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蠟人蠟梅做，情真命難傾
夜闌人靜鳥絕聲，雪麓書院月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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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城外的夜依舊漆黑，南門城內(nèi)火把通亮，火彤彤的火把噗噗的迎風(fēng)響著，也映襯著血珀中韓大人喉嚨割破處的汩汩冒血聲。李德全的靴子也被浸染上了血色，便揚起腿，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小手絹，在靴子上擦了擦。
旁邊是人皆是滿聲驚呼，將李德全護(hù)住，持劍的持劍拉弓的拉弓。李德全丟掉手帕拍了拍手，瞧了一眼韓大人，道：“抬走吧，學(xué)藝不精怪不得別人?！?p> 吳判官痛哭涕零的抱住韓大人的尸首，撫閉上其恐睜的眼睛。望向南懷杰，南懷杰想起與韓大人供事時的幾次接觸，雖不喜歡他那官腔的圓滑，但也敬佩他自個的原則，和他自個的底線。瞧見他橫尸于地上，心里浮起一片不忍的傷感，便向吳判官點了點頭，予以安慰的眼神。吳判官擦了擦鼻涕，止住哭聲，與身邊人一道抬起韓大人的尸首去了。
南懷杰瞧不見秦林生，仔細(xì)打量了一眼先前秦林生所乘坐馬匹，瞧見馬屁股右側(cè)丟了一只嶄新的靴子，便向于嗣登問道：“于兄，那可是你贈予秦公子的靴子?！?p> 于嗣登也從對韓大人的惋惜中回過神來，順著南懷杰所指，瞧了瞧點了點頭。南懷杰想了想，嘆了口氣。便仰頭向李德全道：“李公公，秦林生的事情另有隱情，且秦林生已被掠走?！?p> 李德全冷冷的笑了笑道：“這位韓大人與韓公公是老鄉(xiāng)，互為表里，順天府的當(dāng)家人這樣的死掉了，且在刑部侍郎與大理寺卿的眼皮子底下。看來又要節(jié)外生枝了?！?p> 于嗣登與林一鶴心里一咯噔，心里面罵道：你這閹人，韓大人擺明是你喊來，幫你做事，眼下死了，過河拆橋不說，一兩句話打發(fā)了還輕而易舉的推到了刑部與大理寺身上。于嗣登心里燃起了火，卻又不得不忍住。
十頭鳥林一鶴是不會吃嘴巴上虧，便道：“方才我瞧見銀光一閃，一飛鏢刺向李公公，韓大人趕忙挪了一步伸手去接，不料沒有接到，便挺身替李公公挨上了?？磥硎抢罟箜n大人命?。 ?p> 于嗣登不由得心里一笑，趕緊跟上道：“來人呢，發(fā)出傳令，有人欲要刺殺李公公，刺客已逃向城南，門衛(wèi)使快開門，耽誤捉拿兇徒時機(jī)拿你試問。順天府韓大人為救李公公殉職?！?p> 山高皇帝遠(yuǎn)，李公公依仗自個是皇帝身邊人，小小門衛(wèi)使聽從順天府，而今順天府頭頭韓大人瞬間亡命，又怎敢給自個添麻煩，便趕緊召喚衛(wèi)兵速速打開了城門。
林一鶴與于嗣登未等城門全開便策馬揚鞭，急匆匆的跨馬而去。南懷杰搖頭嘆息苦苦一笑，向李德全拱手道：“李公公，改日得閑一塊喝茶?！?p> 李德全道：“不但要喝茶還要一塊賞月?！?p> 南懷杰便拍下馬屁股，隨眾人穿過城門南去。
李德全搓了搓手，抿嘴笑道：“這個十頭鳥林一鶴，的確是機(jī)靈人，也是有點情操的人?！?p> 出城后于嗣登對林一鶴道：“這位李德全李公公可是僅次于梁九功梁公公，當(dāng)今圣上身邊的第二紅人。”
林一鶴道：“文官怕閹人，武將怕他個球?！?p> 于嗣登笑了笑，道：“今天算是佩服你這十頭鳥一次?！?p> 南懷杰道：“李公公能得知消息，雪麓書院也能得知消息，趁他們馬匹現(xiàn)在無力奔跑，我們要疾速一些！我來帶路！”
于嗣登與林一鶴便全力追趕南懷杰而去。
雪麓林的夜色因有明月當(dāng)空而顯得月影斑斑鬼魅婆娑，南懷杰輕車熟路，帶著對韓大人之死的惱怒，與秦林生丟失的一種恥辱，勢如破竹的朝雪麓書院奔進(jìn)。雪麓書院的燈火剛進(jìn)入眼線時，只聽一陣不男不女不陽不陰“咯咯嗒嗒”的嬉笑聲在林中跌宕起伏的傳了過來。眾官兵聞聲后毛骨悚然勒馬駐步四處張望偵查，馬兒跟著嘶鳴不敢向前。
于嗣登林一鶴也是很少遇到這樣鬼魅的事情，望向南懷杰。南懷杰勒住馬韁繩，仔細(xì)查看一下四周，聆聽聲音傳來的方向。還未判斷出什么位置，雪麓書院方向，一朵朵蒲公英般的孔明燈緩緩升起，照亮了整個夜空?？酌鳠羯袭嬛﹥裟┏蟾魇侥樧V圖案，圖案眼神栩栩如生，將夜色刷成一座戲臺一般。
悠悠夜空中方才詭異的“咯咯嗒嗒”的幽冥音停止，換來一曲天籟之音，仿佛夢中遇到了王母娘娘的瑤池，瑤池在上演蟠桃盛會，湊來了天籟之音。只聽委婉繞耳幽幽怨怨的唱道：
夜闌人靜鳥絕聲，雪麓書院月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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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聲音除去了眾人先前的懼怕，官兵們不自覺的微笑，期待下段詞曲的上演。
南懷杰品了品詞曲，無奈的嘆了口氣，由衷佩服詞曲作者的才華。
歌聲繞梁猶憶在耳際，曲調(diào)卻已盡，孔明燈在曲盡之時也化作滿天繁星，升至極高渺小到塵埃里。南懷杰見眾人勒住馬匹不愿向前，于嗣登與林一鶴相看一眼。林一鶴問道：“南懷公子，該怎樣向前？”
南懷杰笑道：“白天時我是打進(jìn)去的?！?p> 林一鶴望了望天，心想，三天期限就剩下這半晚，如不奮力即使找到脫困的理由，終是勉強(qiáng)。不如趁著眼下勢頭一鼓作氣的打拼進(jìn)去，能尋得曹璽大人最好，尋不得也是眾目睽睽之下深入虎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到此處，不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一抽馬鞭，朝亮著燈光的雪麓書院疾馳而去。
于嗣登苦笑道：“十頭鳥也有魯莽的時候?！币彩浅橹R鞭疾速奔去，眾官兵見自個頂頭上司身先士卒一副勇猛之勢沖了過去，心里的落差一下子填平了，勇猛勁恢復(fù)了幾分，咬著牙硬著頭皮也跟著沖了過去。
南懷杰借著月光看到夜空中又飄來一道白紗，忙叫道：“大家留步！”
馬蹄聲嘶鳴聲抽鞭聲加上滑動樹枝聲，掩蓋住了南懷杰的瞬間驚呼。只見方才那位嫦娥下凡一般的姑娘又從月亮出飄蕩著絲帶飄來，于嗣登林一鶴下意識的趕緊防備，幾道銀光閃爍而來，于嗣登林一鶴擊飛了兩枚圓形鋸齒片狀飛鏢，身后一行官兵那有二人身手，來不及呼喊依應(yīng)聲倒地，恰如韓大人一般，喉嚨被割。
南懷杰運氣喊道：“停止前進(jìn)，下馬舉盾掩護(hù)，弓箭手放箭！”
眾人嘩啦啦的齊齊下馬，前排官兵的盾牌上又叮叮的落下幾枚鋸齒狀圓形片狀飛鏢，弓箭手趕緊張弓搭箭，幾簇羽箭如一團(tuán)驟雨一般，“咻咻”的射向夜空中飄來的嫦娥美女，兩枚有力度的弓箭射在其身上，人未飄落不說，笑容依舊，未見半份痛楚。南懷杰驚詫一番，想了想，便索要過來一張大弓，一枚火箭，火箭點燃，使出十足力氣，沒有憐香惜玉拉開弓箭射向天空中的嫦娥。嫦娥遇到火箭瞬間龐然起火，飄姍姍的墜落，滴下如雨珠一般的蠟油，明白這非真人，僅是一尊蠟人像，栩栩如生比真人還要俏麗幾分。
于嗣登隨機(jī)明白過來，大聲叫道：“這是蠟人像，障眼法，別再去看她，牽好馬匹留意飛鏢?！北姽俦s緊收起目光，舉著盾牌查看四周，踱步前行！
蠟人像一毀，四下恢復(fù)安靜，眾人小心挪步行至雪麓書院門口，于嗣登向門兩方雙手一揮而后手勢合攏。眾人明白，有兩位頭頭帶領(lǐng)兩行人左右包抄，將雪麓書院圍攻起來。林一鶴向左右人擺了擺手，兩位官差出列，敲了敲門扣。
里面沒有回聲，又重?fù)袅藘煞锩骐[隱約約的傳來奔走的走路聲與困倦的女人聲，聲音道：“來了，來了，深更半夜的又不是黑白無常，來敲什么門呢?！?p> 門打開，開門是位沒有扣上衣扣半遮掩半露肌膚的中年伶人，貌似位美妙的中年貴婦。南懷杰未在下午時分迎接李德全的隊伍中瞧見她。貴婦人瞧一眼眾官兵目光，趕緊掀一掀衣襟，遮的更嚴(yán)實了些。
于嗣登看似一位女人，便不好意思再大聲責(zé)問，拱手道：“大姐，在下刑部侍郎于嗣登，深夜打擾是為案子，請通報你們當(dāng)家人?！?p> 貴婦人打量于嗣登一眼，嘻嘻笑道：“呦，好威武的漢子。在下藝名萬里紅，現(xiàn)在只是雪麓書院一位守門人。這里可是梁九功梁公公罩著的地方，不知我們雪麓書院造了什么案子，這么多官爺?shù)皆L?！?p> 南懷杰知曉，提到了梁公公，于嗣登和林一鶴是要給幾分薄面的，不會貿(mào)然直闖，雪麓書院也以此胡攪蠻纏的拖延時間。便從隊伍中走上前來，笑道：“煩請轉(zhuǎn)告紅鯉魚佳人月兩位，刑部與大理寺來捉拿被你們禁錮在柴房的秦林生，也來抓獲方才欲要謀害李德全公公的兇手。也待我向楊花玉公子問好，請速去轉(zhuǎn)告！”
萬里紅聽南懷杰這么一講，好似很是熟知雪麓書院一般，心里疑惑，但聽到有兇手欲加害李德全公公，那可是雪麓書院的老祖宗。知曉自個承擔(dān)不起，拱手回禮轉(zhuǎn)身回去稟報。
南懷杰對于嗣登林一鶴道：“將計就計，你們先后者，我去去就來?！?p> 于嗣登與林一鶴猜不到南懷杰又在打什么主意，唯有點頭。
南懷杰擠入官差隊伍，一轉(zhuǎn)眼間消失了身影。借著官兵牽住雪麓書院眾伶人，如似另一抹的障眼法，南懷杰便成了隱形人，不為雪麓書院伶人在意的隱形人。南懷杰回到了方才事發(fā)地的林子，攀上樹梢借著月光去尋方才跌落下的那尊蠟人像，遠(yuǎn)處一片如水的蠟油反射來月光的波光粼粼，南懷杰朝那邊行去。打探四周無人跡象，便躍下，瞧見一薄鐵打造的人形輪廓骨架，骨架上還保留著半殘的嫦娥蠟像，只是面容已毀，地上鋪滿一地蠟油。骨架不遠(yuǎn)處有一燒破半截的巨型黑色風(fēng)箏，風(fēng)箏線是黑色麻繩，已被燒斷落在地上一段，風(fēng)箏上用水銀線繡著星星。南懷杰贊嘆的笑了笑，心道：當(dāng)真是妙手神功，捏造出如此蠟人，蠟人系在風(fēng)箏上隨風(fēng)箏而飛。風(fēng)箏與線是黑色，風(fēng)箏面上繡著明星，如此一來，地上人向上望去，只見蠟人不見風(fēng)箏。
南懷杰順著地上半截風(fēng)箏線所拉方向瞅去，方向不是雪麓書院而是與雪麓書院相背的方向，南懷杰想了想，運氣輕工攀上樹枝頭，目測好所要追蹤方向與月亮相錯的角度，極速去追。
追了一刻鐘的時間，早已遠(yuǎn)離雪麓書院，隱隱約約瞧見了一星點火光，便小心翼翼的莫驚動山林之鳥一般接近火光處?？吹揭晃缓谝氯伺e著火把前方探路，兩位黑衣人架著一位黑衣人艱難的跟著，所架黑衣人背上醒目的插著兩支羽箭，肩上還套著一卷黑色麻繩?？磥硎潜环讲殴俨顏y箭所傷，那捆黑麻繩，便就是方才放嫦娥風(fēng)箏所用。
又跟其爬過一小山坡，眾人氣喘吁吁，只聽一人男不男女不女陰柔柔道：“錢文姐，蠟姐姐快不行了?！?p> 走在最前面帶路之人停住了腳步，驀然回首眼神隱隱作痛便摘下了面具，火彤彤的火把映襯一張清俊的面孔，此人藝名錢文。受傷之人藝名蠟梅，蠟梅眼睛睜開，消去了之前難忍的痛楚，語氣平靜了下來，眼神也來了精神。錢文知道這是回光返照，便走上前去蹲下身來摘下蠟梅的面具，其余二人也摘下了面具，同是三張俊美的面孔。
蠟梅綿綿的女聲苦笑道：“這一幕我在夢中夢到過，只是少了楊花玉相公。”
錢文溫溫一笑，有些沙啞的道：“這么多年如沒有你的巧妙計策，我們啥事也成不了，混到這副田地，都是你的功勞。楊花玉相公就在不遠(yuǎn)處等著你呢，再堅持會?！?p> 蠟梅搖了搖頭，笑道：“我這副模樣只會讓他寸斷肝腸，還是留些余地的好。錢文姐，莫要再管我，快回去讓大家趕緊轉(zhuǎn)移。以后，幫我照顧好他?！?p> 錢文仰頭冷冷的一笑，搖了搖頭嘆氣道：“蠟梅妹妹，你是太善良了，也是太癡心了，也太傻了。放心吧，我會保護(hù)好他的?！?p> 蠟梅溫柔一笑，而后對兩旁的兩位道：“楠姑娘，唐姑娘，辛苦二位了，平時對你們有些苛刻，確實過分，別往心里面去?！?p> 楠姑娘唐姑娘聞言后落下淚來，忙道：“蠟姐姐，你那是對我倆好，我倆懂?！?p> 錢文忍耐不住，扭過頭擦試一把眼淚，南懷杰瞧在眼里聽進(jìn)耳里，心里也涌起五味雜陳。
蠟梅咳了一陣子，吞下幾口咸咸的鮮血，擦試下嘴角。擺擺手道：“你們走吧，拔掉我背后羽箭。這里花草樹木茂密散發(fā)著花香，是我喜歡的地方，快走吧。官兵既然能尋到雪麓書院自然能尋到蘋果莊，快去通知眾人速速逃離?？烊??！?p> 說到逃字，錢文不忍的問道：“逃到哪里去？”
蠟梅閉上眼睛思索一番，心勁掙扎回光返照也漸漸暗淡下來，聲音低沉的道：“咱們該做的已做完，皇家宴莫要再參與，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揚州多美?。 ?p> 錢文瞧一眼月光，又瞧一眼東方，淚水嘩啦啦掛滿面孔，瞧蠟梅聲息已細(xì)，身子已涼了半截。便咬了咬牙，忍住悲痛，將蠟梅背上的三枚利箭拔出，蠟梅唯有搐動，終于安息了下來。錢文將蠟梅抱起，找到一舒坦些的樹樁坐北朝南的放下了蠟梅。蠟梅嘴角一抹血絲浸出來，掛著一抹笑意安逸躺在樹樁上，閉上了眼睛。
楠姑娘唐姑娘下跪拜了拜，錢文癡癡的盯了一會蠟梅，從懷中掏出一柄梳子一掰兩半，一半塞進(jìn)蠟梅懷中，擒著淚水笑道：“好妹子，等我?！迸ど矶?。唐姑娘楠姑娘回望蠟梅幾眼，隨錢文消逝林中。
南懷杰待眾人走遠(yuǎn)，欲要繼續(xù)追尋，但望著樹樁上僅剩下一文氣息的蠟梅，怎么也移動不了身子。嘆了口氣，從樹梢上躍下來，走到蠟梅身旁打量她幾眼，瞧見其脖頸細(xì)長平滑無喉結(jié)，腰細(xì)如柳面孔流麗。很是郁悶，不明白，伶人群落里怎么還會有真女人。蹲下身子探了探脈搏與氣息，趕緊點上穴道封住背上流血的傷口。從懷里掏出南懷人曾送的一小小荷包，荷包里面是枚彎針與線和幾粒藥丸。兒時跟隨南懷人民間傳教時，經(jīng)常遇到南懷人運用西醫(yī)醫(yī)術(shù)施救世人的場景，耳濡目染熏陶之下自個也搭幫手的慢慢參與進(jìn)去，多了便領(lǐng)悟一些，再加上南懷人的言傳身教，一手西方急救醫(yī)術(shù)已在身。計不壓身，南懷人只希望南懷杰在厄運時刻能夠自保，能救助于人當(dāng)然是好。
南懷杰抱起蠟梅，將她從樹蔭處移到月光明亮處，翻身，解開衣衫，拿出針線，將背上三處箭傷逐一縫合。而后捏起兩粒藥丸含在自個嘴里軟化，涂在箭傷處。又捏起最小的一粒塞進(jìn)蠟梅嘴巴里，隨意摘幾片草葉，將上面的露水灌進(jìn)蠟梅嘴中，捋了捋脖頸，將其藥丸捋進(jìn)食道里。南懷杰再探了探其鼻息與脈搏，已經(jīng)全無。南懷杰著急的擦了擦自個額頭上的汗水，顧不上多想，深吸一口氣，捏住蠟梅鼻子，將一股猛烈的氣息從蠟梅嘴巴處吹進(jìn)其體內(nèi)。猛灌十來口氣息后按壓其胸腔，如此循環(huán)。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南懷杰已有些氣餒的持續(xù)按壓其胸腔時，蠟梅猛咳一聲，吐出滿口淤血，瞧見南懷杰按在自個裸露的胸膛之上，惱羞成怒剛要開口又暈了過去。南懷杰無奈的笑了笑，扛起蠟梅運起輕功原路返回。路過方才風(fēng)箏與蠟像墜落處，南懷杰想了想，將風(fēng)箏卷起那具半融的蠟像骨架抗在另一肩膀上。來到雪麓書院南門，脫下自個外衫套在蠟梅身上，點上其腿腳上穴道藏進(jìn)一樹叢里。走近南門口，看見紅鯉魚與佳人月帶領(lǐng)眾伶人已拉開陣勢與林一鶴于嗣登成對決之勢。
紅鯉魚拱手叫囂道：“請官爺再稍等片刻，我們只是一幫戲子，雪麓書院可是梁九功梁公公他老人家的私邸，一生心血全注入于此，為皇宮輸送一批又一批識禮節(jié)懂詩文的優(yōu)秀中關(guān)。您冒然進(jìn)去搜查便是對梁公公的不敬，更是對皇宮的不敬，對皇宮的不敬便是對當(dāng)今圣上的不敬！請兩位稍安勿躁再等片刻，梁公公打擾圣上貴安做得請示，馬上就和李德全李公公一塊到了。”
這話一說，哪怕是十頭鳥林一鶴真有十顆腦袋也是不敢亂動，唯有無奈聽從等待！
南懷杰心里冷冷一笑，心想，這紅鯉魚真懂得捏拿這幫官衣加身人的七寸之處。便溜向雪麓書院西墻，對幾位圍著的官差道：“哥幾個去南門每人尋根繩子來，待會有用。這里有我來看著?！?p> 雖南懷杰不認(rèn)識這些官差，但這些官差都認(rèn)識南懷杰，知曉他的名氣，也明白他與于嗣登林一鶴的關(guān)系。便聽命的去了。南懷杰扛起那具半殘的蠟像骨架與風(fēng)箏，翻墻而進(jìn)，輕車熟路的來到糧倉處，將物件放在下午自個藏匿處的糧倉通風(fēng)口處。便又隨道來到馬圈，瞧見眾馬匹絕大多數(shù)有氣無力的臥倒在地，也有幾匹對芝麻綠豆不感冒的依舊康健的站立著。
南懷杰翻出西墻，來到南門中，讓一名卒子私密的喚來于嗣登。于嗣登急匆匆的來到隊伍中，南懷杰笑了笑，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于嗣登大喜，來到隊伍前吆喝道：“眾官兵聽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官差履行職命便是報效朝廷，爾等如敢反抗便是與朝廷做對，殺無赦！將雪麓書院眾人全部捆了，一個不留！”
林一鶴大吃一驚，紅鯉魚大叫道：“于大人，你可知曉后果！”
于嗣登笑了笑道：“管他呢，先破案再說！”
眾官兵一沖而上，雪麓書院眾伶人盯著紅鯉魚手勢，紅鯉魚想了想，摘下發(fā)鬢上的小黃花抿嘴笑了笑，無人反抗束手就擒。于嗣登當(dāng)著紅鯉魚家人月的面派官兵沖進(jìn)糧倉，搜出南懷杰所藏匿之物！紅鯉魚驚詫的與佳人月對視一眼，不再言語。
南懷杰快馬加鞭的拖著蠟梅來到城南門，又敲響了之前那家藥鋪的門，店小二接到銀子又從里面趕走了一位遮掩衣衫待扣扣子的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