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琳被罵急了,拿起梁祁放在地上的那把軍刀,扯開刀鞘,刀鋒寒光閃閃,看起來無比鋒利。她激動地說:“那我死了算了,我用我的肉賠你總可以了吧?”
梁祁還在氣頭上,就說:“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天要死要死的,有本事你就死啊,死誰不會?難的是好好活著!”
黃琳突然認真起來,說:“好,我這就死給你看。”眼神中無比悲涼,她沒想到梁祈說話會如此無情。
但梁祈還是認為她就是作死,便說:“來啊,今天咱就做個了解?!?p> 黃琳右手握著刀,準備往左手手腕上狠狠地一劃,就在刀鋒接觸皮膚的一瞬間,梁祁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你有病???”
黃琳哭著說:“我死了算了?!?p> 梁祁一把忙奪過她的刀,說:“算了,沒時間跟你吵,我們得趕緊追小偷。”
他們背上背包,沿著那腳印離開的方向追出去。梁祁在前跑著,黃琳緊跟在后面。剛剛在海里游泳已經耗盡了梁祁的體力,現(xiàn)在又要開始長跑,梁祁感覺自己的腿都快廢了,肌肉像是在燃燒一樣。
他們沿著腳印一直追,終于遠遠地看見前方的空地上有一個人影,背著的正是他們丟失的那個背包。梁祁一眼就看出來是他們的,他大喊:“嘿,站?。 蹦侨寺牭搅嘶仡^一看,似乎也嚇了一跳,連忙掉頭就跑。
三個人在南洲港的一片廢墟里展開了拼死的追逐,一直追了幾公里,梁祈和黃琳累得眼前發(fā)黑,上氣不接下氣。但逃跑的那人似乎腿腳并不太方便,梁祁和黃琳咬牙堅持,慢慢地逼近了他。
終于,梁祁追趕到離那人只有幾米的距離,那人仍然一瘸一拐地堅持逃跑,梁祈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他感到怒火中燒,大喊一聲:“再跑就開槍了!”他把信號槍端起來,瞄著瘸腿男。此刻他已經起了殺心。信號槍的燃燒彈含有大量的白磷,如果直接命中人的話,一樣是有很恐怖的殺傷力的。如果瘸腿男再跑他就會一槍打死他。
瘸腿男聽到槍栓拉動的聲音,明白這絕不是口頭威脅,一下子停了下來。他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說:“別開槍,別開槍。”然后緩緩地舉起手來。
梁祁喊到:“轉過來!”
瘸腿男只好慢慢轉過來,問道:“你們要干嘛?我什么都沒有?!?p> 梁祈這才看清,面前是一個又黑又瘦的男人,眼眶深陷,顴骨高聳,皮膚因為核輻射的原因潰爛了,面容奇丑無比,一條腿纏著繃帶,像是受傷了。
梁祈不耐煩地說:“別裝,你偷了我們的東西,快還給我們!”
瘸腿男一臉無辜地說:“我沒有偷啊,這個包是我撿的。”
梁祈覺得這個人還有同伙,他現(xiàn)在是在拖延時間,便怒吼道:“少說廢話,趕緊把包放下,不然直接殺了你!”
瘸腿男只好脫下背包,放在地上。梁祈絲毫不敢放松警惕,說:“扔過來!”瘸腿男照做了,然后說:“好了,給你們了,可以饒了我吧?”
梁祈本打算找回包就放走他,但他又想,萬一他又一直悄悄跟著自己,始終是一個隱患,而且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同伙,如果他還有同伙就更危險了。想起上次在樹林碰到的那個人,他頓時改變了主意:干脆把這個人殺了算了。
瘸腿男見梁祈正在瞄準自己,忙祈求道:“東西全都給你了,求你別殺我?!?p> 梁祈說:“把你的衣服全部脫下來!”
瘸腿男哀求道:“別,求你了,這樣我會凍死的?!?p> 黃琳看向梁祈,覺得他這樣做有點過份了,小聲說:“算了吧?!?p> 梁祈不理會,繼續(xù)吼道:“少廢話,快點脫掉!”他知道燃燒彈打中了人會把衣服燒壞,所以必須逼他脫掉衣服。這樣做有點過份,但對于偷他們東西的人,也是罪有應得。
瘸腿男無奈地脫下身上的衣服,他剛開始只是脫了外套,但梁祈卻繼續(xù)威逼,直到瘸腿男脫得只剩了一條底褲才作罷。寒風中瘸腿男凍的直哆嗦,眼淚鼻涕都下來了,他苦苦哀求道:“天啦,別這樣,求求你們了,給我留一條活路吧。”
梁祈讓黃琳把所有東西全部裝好。黃琳實在看不下去,就說:“放了他吧,我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p> 梁祈本想直接開槍打死瘸腿男,聽到黃琳這樣說又猶豫了一下,看他痛苦絕望的表情,似乎也確實沒有援手了,便對瘸腿男說:“你轉過去,等十分鐘再走,站著不準動,更不準回頭看,一看我就打死你?!比惩饶兄缓棉D過身去,背對著他們,不敢回頭。
他們便一步步退后,但槍口一直對著瘸腿男。等他們退到大概30來米之外的一個轉角處,梁祈才放下手中的槍,迅速離開了。
黃琳想起來很愧疚,問:“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梁祈說:“有什么不好的?他偷我們東西的時候有考慮我們嗎?我們干嘛要憐憫他?”
他們沿著廢墟中一條小路繼續(xù)走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跟上來了,便坐下來休息,剛剛一頓追逐讓他們都精疲力盡了。
黃琳打開包準備拿些吃的,“咦?包里怎么是這些?”她驚訝的說。
梁祁問:“怎么了?”
黃琳說:“你看,我們之前吃的不是這個?!彼贸鲆环鈮嚎s餅干,他們之前包里根本沒有壓縮餅干。
梁祁說:“我們的罐頭呢?”
黃琳搖頭說:“沒有罐頭,里面東西都不是我們的!”
梁祁不太相信,他也過來查看,發(fā)現(xiàn)包里的東西確實不是他們的,他說:“看來這包真的是瘸腿男撿的。”
黃琳說:“既然不是我們的,我們還是把東西還給他吧?我們這等于是搶劫了他?!?p> 梁祁拒絕道:“搶都搶了,還什么還?還了他我們怎么辦?”
黃琳說:“可是你還搶了他所有衣服,你說是罪有應得,現(xiàn)在既然不是他偷的,那就應該還給他?!?p> 梁祁不耐煩地說:“什么叫我搶?你不也參與了,請你不要濫發(fā)慈悲?!?p> 黃琳說:“所以我說現(xiàn)在要還給他啊。”
梁祁還是不想還,說:“現(xiàn)在是什么世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必須要狠下心才能生存?!?p> 黃琳問:“那我把我的這一份還給他,我不想心里有虧欠。你看著辦?!闭f完就把包里的食物分成兩份。
梁祁看她這樣堅持,也沒有辦法,便說:“好吧,我們回頭去找,我看你到時候餓起來后不后悔?!?p> 他們原路返回,回到剛剛那個地方,但是瘸腿男已經不在了。
黃琳說:“他那個樣子能去哪呢?”
梁祁說:“估計還是躲起來了。”他們四處轉了轉,大聲呼喊,沒有任何回應。
梁祁說:“你看,現(xiàn)在實在找不到他,我們也就不用還了。起碼我們已經盡力找過他了。”
黃琳沮喪地說:“唉,那我們還是給他留一些東西,萬一他找回來還能救急。”
梁祁說:“那他要是不回來,不就浪費了嗎?”
黃琳說:“你怎么知道?說不定他就在這附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