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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落雨細聲

第二十三章 設(shè)計

似是落雨細聲 不要發(fā)語音 2124 2020-06-04 15:12:03

  那青衣男子巡視堂內(nèi)一圈,忽然一改嚴肅的臉色,無奈地嘆了一聲,大步走到主堂的位置坐下,隨意擺手。

  “你既自個都安排好了,便開唱吧?!?p>  他輕敲了敲桌子,沖張士軒說了句。

  在場的其余人面面相覷,紛紛不解,看了看那青衣男子,又看了看世子爺,不曉得他在說什么名堂。

  “那爺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張士軒攤開玉骨扇,坐到主堂另一個位置。

  馬場的仆人們聞聲一驚,這才敢抬起頭來,見世子爺就在上面坐著,又驚又喜,小聲議論著。

  “烤馬肉的香味都飄到這了,跑這么多里路,爺都餓得慌,”他玩世不恭地輕笑:“來啊,把人帶上來,速戰(zhàn)速決?!?p>  話音剛落,兩個高大威猛的士兵壓著一個被綁著的藍衣大漢上來。慕容生顯然挨了些打,發(fā)絲凌亂,但神情淡然。

  “此人便是大理寺少卿,你要有什么話便全招了,省得還吃嚴刑逼供的罪。三天刮上一千片肉下來,吊著一口氣,那滋味可好受。”

  慕容生被壓著雙膝跪地,直直地盯著張士軒,忽而,響亮地大笑:“呵呵呵…世子爺好設(shè)計。外邊的人都說,你是囂張跋扈又軟爛心腸,真是藏得深?!?p>  “少說廢話!”

  后邊兩個士兵不客氣地又將他往下壓。

  “我慕容生一向敢作敢當,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要殺要剮,你們自個看著辦吧!”

  張士軒袖子一揮,農(nóng)生唯唯諾諾地遞上一根巴掌長的銀針來,放置那青衣男子桌前:“上月馬賽,你便偷偷往爺騎的那只白馬后腿上扎了這針,只要爺策馬揮鞭,便將銀針扎進馬骨,針眼又細密,肉眼難以看清?!?p>  陳里仁詫異地看向慕容生,竟不知這全是他一手操控的?,F(xiàn)在細想回來,張士軒死不承認倒也不是他的錯了。

  難怪在陳里仁服侍他時,張士軒便試探過自己認不認識慕容生,原來早就盯上他了。難不成朱老忽然告假一天,也是因為…

  “官家發(fā)寄了這些軍馬,你又假借增調(diào)馬用藥材來到城里,為了在事發(fā)后逃跑,買了好些蒙汗藥,準備將馬場的人一并燒死在火里?!?p>  “什么,你這廝好惡毒!”

  “殺了他!”

  馬場的馬圉們聽了大怒,紛紛指責(zé)起他來,隨后被一旁的騎兵們呵聲攔住。

  “只可惜被爺?shù)木€人掉了包,”張士軒搖著手上的玉骨扇:“你見竟無人暈倒,便急匆匆地去馬廄牽馬打算趁亂逃走,爾后給爺?shù)娜俗ブ?,爺理的可清楚??p>  周圍的人都小聲議論著,慕容生的臉越來越陰郁,抿著嘴不吭聲,轉(zhuǎn)過腦袋看向一側(cè)。

  “銀針,蒙汗藥和方才刮來的火舌子皆在于此,上官,快快看了吧,”張士軒拿著扇子敲了敲一旁的桌子,暗示那青衣男子發(fā)話:“我老爺子還在姑丈那候著呢?!?p>  上官術(shù)咳了兩聲,掃了眼桌上的東西,轉(zhuǎn)而撐著胳膊問那慕容生:“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我慕容生無話可說,要殺要剮請便吧?!?p>  “你出身平民,與國公府與世子無冤無仇,為何屢次陷害,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你如今犯的罪連帶可要株連九族的?!?p>  奈何慕容生紋絲不動,上官術(shù)倒也不惱,見慣了似的。命人拿布條塞住他的嘴巴,準備先行帶回京城慢慢審問。

  收集完證人與證據(jù),上官術(shù)一隊鐵騎兵先行啟程離開,張士軒的馬車一會緊隨其后,且先安置好其余的人手和后續(xù)差事。

  見他一臉正經(jīng)地交代著事情,陳里仁想起風(fēng)兒此時還在晉春兒房里守著,心里一咯噔,忙趁旁人少時,偷偷湊到張士軒身旁悄聲喊他。

  遣走了農(nóng)生,張士軒將她帶到書房里。陳里仁一五一十地把路上發(fā)生的事全交代了,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當說到有刺客射暗箭時,她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凜了幾分,但隨后說起晉春兒中箭,眼里卻沒什么波瀾。

  “這一切世子爺你都算得好好的,那我們和春兒被刺殺也是你安排的么?”

  她直白地問道,全然不給他留情面。

  張士軒微搖著頭,又注意到她額上散發(fā),想來是吃了好番苦頭:“本來想著你這不長心的過來見識下風(fēng)浪也好,沒成想國公府的敵人如此之多。”

  “我將線人都調(diào)進了馬場,倒沒料到你們在林子里出事,”他背后的手不悅地微捏著:“是我的錯,許是認出我那三駕馬車來…待我查出來,定要此人好看?!?p>  “那晉春兒興許怕過不了今晚…”

  她蹙眉說著,抬眼觀察張士軒的神色,只怕他陰晴不定的性子發(fā)起怒來,自個和風(fēng)兒都要被連累。

  “她算個什么…”

  他隨口一說,瞟了陳里仁一眼,覺著不妥立馬轉(zhuǎn)了口:“實在斷了氣,賠好些錢給她家里人便是,那是母親強給過來的人,我又沒沾點過?!?p>  話雖如此,馬場只有那么個大夫,晉春兒也畢竟是條人命,張士軒便派人將她抬上馬車,讓風(fēng)兒在馬車里好生看著,送到京城差名醫(yī)照料。

  張士軒上了另一輛三駕黑木,當著眾人的面借口說要陳里仁交代遭遇刺殺一事,派她上了馬車。農(nóng)生只得委屈地坐在了馬夫身旁的車板上。

  和吳前與周長孝幾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別,陳里仁有些不情愿地掀簾進了車廂。好寬敞的內(nèi)廂,如她所料,座椅上皆鋪著上好的軟塌子。

  “累壞了便睡罷,歇息。”

  “聽說國公爺被官家傳進宮了?”

  陳里仁尋著雖然人抓到了,但這估計也不是慕容生一人的事,官家的舉措也著實匪夷所思,總覺得是在針對國公府似的。

  “官家尚且動不得我國公府,回到京城又得是一番亂斗。朝廷上的事復(fù)雜著呢,輪不著你操心。”

  張士軒兩三句便含糊了,看著也不像真擔(dān)心的樣子。但說的也對,陳里仁作為下人沒這手段和資格,沒必要問得這么清楚。

  折騰一天是累了,陳里仁背靠著榻子。張士軒只望著手里的卷子,再不說話。馬車又趕得飛快,身子晃著晃著便有了困意。

  瞇著眼睛朦朦朧朧時,似乎瞧見張士軒安靜地瞧著自己,隨后眼前一黑睡了過去。睡得香時,覺著自己的身子不知靠在哪塊溫?zé)岬乃由?,夾著沉穩(wěn)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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