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荀一口氣說出了這一番話,她明顯的能夠感覺到白仲逸身體的一怔,他的手逐漸地松開了她,無力地垂落了下去。他的眼神暗淡無光,失落地站在那里。
“如果可以,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趙慕荀橫了橫心,決絕地離開。淚水總是在沒人看到的時候流了下來,她用袖口輕輕地擦拭了一番?;仡^去看白仲逸蕭條的背影,依舊矗立在那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咬下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隨后,強做鎮(zhèn)定地走進了騰云殿大門。
白仲逸依舊站在那里,他緩緩的低下了頭。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滑過他悲傷的臉龐,滴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頃刻后,他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只得一手扶住旁邊的金扶桑樹干,一手抵住了自己的胸口。可是沒堅持多久,他全身一顫,喉嚨哽咽,一口鮮血噴涌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頭,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隨后張開翅膀,飛下了北山。
趙慕荀回到座位上坐好,抬眼看了看對面的桌子。已是人去樓空。阿印見她不開心,趕忙將幾塊精致的點心夾起放在她的碗中。
“阿?。 壁w慕荀側(cè)目看了看旁邊對著自己笑著的阿印。
“我可以帶如晴杏花回屋去聊么?有些日子不見了,想和她們敘敘舊?!彼难凵裰谐錆M了期盼和哀求。
阿印看著她的臉笑了笑說:“只要是你想做的,什么我都同意?!?p> 趙慕荀對他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了杏花和如晴的身邊。
“剛才那公主跟你說什么了?”杏花趕忙上前詢問。
“沒什么,只是告訴我她之前就知道那件事不是我們幾個做的,但是她有她的苦衷。”趙慕荀平淡地回答。
“可是你和。。。仲逸。。。?”如晴在一旁問了一半,又有些猶豫該不該問下去。
聽到這里,趙慕荀停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姐妹們,到我房間去聊吧!這里還是適合各位公子們?!?p> 杏花和如晴對視了一下,雙雙笑著點起了頭。
就這樣,趙慕荀帶著如晴和杏花,在海棠的引領(lǐng)下回到了東院的住所。
“海棠你守住們,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是,少夫人?!?p> “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剛才在宴會上,拘謹死我了。慕荀,你這屋子真不錯,除了。。。沒有窗戶!”杏花一邊說一邊看看這里,摸摸那里。
“你要是喜歡換你來住。”趙慕荀在一旁看著她說笑。隨后側(cè)過頭去問坐在一旁的如晴。
“如晴,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是順江人,你知不知道順江橋頭是什么地方?”
“你問這個做什么?”如晴有些疑惑。
“別問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壁w慕荀滿臉的著急。
“你說的這個地方順江之人都知道,原本順江想要修建一座跨江的石橋,可是無奈在修建的過程當中經(jīng)歷了多次垮塌,最終只能作罷放棄。江邊便留下一座橋頭在那里。”
“哦!原來是這樣!”趙慕荀若有所思了想了一會兒。
“對了,杏花,小艾。。。她是自愿跟著辰霽公主走的?”
“看她的樣子也有些為難,畢竟無論去哪都是不得自由的。想必那宮中,也好不過你這騰云殿?!碧岬叫“踊ㄓ行┦洹?p> “不過。。。”杏花看了看四處,小心翼翼的來到趙慕荀和如晴的身邊,低聲說:“我給小艾出了個主意,公主這一路返回都城路途遙遠,小艾若是在路上趁機逃了。。。”杏花眨了眨眼,有一點點得意。
“我看不妥,這樣太危險了。”如晴在一邊并不贊同。
“谷內(nèi)的女子不是不可以隨便出谷的么?”趙慕荀在一邊問道。
“是不可以,可是谷主是凌駕于所有規(guī)矩之上的,他說可以就一定可以?!毙踊ㄟ@話說的一點不錯。
“如晴,杏花。我們都是好姐妹,我有話直白的說了,我想出谷,需要你們的幫忙!”趙慕荀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眼前驚訝的二人。
“你。。。你不想活了?”杏花在一邊盡量壓低聲音問她。
“你必須要出去?”如晴反倒很鎮(zhèn)定地問她。
“嗯!我必須出去!或許。。。我也可以順便把小艾帶出去!”
“好,我?guī)湍?!”如晴爽快地答?yīng)了下來。
“既然如晴都這么說了,我也沒說的。你們就告訴我該做什么吧!”杏花的心里是沒底的,但是她很清楚一點,如晴是向來不會答應(yīng)沒把握的事的。
“如晴,你的心思最是縝密。我怎么才能帶小艾出去。”趙慕荀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如晴的身上,她是她們幾人對這谷中最了解之人,又是幾人當中唯一曾經(jīng)出過谷的,有她的幫忙事就成了大半了。
如晴站起身,沉思了一會兒。
“我知道人族要出谷的唯一出路,不過那里有重兵把守。以你的身份。。。想要出去并不難。可要是帶上小艾。。。就。。?!比缜缫恢皇种妇砼慌缘陌l(fā)絲,一邊踱著步。
“或許有個人能夠幫上忙。不過。。。恐怕需要你委屈一下。”如晴面帶難色,上下打量了一番趙慕荀。
“明日卯時,我們在南山腳下等你!杏花,我們現(xiàn)在得趕緊回去,還有好動?xùn)|西需要準備?!闭f完如晴拉起杏花匆匆離開了。
她們這樣一走,屋內(nèi)突然安靜了下來,趙慕荀獨自一人坐在榻邊。剛剛的思緒便一股腦地涌上了心頭。
她回想起了剛剛白仲逸絕望的樣子,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好笑,總是有沒有道理的討厭,也會有沒有道理的喜歡。好感不知從何時開始,更不知何時才能放下。
曾經(jīng)離開林豐彥的時候,她沒有覺得傷心,想必是對他不曾動過情。早知喜歡一個人會讓人如此難受,當初寧可不要遇見他。如果勿留節(jié)上那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或許今天會是不一樣的境地。
趙慕荀隱忍地抽泣著,不敢哭出聲音。她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今天痛快地哭一場,明日開始便要徹底的忘記。慢慢地,哭累了,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