了障礙,對方將船連在一起組成了橋通行,馬伯林忙命人換上燃了油的箭射向對面的船只,可是風大距離太遠,只有近處兩艘船被火點燃,但又很快被人熄滅,馬伯林讓人燒毀了拋石器,撤出清石河河灘,奔狼牙口而來。
“一萬人?”云千憶聽馬仲林來報軍情吃了一驚。
“我哥說要在清石河多消耗些朝廷的人馬,不然狼牙口壓力就大了。”馬仲林道。
云千憶聽罷命云瑯帶兩百人馳援馬伯林,命武典帶甲字隊五里一崗,傳遞消息,這邊好做準備,命昆侖打開狼牙口關口,時刻關注前方局勢注意接應。
云瑯帶騎兵一路趕來正遇到馬伯林帶著馬家軍與朝廷人馬激戰(zhàn),云瑯趕到,一把抓過馬伯林讓他帶人回去,就這樣邊打邊退,靠近狼牙口時,昆侖命弓弩手掩護壓制住了對方的追擊才將馬家軍接入狼牙口。
一見馬季林胳膊有傷,云千憶忙讓軍醫(yī)給他止血上藥,而后問道:“敵軍有多少?
“不下一萬人……”馬伯林道:“清石河邊消耗了大概兩千人,可對于我們來說還是一場苦戰(zhàn)!”
云千憶點點頭,讓他先去營房休息,此時,小小的狼牙口關隘前已經被黑壓壓的人馬填滿了。
隊列中走出一黑衣黑甲的將軍來,此時看著十分彪悍,面貌兇狠,手持銀槍,正是驍騎將軍王祿,他緩緩打馬向前喊道:“守關者何人?”
“江陵刺史云千憶”云千憶答道。
“呵呵……”對方笑了:“是你?。∧阋粋€江陵刺史跟英王怎么攪到一起了?”
“一言難盡”云千憶回道。
“那就言歸正傳,你交出那兩位秀女和英王,王妃,兩位小郡王,我保你不死?!蓖醯摰馈?p> “這買賣不好”云千憶道:“不如你投靠英王我保你做驃騎將軍,如何?”
“哈哈……”王祿又笑道:“以前你做大理寺少卿時我只當你是冷面孤傲之人,沒想到你還真是會說笑??!”
“那就是談不攏了?”云千憶道。
“談不攏!”對方回道。
王祿一揮槍,手下人烏央央的一片殺將開來,云千憶不知對方實力守城未開,命人全力守城,第一輪沖殺下去,王祿折了不少人,天色暗的快,他們退后十里扎下了營。
“命人夜里加強巡查以防他們沖關?!痹魄浄愿辣娙说馈?p> “是!”眾人領命散去。
云千憶問云瑯:“我們現在多少人馬?”
云瑯答道:“六千不到,且分兵四處,不是個好打法。”
“可每個點都要守?。 痹魄洖殡y的道。
“云啟堂兄早一個月前就被派往北涼山,怕是現在還沒收到我們的書信呢!”云瑯道。
“蘇賀呢?”云千憶又問。
“他到是離的近,卻在猶豫……”云瑯道。
“人各有志,不在戰(zhàn)場上兵戎相見就是最好的安排了。”云千憶道。
“狼牙口只有我的三千多人,守的住嗎?”云瑯擔心的道。
“不怕……”云千憶思索了一會道:“李嘉說過,西山是最好的屏障,就是耗也能耗敗他們?!闭f著,打探軍情的武典回來了。
“大人,王祿的人馬扎營在西山南邊背風之地。”武典道。
“云瑯,你去請姬姑娘過來議事,她沒回去前你替她守東陵道?!痹魄浄愿赖?。
“是!”云瑯回城,一個時辰后姬月臣打馬過來。
“云大人有何吩咐?”姬月臣進門忙問。
“你的那些江湖朋友武功都不弱吧?”云千憶問道。
“嗯!個個都是高手!”姬月臣點頭回道,云千憶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姬月臣聽罷點點頭:“我去了。”說完轉身離開。
“月臣姐姐深夜來此何事?”昆侖巡查來此問道。
“我請她的江湖朋友幫個忙”云千憶道。
“我也是江湖人士,云大人忘了。”昆侖連甲都沒有穿。
“你自然是要守關的,還有三個時辰天就亮了,還能休息一下,到時候有你出力的時候?!痹魄浀馈?p> 第二天天剛亮,王祿又來關前叫戰(zhàn),云千憶并不理會,只管和他聊天,說著京城之舊事,王祿心思有詐也不與他多談,第二次沖關又被生生的打了回去!
“這狼牙口可真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王祿又把狼牙口的地勢給仔細看了一遍,關隘高出平地一丈有余,新筑的墻身更高,前面還有挖出的壕溝,這個云千憶守著這么好的地勢還是不愿出關應戰(zhàn),十分狡猾……朝廷命他五日攻下望陵城,離過年封印沒有幾天了,總不能一邊打仗一邊過年吧!
王祿差手下在狼牙口關前漫罵一天無果,只得鳴金收兵。
到了夜里,姬月臣和江湖朋友悄悄從西山北嶺溜索而下,潛入王祿的軍營周圍,將身上帶的桐油掩藏好,等待與云千憶約定的時間到來。
第三天,王祿已經按奈不住了,今日誓要打下狼牙口。
云千憶也察覺出了他的焦躁,站在狼牙口城門上遠眺王祿扎營之處。
“王祿今天一定是要奪下狼牙口的?!崩錾锨暗溃骸俺⒔o他的五天期限快到了?!?p> “命全部人馬做好準備”云千憶吩咐道:“命云瑯馳援狼牙口!”
“是!”昆侖下去吩咐了傳令官。再上城門之上時,遠處的地平線出現一些個黑點,接著越來越來……
“看來他們的八千余兵馬都已出動了。”昆侖道。
“今天還是守城不出嗎?”馬伯林問道。
“我們人少,出城迎戰(zhàn)是下策,如姬姑娘那邊得手,我們倒是可以拼一拼。”云千憶道。
“原來云大人早有計謀?!背潭嗟溃骸拔乙詾樵蹅円恢笔刂?!”
說話間王祿的人馬漸漸停了下來,云千憶看看天問道:“到辰時了嗎?”
“快了。”昆侖道。
“堅守關口”云千憶說著看著遠方。
王祿喊道:“眾將士聽令,凡登上狼牙口關隘的死活都賞銀一百兩!能擊殺叛軍將令的一律論功行賞!”
“是!”軍士應聲震天。
“給我沖!”王祿一揮銀槍,烏央烏央的人馬奔狼牙口而來。
“放!”狼牙口這邊,一干人等也做好了準備,昆侖指揮著弓弩手裝箭,放箭,兩人前后交替,箭雨密不透風,只有少數騎兵沖到關口下,眼見沖過來的這些人要越過壕溝,程多斬斷了掛著桐油的繩子,油脂灌入壕溝,烈火熊熊,燒的人一片鬼哭狼嚎,云千憶再次遠眺遠處,隱約看到了有黑煙燃起,三匹快馬奔王祿前來。
“將軍!軍營被燒了!”來人哭喪著臉道。
“什么!”王祿大驚,可他沒有撤退,而是繼續(xù)下令攻城,他現在不能撤,撤退才是死路一條,眼見狼牙口堆積如山的尸體,離狼牙口城頭越來越近,王魁看到了希望,大喊道:“兄弟們,狼牙口門口死去的兄弟們已經給我們鋪好路了,我們今日定能殺進城去!”
“糟了,城門口堆積的尸體太多,難保他們不會踩著尸體登城!”馬伯林擔心的道。
“姬月臣她們燒了他的軍營和軍糧,王祿知道回身就是死,所以一定會硬拼狼牙口,馬上就是惡戰(zhàn),大家注意!”云千憶說完抽出了劍:“我?guī)顺龀怯瓚?zhàn),程多你關好城門,云瑯不到,你不要開門!”
“可云大人若有危險怎么辦?”程多忙問。
“我若出事,云瑯和李嘉都可代我指揮!”云千憶說完帶著昆侖,馬家兄弟和關中人馬沖了出去,阻斷了王祿要踩著尸體登城的計劃。
“云千憶,你這個縮頭烏龜終于肯露面了!”王祿氣道。
“讓您久等了,開始吧!”云千憶揮劍刺向王祿。
王祿用槍輕松一擋,駁回了云千憶的劍,冷笑道:“在戰(zhàn)場上使槍才是王道!”
“未必!”云千憶不服,兩人廝殺開來。
站立城頭的程多和士兵們,一邊守著城頭殺退攻城的敵軍,一邊焦急的等著云瑯的馳援。
眼看云千憶的人馬與王祿的人馬交織在一起,打的難分難解,互有傷亡,遠處姬月臣等江湖人處理完王祿營地的事,急忙趕回參戰(zhàn)。
“來了!來了!”任小壯指著身后的官道,云瑯的軍旗在樹林中時隱時現,終于出現在了程多眼前。
“打開城門!”程多下令,云瑯未做停留,帶著人馬殺出城去,一番廝殺,直到未時殺喊聲才漸漸平息。
王祿兵敗被伏,云千憶也折損了一半人馬。
看著滿地尸體,血流成河,鼻腔里充斥著血腥味,云千憶緊皺著眉頭并不高興,他本來判案斷是非的人,今次卻成了殺伐果決的將軍,他是被逼的。
眾人整頓軍務回了望陵城,留下馬家軍清理戰(zhàn)場,夏青帶了一隊人馬準備了美酒好菜,被褥棉衣來勞軍,聽馬家兄弟說著戰(zhàn)事,嚇的心驚肉跳……
望陵城里,聽說他們打了勝仗,百姓可高興了,張燈結彩的慶賀著。
玉唯拎著食盒,拉著鄭寶兒來到云府門口,要和她一起進去探望云千憶。
“我不去,他為英王效命的,跟我有什么關系……”鄭寶兒口中支吾著。
“他受了傷,你就當是看看朋友了,總不能躲著不見吧?還是等著他來看你?”玉唯勸道。
鄭寶兒低下了頭,被玉唯拉了進去。
送走了一批客人,云千憶有些乏了,云岫山便準備和酈香出去,留他好好休息,此時玉唯拉著鄭寶兒進來,云岫山見狀,請他們入內便退了出來。
“這是黑魚湯最是養(yǎng)傷口……”玉唯拿出食盒里的湯端給云千憶。
“是寶兒做的?”云千憶一直盯著鄭寶兒,這讓她心煩意亂。
“這個……”玉唯尷尬一笑:“是我做的。”
“能喝上你做的湯也是福氣?!痹魄浗舆^湯一口氣喝完。
“聽說云瑯也受傷了,我去看看他,夭夭,你和云兄說說話,我馬上回來?!庇裎ㄕ医杩诔鋈チ恕?p> “夫君!”鄭寶兒心里氣道:你是不是傻?
“咳咳……”云千憶咳了兩聲,止住了鄭寶兒的步伐。
鄭寶兒走過來盯著他問道:“你傷哪兒?死的了嗎?”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一點點就好……”云千憶強打著精神道:“我早乏了,一直在等你。”
“你就不怕我不來嗎?”鄭寶雙手一抱,滿不在乎的道。
“你不來看我,我就要去找你了……”云千憶真的很虛弱,他伸出手來想要鄭寶來扶他,可鄭寶兒反倒往后躲了躲。見她躲了,倔強的云千憶掙扎著起身,想要走到鄭寶兒面前。
“你干嘛?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鄭寶兒還在原地躲著。
云千憶扶著床桿站起來,卻邁了一步就跌倒了,腹部和背后的傷口裂開了,滲出血來。
“真是怕了你了!”鄭寶兒上前去扶他,被他拉入懷里深深一吻……
“千憶,你想我了?”鄭寶兒幽幽的道。云千憶剛吻完鄭寶兒就瞥見她頭頂的那縷突然又冒出來的紅發(fā),再聽她說話,心里一驚:又魔障了?
“千憶,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怎么報答你!”魔障了的鄭寶兒摟著云千憶一番表白:“可惜我出來的日子少,沒法天天陪著你……”
“寶兒,你,你又魔障了?”云千憶驚問道。
“沒有,我好的很啊!什么魔不魔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鄭寶兒道。
“沒有,我怎么會不喜歡你呢,只是你對我這么溫柔,我一時不習慣……”云千憶口中說著卻在看著她的頭頂。
“云千憶,抱抱我……”鄭寶兒擁著云千憶倒也安分:“你為我受了傷我一定報答你的?!?p> “你們在干嘛?”李嘉端著藥進來,看到這一幕拉開鄭寶兒。
“李嘉哥哥!”鄭寶兒眼睛一亮:“好久沒見到你,你還是那么純凈,真好!”
“云千憶你別仗著受傷就誆騙寶兒親近你!”李嘉把藥給他:“快點喝了!”
云千憶招招手,示意李嘉俯耳過來,一通密語,李嘉驚了:“真的?”
“你可以自己看?!痹魄浀溃骸拔胰粽娴哪敲幢氨?,不如此刻就霸占了她。”說完喝著藥。
“你們說什么?是說我嗎?”鄭寶兒忙問。
李嘉走進鄭寶兒看清楚了她頭頂的那縷紅發(fā),心里一驚?!皩殐海覀冏甙?!云大人受了傷得休息。”
“受了傷需要人照顧,我留下來就好了!”鄭寶兒道。
李嘉與云千憶互看一眼,玉唯此時回來,見到李嘉打了個招呼:“李嘉兄也在呢?”
玉唯一到,鄭寶兒忽然暈倒,被李嘉扶住,她頭頂上那縷紅發(fā)消失了。李嘉大驚,看著云千憶,云千憶點點頭。
“夭夭你怎么了?”玉唯忙扶過鄭寶兒問道。
“不知道怎么的就……就……”鄭寶我看李嘉疑惑道:“李嘉哥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李嘉看著玉唯道:“她剛才又魔障了。”然后說了寶兒魔障了會出現紅發(fā)的事。
玉唯難以置信,只有等到她再次魔障了才能知曉。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朝廷應該不會派人馬來了吧?”李嘉問道。
“大概吧,但我們不能松懈?!痹魄浱苫卮采系?。
“夫君,我怕!”鄭寶兒一臉懼色,拉著玉唯的胳膊道。
玉唯寬慰她:“有云大人和英王在,會沒事的?!闭f罷收拾了食盒,帶著鄭寶兒告退。
李嘉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禁嘆道:“玉唯文弱,手無縛雞之力卻是寶兒心中的依靠,就算別人文武雙全,有開疆擴土之能也不是她心中所想……”
“你在勸我嗎?”云千憶淡然的道:“玄參也這么勸過我?!?p> “我知道,你是不會聽的。”李嘉看著他道。
“你知道嗎?今天從辰時殺到未時,我不是武功不及對手,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云千憶回憶著白天血淋淋的一幕:“我告訴自己,我要守住狼牙口,我要守住望陵城,我要守住寶兒……就是憑這個信念,我熬到了云瑯趕來,我心里一直在念寶兒的名字,是她給了我力量和信念……”
李嘉聽完沉默不語,良久才道:“我明白了,今后不會再勸你了,你好好休息?!闭f罷端起藥碗走了出去。
狼牙口關外,一個黑袍人突然降臨,他看著滿地尸體,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接著,他口中念著符咒,在凜冽的寒風中作法聚魂,只見無數靈魂盡入他的鼻腔中,少傾,他口中吐出來一股黑氣,那黑氣擴散開去,依附在尸體上,那死去的人盡然全站了起來,一個個搖擺著朝西山山邊走去。
望陵城里一片祥和,馬上要過年了,逛街市的人不少,雖是打了仗,可百姓們還惦記著過年,今年不過,誰知道明年有沒有命過?
“夫君,你說這快過年了,朝廷還會派兵來嗎?”鄭寶兒拉著玉唯出門來買東西,擔心的問道。
“這個難說……”玉唯說著話突然咳了兩聲,口中立刻一股血腥味,他忙吐了出來,一見是血忙用腳踩住。
“夫君,你受風寒了嗎?”鄭寶兒放下手里的兔兒燈轉身問他。
玉唯忙拿一個燈籠擋著臉:“這個燈好看嗎?”
“太大了,怕是驕龍和玲瓏拿不住?!编崒殐赫f著在燈籠架上找到兩個小燈籠,拿給玉唯看:“這兩個怎樣?小蓮花的,還有小老虎的?!?p> “還是夭夭細心?!庇裎ㄕf著轉身假裝看別的,鄭寶兒付了錢高興的挽著玉唯回家。
玉唯心虛,趁著寶兒逗孩兒們玩,溜出去找張福生看病。
張福生把過脈臉色大驚:“你,你身體怎變的如此虛弱?”
“我只是覺得有時會有些心悸乏力,并無其他啊!”玉唯道。
張福生忙問:“寶兒知道嗎?”
玉唯搖頭,神色暗然,低聲道:“這哪里能讓她知道?她聽風就是雨,若說我病了,她得急瘋了!”
“你的脈象乏力,氣血兩虧,看不出什么大的病癥,卻似古稀之年的老人一般,大有油盡燈枯之勢……”張福生搞不明白了:“短短數月,你怎么了?”
玉唯眼含淚水,輕聲道:“可能我就是命短福薄之人吧!”他想起來下湖縣那個老郎中說的話,自己終究還是薄命之人……
“我再想想辦法,一定有辦法幫你補好身子的……”張福生有些慌亂了,在書架上找起醫(yī)書來。
“不要告訴夭夭,我不想她為我擔心,我想和她把剩下的日子過好。”玉唯請求道,說完起身離開。
張福生手拿醫(yī)書,看著玉唯失魂落魄的離開,無能為力讓他心有不忍,可他是個大夫,他得看淡生死……
一轉臉就找不到玉唯了,鄭寶兒正在院里問著下人,玉唯就推門進來了。
鄭寶兒迎上去,急切的問道:“你跑哪里去了讓我好找!”
“我見有人點孔明燈許愿就上街買了些彩色絹紙想為你做一盞……”玉唯拿出材料,鄭寶兒高興不已,與他一起做了起來。
看著鄭寶兒認真的裁紙,削簽,玉唯心如刀割:夭夭,我不想死,我想和你白頭攜老,永不分離,可現在,我身體虛空終是要先你而去……
“夫君,把漿糊給我。”鄭寶兒認真的樣子讓玉唯看的癡迷。
“給……”玉唯遞給她道:“你這會子是真上心?!?p> “我最喜歡玩了,當然要認真了?”鄭寶兒在孔明燈上認認真真的寫上:鄭寶兒與玉唯永不分離,還畫了朵桃花,然后把筆遞給玉唯:“夫君,你也寫一寫?!?p> 玉唯接過筆,寫下了:天上人間,玉唯只愛鄭寶兒。
鄭寶兒一看,有些奇怪:“夫君,你平日了都是詩詞歌賦,今日怎寫的這么直白?不像你??!”
“沒有修飾過的直白話才是心里話?!庇裎ɡ^鄭寶兒的手,眼眸里都是愛意。
鄭寶兒卻又是開心,又是慌亂:夫君這是怎么了?今天太不正常了……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玉唯見鄭寶兒臉色有異,問道。
“沒事,沒事,我們放燈吧!”鄭寶兒說著點好了蠟燭。
玉唯一笑,與她一起放手,看著鄭寶兒滿臉歡笑的仰望著那漸漸飛高飛遠的孔明燈,心里點點酸楚:夭夭,我還能為你做些什么讓你開心……
云府里也是一片張燈結彩,剛打了勝仗,又逢過年,就算朝廷再派兵馬來也需時日,這會兒人全放松了下來,準備過年的物品,人人著紅衣,紅鞋圖個吉利。
英王妃身體漸漸康復,英王也心情大好,對云千憶道:“去年你們在英王府過年,今年我來你云府過年,真是風水輪流轉?。 ?p> “機緣,機緣……”云岫山笑道。
正說著話,云瑯進來給云岫山問安。
“你哥呢?身體怎樣了?”云岫山問道。
“身體好些了,他……他在看風景……”云瑯猶豫了一下道。
“看風景?”云岫山狐疑的看了一下外面,心思:準是又想著對門的鄭寶兒呢!
知子莫若父?。≡魄浾驹谇霸豪锟粗鴮﹂T鄭宅院里升起的孔明燈,心思:一定是寶兒在與玉唯放燈,心下失落,咳了兩聲。
“云大哥,外面冷,你在這吹風可不行!”酈香拿來斗篷給他披上。
“酈香,你怎么不在屋里陪英王妃?”云千憶道。
“王妃身體大好了,用不上我了,剛才云伯伯問你呢,我便出來尋你。他們都在花廳呢!”酈香扶著他往花廳走。
“酈香……”云千憶欲言又止:“我……”
“云大哥你說吧!什么事?”酈香問道。
云千憶不好意思也只得問道:“這幾日,寶兒有沒有……過來過?”
酈香停下腳步,飛快的想著說詞:“鄭宅每天都送食材過來,寶兒小姐也來拜見了王爺,王妃,也給云伯伯問了安……”
“那她……那她就沒來看過我?”云千憶像個孩子一樣問道。
“呵呵……”酈香掩口笑了,云千憶尷尬不已,轉過身去?!澳闩率裁葱甙?!你搶娶人家的那股勁哪去了?”
“香兒,你怎么能取笑我呢!你以前可是嫻淑乖巧的……”云千憶說著,酈香笑的更大聲了。“一定是被寶兒帶壞了!”云千憶被她揭了短,羞愧的要走。
“那你想不想知道寶兒姐姐有沒有來看你呢?”酈香在他身后笑道。
云千憶忙回頭問:“她來了是嗎?”
酈香收住笑,故做神秘的道:“來了三次,不過……”
“不過什么?”云千憶忙問。
“都是和玉大哥一起來的……”酈香道。
“一起來的?”云千憶苦笑:“我都傷成這樣了還怕我對寶兒無禮嗎?”
“玉大哥來了七次呢!比寶兒姐姐還關心你的傷勢呢!”酈香又道。
“哦?”云千憶奇怪,想了想:“大概是看看我的傷勢能不能守住望陵城吧!”
“別多想了,咱們好好把這個年過了吧!”酈香扶著云千憶去了花廳。
英王及王妃,云家人加上酈香,六個人剛剛坐定,昆侖和馬伯林就急急的走進來。
“何事這樣匆忙?朝廷又派兵了?”云千憶見狀忙問,這個時候他身體未愈是無法再上戰(zhàn)場的。
“不是兵來了!是兵沒了!”馬伯林急道。
“什么意思?”英王也問。
昆侖回道:“我們休整了一下就準備清理戰(zhàn)場,可這時突然發(fā)現尸體沒了,只剩下戰(zhàn)時留下的殘肢、護甲和兵器,敵我雙方士兵的尸體都不見了!我怕有疏漏和馬家兄弟親自查了方圓十里地,可一點線索也沒有……”
“這不對!”云千憶聽罷心里一驚,滿臉恐懼:“尸體是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一萬多具,就是野狼,禿鷲一起來也不會吃的不留一絲痕跡的……”
“沒有任何痕跡,沒有野獸,也沒有人來收尸,這尸體是怎么沒的呢?”昆侖滿心都是疑惑:“我和馬大哥他們都想不通只有來找英王和云大人商議……”
云千憶知道這不是常理能說的通的,他思來想去,眼前一亮:“找昱恒,他一定知道!”說完,就走了出去,可傷口一陣疼痛有些旋暈被云瑯及時扶住。
“去哪?”云瑯忙問。
“去鄭宅找玄參!”云千憶強打精神來到鄭宅。
“叫爹……”鄭宅里,鄭家人剛用過晚飯,李嘉父子也在,正和鄭喜龍品著茶說著話,鄭寶兒和玉唯正逗著驕龍和玲瓏,兩個娃娃都在呀呀學語,流著口水,看到什么都想抓一把塞嘴里可鬧騰了。
云千憶看到這一幕,心口一疼,捂著胸口,云瑯忙扶住他,見他臉上閃過一絲急切又痛苦的表情。
“哥,你沒事吧?”云瑯問道。
云千憶搖頭,眼光從玉唯身上挪開尋找著玄參。
“云兄”玉唯把孩子遞給王伯,過來打招呼。鄭寶兒見了云千憶抱著孩子躲開了。
“我要見玄參,有急事,準確的說是要見昱恒?!痹魄泚聿患暗胗涏崒殐海τ裎ǖ?。
昆侖見鄭家人都在,怕知道的多嚇到他們,乃道:“我們還是到書房談吧!”
玄參正在柴房小院里無聊的劈柴,被玉唯叫到了書房,聽他們說明來意,便大方的用小葫蘆召喚了昱恒。
昱恒閃現,聽了昆侖的描述雖然臉色陰沉,但好像并不吃驚,淡淡的道:“該來的遲早會來?!闭f完閉上眼睛,手指盤算了起來。幾人看著他猜不透他在做什么,面面相視。
忽然,昱恒睜開眼,冷聲道:“最快十天……”
“什么十天?”云千憶忙問。
“十天后不就到了初九了嗎?”玉唯看著左右道。
“十天后,望陵城,甚至說宸國,厲國,出云國……這整個人間都將迎來浩劫!”昱恒面色凝重的道。
“啊?”眾人大驚。
昆侖忙道:“我們宸國內亂,能禍極整個人間?這……這……”
“是啊,道長,這還能影響鄰國?人間?”李嘉也覺得有點太扯了。
“昱恒,你要幫忙??!”玄參是信了,忙拉住他的衣袖求他。
“我……”昱恒欲言又止,卻看著玉唯。
玉唯見狀忙道:“道長但說無妨,只要我等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的!”
昱恒回轉頭來望向天上,久久才道:“我連一成的把握也沒有……”
“我不信!”久未出聲的云千憶道,他走近昱恒,眼神直直的逼向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和假太子早就熟識,而且也不是凡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皆看向昱恒,玄參也是一臉茫然。
昱恒沒有說話,云千憶深吸了一口氣,當他默認了。
“……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解決眼下的危難,而不是懷疑誰?!庇裎◤闹姓{解著。
“是啊,昱恒道長一直守護著寶兒,他不會害寶兒的?!崩罴我驳?。
玄參慌了,忙抓到昱恒的胳膊道:“昱恒,你快給云大人解釋一下啊,你跟那個假太子不是一路人!”
昱恒嘆了一口氣,忽然自嘲的搖頭笑了。
玉唯見狀奇怪道:“道長何故發(fā)笑?”
昱恒走到書桌前坐下,面前的眾人對他來說就是浮云,只有寶兒的修行才是他關心的,于是道:“云大人果然智慧絕頂,人間龍鳳!”
云千憶也坐了下來,忍著:“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們,可你即然與假太子相熟,定然了解他的秉性,有對付他的法子……”
“以前的他很了解,現在……”昱恒搖頭:“他比以前聰明多了,會隱忍,會用權謀,對自己也夠狠,我不是他的對手……”
“無解嗎?”云千憶追問。
昱恒低頭沉默不語,緩緩抬頭再次看向玉唯,玉唯心驚,眾人茫然也順著昱恒的目光看向玉唯……
玉唯心里慌張,輕聲試問道:“我……我不會武?。康篱L以為我可御敵?”
眾人又看向昱恒,心里都萬分明白:玉唯文弱,怎可上戰(zhàn)場打戰(zhàn)?
昱恒起身走到門前,像是自語,說了句:“我會盡力的!”便遁了去。
云千憶不放心,吩咐云瑯,昆侖和馬伯林馬上回狼牙口守關,李嘉父子嚴守望陵城??蔁o奈自己傷情難好,十天的時間,上陣殺敵怕是沒有勝算。
……寶兒,我要怎么做才能護你周全?回到云府,云千憶心里著急,局勢的變化抖然轉變,他不禁害怕了起來。
鄭寶兒哄睡了兩個孩子,一轉身忽然見昱恒站在身后,嚇了她一跳!“昱恒道長!你嚇著我了!”
“寶兒小姐,我……我有事找你商議?!标藕憧此朴须y言之隱,沒了往常的自信灑脫。
“找我商議事情?可除了吃喝玩樂,我什么也不會做?。俊编崒殐翰恢约鹤鍪裁?。
“如果,我是說如果”昱恒強調了一下:“如果讓你為了天下蒼生,做出點犧牲,你愿意嗎?”
鄭寶兒聽罷想了想問道:“道長,你是想讓我上陣殺敵嗎?”
昱恒聽了點了一下頭:“差不多吧!”
鄭寶兒一聽急了,睜大眼睛道:“你們議事議了半天就是讓我去守城?。俊彼钢约旱?。
“他們不知道這個事情”昱恒看了一眼門外:“那些人不是愛你,護你,就是寵溺你,哪個舍得你去戰(zhàn)場。”
“我倒不是怕上戰(zhàn)場,就是怕夫君擔心我,他啊,心可細致了,平日里就管著我,這不行那不行的……”鄭寶兒急了道:“這些日子他很焦慮,但什么也沒和我說,我知道他心里有事瞞我……”寶兒說著看向昱恒:“如果城守不住了,我愿意赴死也不能受辱,可我的孩兒……還請道長能幫我照看我的家人?!?p> 昱恒嘆口氣道:“你有這個心里準備真讓我意外?!?p> “因為我知道你厲害??!”鄭寶兒慘然一笑,轉而陷入難過:“我知道你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你不是神仙,就是方士,你都打不過的人,我們肯定無能為力。”
“但是……”昱恒看著她說了一句嚇到鄭寶兒的話:“你可以的……只有你能守的住這座城。”
“?。俊编崒殐郝犃梭@呆了,忙問:“為何?”
“因為擎天和玉唯,云千憶一樣都是你命中注定繞不過去的人……”昱恒道。
鄭寶兒聽了有些糊涂:“那個叫擎天的大魔人跟我又是什么仇?什么怨???”
昱恒簡單說了一下他們的關系,鄭寶兒驚道:“什么?前世我打傷過大魔擎天?”她機敏的追問一句:“那我前一世是什么人?”
昱恒想了想道:“算是一方霸主吧?”
鄭寶兒吃驚的捂住嘴巴:“天吶!”她想了想又問道:“那夫君呢?”
“寶兒,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以后會怎么樣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盡我所能守護誓言,請你不要怪我?!标藕惚荛_她的問題,說了這通話,而這通話又是對云綺仙子說的,寶兒不明分毫。
“夫君一定不會答應的……”鄭寶兒心里愁的慌。
“他會想明白的”昱恒安慰道。
“我想不明白!”玉唯忽然進來攔在了寶兒面前,對昱恒道:“夭夭不能去!”說完拉住寶兒的手,激動的道:“我不要你去!”
見玉唯如此緊緊,雙手發(fā)抖,鄭寶兒忙改口道:“夫君,你別激動,我和昱恒說著玩的!”
“夭夭,你不要嚇我……”玉唯一緊張臉色發(fā)白,鄭寶兒忙扶他坐下,而此時,昱恒已遁了去。
玉唯心里慌張,心思:昱恒為什么單獨來找寶兒?他有什么打算不能跟我們說?
入夜,玉唯睡不著,鄭寶兒也睡不著,兩人折騰了半夜,異口同聲道:“我有話跟你說!”
“我先說!”鄭寶兒搶著道。
“好……”玉唯讓著她。
鄭寶兒摟著他的脖子,眼里滿是依戀:“……如果昱恒說的是真的,只有我能守住望陵城,那,這就是我的責任……”
“我……”玉唯剛要說話被鄭寶兒掩住口打斷:“夫君你聽我說!”
鄭寶兒撫摸著玉唯的臉:“夫君,守住望陵城就是守住了你呀!”
“夭夭,你不能,不能讓我擔心?。 庇裎ㄐ奶蹣O了,坐起身來抓住了她的手。
“我有你,有爹爹,有孩兒在,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我要守著你們,守著生我養(yǎng)我的這座城!”鄭寶兒不讓步,固執(zhí)的看著他。
“守護你平安,是我這個做丈夫該做的,怎么能讓你一個女子置于危險之地……”玉唯輕聲勸著她,他恨自己文弱竟然還得妻子保護自己,急的掉眼淚……
“夫君”鄭寶兒忙給他擦眼淚,知他所思所想,乃安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個道理夫君懂的,夫君文弱卻心懷天下,救濟災民都是親力親為,是寶兒心里的男子漢,而我就像大伙兒說的,在這望陵城里是個不講道理,不守法禮的小霸王,我鄭寶兒這一生沒做過什么好事,現在也該為鄉(xiāng)親們做點事情了,再說,我年少時就想做個仗劍走天涯的俠客,也許這是我的一個圓夢機會……”
“夭夭……”玉唯忽然換了副口氣,柔聲道:“你乖乖的聽我說……”他說著把鄭寶兒壓在身下,擒住她的雙手,在她額間吻了一下,然后問她:“不要去好不好?”
“不行,這是正事……”鄭寶兒難得認真的道,可她還沒說完,就被玉唯深深的吻住了……
半響,玉唯松開她又問道:“不要去好不好?”
鄭寶兒皺著眉頭有些生氣的看著他:“夫君,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可以用你的美色逼我就范呢,你,你這是欺負我啊……”
“為夫就這一個請求,你就安安份份的待在家里,打仗由我們男子去做,好嗎?夭夭,我求你了!”玉唯再次勸她道。
鄭寶兒看著玉唯,忽然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個書呆子居然為了留住我使出美男計,真是難為你了……
看著鄭寶兒眼中逐漸燃起的欲望,玉唯心覺不妙忙道:“夭夭,我跟你說正經事呢!你別,你別……”
“是你先勾引我的!”鄭寶兒說完撲倒他一番親昵,事了鄭寶兒俯在玉唯心口,安慰他道:“昱恒說我不會有事的,他說我前世就是這個妖怪的剋星!”
玉唯忙問:“他還有沒有跟你說些別的?”
“沒有啊,還有什么?”鄭寶兒抬頭望著他。
玉唯想起昱恒說過,他與寶兒只有這一世情緣,今生過后,再無交集。他是萬萬不能告訴寶兒的,不然還不知道她會怎樣!
“夭夭,我還沒和你過夠呢……”玉唯撫摸著她的頭心痛的哭道。
“夫君,你怎么又哭了?你最近怎么老愛哭啊?”鄭寶兒不解的道。
“我知道我沒用,只會哭……”玉唯忙擦著眼淚。
“夫君,我不會有事的,等打退了朝廷的兵,我們就去太湖小住,買艘大大的船,游遍五湖四?!编崒殐哼€在勾畫著心里的美夢。
“你若要上戰(zhàn)場的話,那我也去!”玉唯最終松了口。
“不行!你在那我不放心,你在家好好看著爹和孩子?!编崒殐旱?。
“可你在那我不放心!”玉唯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夫君,你兇我?”鄭寶兒小嘴一撇裝可憐道。
“我,我沒有……”玉唯忙哄她:“嚇到你了嗎?夭夭?為夫錯了,不該那么大聲……”說完忙撫摸著她的背一遍遍安撫著。
鄭寶兒心里嘆道:夫君,你怎么還不經詐???哎……兩個孩子可千萬不能像你這般啊,不然就被欺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