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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南懷杰

第四十四章:刨尸尋真相,姐妹恰一顏

神探南懷杰 趙曉展 7255 2020-06-09 13:13:49

  第四十四章:刨尸尋真相,姐妹恰一顏

  灰瓦白墻井字天,一抹倩影碎流年

  內(nèi)心富饒啃木魚,心猿意馬念經(jīng)軒

  緣隨客至成連理,水火交融男女篇

  塵世八卦不容沙,雖死猶生也枉然

  黎明是半邊魚肚,山林是光線川影,露珠加上霧氣,濕綿綿的蒙上夏季的晨曦。山林間的鳥兒已經(jīng)蘇醒,唧唧的啼鳴,增添新一天來臨的活氣。南懷杰按照昨日田顏志的敘述,在初祖庵的后山一塊邊角地帶找到了一座新墳,簡陋的一塊木質(zhì)墓碑上寫著無色之名,出生日期不詳,死亡日期倒是記載著,墓志銘是串阿彌陀佛的經(jīng)文字樣。南懷杰躬身拜了四拜,焚上一把香,撒了些紙錢。周圍望了望,涼風(fēng)拂來雞皮疙瘩皺起,南懷杰趕緊喝了幾口酒。借酒壯膽,拿起鐵鏟在墳頭上挖掘起來。

  恐懼驅(qū)使下,人的力量會(huì)被催發(fā),速度也會(huì)因此而加速,不大會(huì)兒墳頭被削成平地,再往下挖半尺,挖到了一塊草席。南懷杰毛悚恐懼的目光渲染上了一股只有他這一類人才會(huì)有的淡淡喜悅,便小心翼翼的將席子上的土壤鏟除,隨后扔掉鐵鏟用手來扒。席子清理干凈后南懷杰已是全身濕透泥垢滿身,朝霞已在東方掛起。南懷杰盯著席子稍微停頓喘了口氣,想了想。而后蹲下身道:“阿彌陀佛,你托夢與我,必有緣份,在下南懷杰為探尋真相就得罪了,破案后定會(huì)在夢中當(dāng)面謝罪?!?p>  南懷杰感覺席子很重,有點(diǎn)驚奇,便將席子捆繩解開席子輕輕鋪開后,南懷杰愣住了,席子中卷著兩具尸體,兩位皆是尼姑。一位相貌依舊的美尼像熟睡一般,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呼吸心跳皆無;另一位皮膚上呈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尸斑,死亡有些時(shí)日。席子上鋪滿了厚厚的牡丹花瓣,花瓣還散發(fā)著清香。兩位女尸死亡方式皆如昨日永樂主持所講一樣,手臂腿腳裸露,裸露處無一絲傷口,舌頭紅潤也非中毒跡象,再加上面孔神情舒展,嘴角掛著微笑,如同睡夢中未醒之人。

  南懷杰坐在土堆上苦思冥想了好久,下定決心,將手提包中一個(gè)罐子狀的東西拿出來,向地上一扔,魔術(shù)般的變成了一座橢圓狀的小帳篷。南懷杰將那具全身出現(xiàn)尸斑的尸體拉進(jìn)帳篷中,解開衣衫從頭到腳徹底仔細(xì)檢查了一番,的確如永樂主持所言無一絲傷口,但小腹處已明顯凸起。便從牛皮包中翻出一只又細(xì)又薄的柳葉刀,說聲:“您應(yīng)是無色師傅,得罪了?!?p>  便用柳葉刀在尸體小腹凸起處橫劃一刀,拋開小腹,里面是個(gè)初成型的胎兒。南懷杰嘆了口氣,從包中拿出針線,將切開的傷口縫合好。一樣程序,也將另一具尸體這般檢查了一番,結(jié)論一樣,雖是尼姑裝束打扮卻都是身懷六甲的女人。

  南懷杰將兩具尸體的面貌特征身高體型用一只碳粉筆在一小本子上記下,將兩具尸體又原樣放回,照原樣埋葬。將工具收回帳篷收回,南懷杰折一樹枝折成特殊形狀插進(jìn)墳頭土壤中。又向墳頭拜了四拜,清掉香燭紙錢提上物品走了。

  回到河谷客棧,南懷杰在澡堂里徹底洗刷一番,敲響了賈秀才的門,賈秀才嗅了嗅,指了指南懷杰手里提著的衣物,道:“花了十幾兩銀子買的,要還是不要?!?p>  南懷杰笑道:“洗澡時(shí)已在澡堂里沖了一下,估計(jì)還有下次,衣服是你買的,錢是你出的,要不要都隨你?!北銓⒛前K衣服扔給了賈秀才。賈秀才糾結(jié)的看了看,索性一閉眼,將衣服隔著窗扔到了街上。

  賈秀才拍了拍手道:“我倒要看看叫花子穿上這件衣服是不是也會(huì)像南懷大少這般模樣,人靠衣裝?!?p>  南懷杰笑了笑道:“來來來,干活,趁我還印象深刻,幫我素描出兩位比丘尼來?!?p>  賈秀才關(guān)上門驚訝的道:“怎么,兩位?”

  南懷杰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準(zhǔn)確地講,應(yīng)該是四位。”

  南懷杰便將方才之事告訴給了賈秀才,賈秀才聽后惱怒的眼睛閃出淚花來。定了定情緒,道:“世間竟有如此惡魔,專挑身懷六甲的女人下手。”

  南懷杰嘆了口氣,沒有言語,幫賈秀才抽出畫筆宣紙,按照南懷杰記錄與描述,畫出兩幅素描畫來。

  賈秀才道:“如此清秀的佳人面貌,相由心生,兩位應(yīng)是心地善良之人。慘遭如此橫禍真是喪心病狂?!?p>  南懷杰還是沒有答話,賈秀才又咒罵了幾句,方宣泄完情緒。

  南懷杰道:“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感性是善良的理性是無情的。兩位如是一般婦道人家,可以宣揚(yáng)出去以此激發(fā)民恨有助于搜尋有助于破案。而現(xiàn)今是兩位尼姑,出家人本應(yīng)六根清凈,而眼下卻是身懷六甲,如若宣揚(yáng)出去,不但壞了逝者名聲,也會(huì)讓民間為之笑談褒貶不一,不利于案件的偵破,也會(huì)打草驚蛇。眼下也只有明著來暗著來,水落石出后,再等玄機(jī)?!?p>  賈秀才道:“本以為來到這民風(fēng)淳樸之地,會(huì)躲過京城的紛紛擾擾,誰知一個(gè)洛城竟有如此暴虐無道的惡魔,也本打算來此破案順便游山玩水,這愿望是徹底泡湯了。看南懷大少雖有悲憤但總體心情不錯(cuò),應(yīng)該是有了破案的策略了?!?p>  南懷杰擺了擺手,道:“沒有,只是對這場案件很感興趣,老師用了十天,我是否能在九天內(nèi)破案。天下殺人的仇恨根源大都無非兩個(gè)字,利字和情字。而葬花案卻是奇案,要么避開這兩個(gè)字要么順著這兩個(gè)字。一位死者是無色,另一位死者會(huì)是誰呢?”

  賈秀才道:“本應(yīng)是約素,未料到約素福大命大起死回生,便有人補(bǔ)上了約素的位置?!?p>  南懷杰道:“約素未死是因宋浩明及時(shí)跑到宋家喊人施救,草席厚實(shí)且透氣,能遮擋住土壤,土壤松軟又可透氣,如此埋在里面一時(shí)三刻是悶不死的?!?p>  南懷杰想到此處一敲扇骨,道:“如是窒息而死,人的本能會(huì)掙扎,最后所停留的那一刻也應(yīng)該是恐懼的絕非安寧的。死者一抹微笑的掛在嘴角,說明絕非窒息而死。什么東西可以讓你在夢中很是安穩(wěn),且是美夢狀態(tài),而后沒有痛苦的永遠(yuǎn)醒不過來。”

  賈秀才道:“對于你們男人,酒不就是可以的嗎。喝多里就醉,醉了就睡,睡的嘴角掛的一的笑容,把你扔到油鍋里炸炸都不知道?!?p>  南懷杰道:“男人喜歡酒,女人喜歡花,酒能讓人醉,花是否可以有你說的這種酒的功效呢。哎呀!賈秀才,你簡直就是天才,我懂了?!?p>  賈秀才道:“你懂什么了?”

  南懷杰道:“暫且不告訴你,先賣個(gè)關(guān)子?!?p>  賈秀才有點(diǎn)嗲的怒氣道:“討厭,別以為天地下就你南懷大少聰明。我也猜到了,不但猜到了花瓣,還猜到了別的?!?p>  南懷杰呦了一聲道:“你猜到了什么?”

  賈秀才摘掉帽子,散下一頭靚麗烏黑的秀發(fā),手指頭纏了纏發(fā)梢,嫵媚笑道:“不告訴你!”

  南懷杰哼了一聲道:“頭發(fā)長見識短,秀秀姑娘如若剪取三千煩惱絲,進(jìn)入尼姑庵,定會(huì)有好的前程,和永樂師傅有的一拼?!?p>  賈秀才隨手抓起一塊糕點(diǎn)砸了過來。

  南懷杰拿著畫卷跨上馬去了一山之隔的洛城,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交兩位順眼的朋友,便在洛城內(nèi)尋到了衙門府。衙門府鋪頭田顏志算是比較看得順眼的人,其爹是洛城太守,那么這位田顏志便有太守之權(quán),辦事方便。也想趁這樣的案子打下業(yè)績,底子厚了將來好升官。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有眼緣,南懷杰的感覺是這位官家大少不是太精明但是有份憨厚,對南懷杰來說這就夠了。

  南懷杰來到洛城衙門前,守門衙役看如此裝扮的南懷杰有點(diǎn)分不清高低貴賤來,但憑他所騎的高頭大馬可知道他是有錢人。便上前客氣的問道:“小爺,您是來告狀呢,還是來找人呢?”

  南懷杰行個(gè)拱手禮道:“小哥,麻煩通報(bào)一聲,在下南懷杰來拜訪田顏志田鋪頭?!?p>  門衛(wèi)馬上抖擻精神的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南懷杰,小跑過去了,不大會(huì)兒,看到田顏志大步走來,后面門衛(wèi)小跑跟著。

  田顏志遠(yuǎn)遠(yuǎn)的笑道:“南懷兄到兄弟這真是榮幸啊,小的們,看好了,以后這位南懷公子再來這直接迎進(jìn)來,對南懷公子不要太拘泥于規(guī)矩。”

  門衛(wèi)稱是,南懷杰再次拱手言謝。

  田顏志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南懷公子對案子有了新的摸索。來,先進(jìn)院喝茶?!?p>  衙門后院的一片葡萄樹下,田顏志正在茶桌上與兩位上些歲數(shù)的老史議論著案子。看衣著,一位是留著八角胡的師爺另一位是主薄。案子正是二十年前的葬花案。二位見到南懷杰起身相迎,口中客套句:“久仰久仰。”

  南懷杰看到年齡大些的主薄一只腿腳不好使,脖頸處有道很醒目的道疤滑向后背,不覺中多了幾分敬仰。便道:“這位大哥您貴姓,看您有幅魁梧英雄相,眉目中很是嚴(yán)禁剛毅,嘴角卻是爽朗的笑意,令人不覺中安生佩服?!?p>  此人聞言哈哈一笑,道:“南懷公子客氣了,為兄劉洛川,干了大半子捕快后別的也就啥都不會(huì)了,在這里混著。這位師爺叫鄭堅(jiān),別看賊眉鼠眼娶不著媳婦的樣子,心眼多著呢,智多星一個(gè)。我倆現(xiàn)跟著田捕頭混,天還沒亮就被拉起來了,說是泡茶喝,瞧這一桌子紙就知道沒好事。”

  田顏志笑道:“那還不是我昨夜苦思冥想有了點(diǎn)頭緒,怕睡一覺給忘了,就趕緊把你倆給拉起來,你以為我想啊,喝了我一壺茶,才捋出半截頭緒?!?p>  鄭堅(jiān)一笑,眼睛一瞇,全然不見,道:“這位南懷公子心中已有數(shù),來來來,南懷公子喝茶,順帶拿出你的猛料?!?p>  在京城與三大府門打交道多的去了,看此三位的默契,便知是隨和之人,隨和之人往往有兩種人,一種是無本事之人,一種是有本事之人,眼前三位不像沒本事之人,便是有本事之人。南懷杰坐下來,喝上一口茶,便將懷賈秀才所畫的兩位尼姑畫像拿出來。

  南懷杰問道:“我能猜到,這位是無色師傅,可猜不到這一位是誰?”

  劉洛川與鄭堅(jiān)搖了搖頭,田顏志盯著畫面再瞧了一遍,失聲道:“沒錯(cuò),這位是無色。這位嘛不就是約素??!埋了又活過來的約素??!”

  南懷杰心里一咯噔,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道:“田兄,人命關(guān)天,可不能看走了眼。”

  田顏志又仔細(xì)瞅了一遍,道:“沒錯(cuò),就是她!”

  南懷杰收起畫卷道:“煩請?zhí)镄脂F(xiàn)在就隨兄弟去趟初祖庵,看約素是否還在?”

  田顏志看南懷杰神情嚴(yán)肅,便知不是好事,向劉洛川與鄭堅(jiān)拱手,站起來去了。

  劉洛川道:“二位先行,有啥事說一聲,我和老鄭也隨后趕到。”

  南懷杰一路無語,與田顏志快馬加鞭趕到初祖庵,初祖庵門口零落的香客們被關(guān)在廟外,議論紛紛。

  南懷杰與田顏志下馬快步上前敲門報(bào)上名字,門打開后,無相主持正在院內(nèi)詢問責(zé)斥眾僧徒。

  南懷杰開口直言道:“無相師傅,你們可是在詢問約素的下落,昨晚幾時(shí)不見的?”

  無相扭頭看到南懷杰與田顏志,心里像是有了著落一般,抒懷一笑阿彌陀佛道:“菩薩保佑,昨晚傍晚時(shí)分還在,吃了碗粥。今早就找不到人了?!?p>  南懷杰苦苦無奈的一笑,對田顏志輕聲道:“田兄,去約素的宿舍,偵查下吧。”

  田顏志愁眉道:“怎樣向無相師太說呢?”

  南懷杰想了想道:“給人留有念想吧。例行公事簡要說說就好了?!?p>  南懷杰留意著田顏志與無相主持的言語表情,而后嘆了口氣,想了想,沒有言語。

  田顏志與無相聊了幾句后無相散了人群,自個(gè)也去主持上午的經(jīng)堂去了。派一位小師傅領(lǐng)著二人去約素的宿舍。

  南懷杰道:“田兄很會(huì)安慰人啊?!?p>  田顏志道:“遇到這種事,誰都想得到好的結(jié)果,就順著人心所向說唄。南懷兄怎么知道約素會(huì)出事?現(xiàn)在是生是死呢?”

  南懷杰道:“生死有命,我們誰也主宰不了,反倒是無相師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來她認(rèn)定自個(gè)徒兒還尚在人間?!?p>  田顏志道:“出家人看破了紅塵,生死有命嗎,看的淡了?!?p>  南懷杰道:“田兄方才怎樣勸的,怎么如此管用?!?p>  田顏志道:“我就直接明了,說約素有菩薩保佑,到地王府轉(zhuǎn)一圈還能回來,這次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和南懷公子定幫你早日尋過來?!?p>  南懷杰道:“田兄還真是有才?!?p>  田顏志道:“南懷兄什么時(shí)間知道約素今早會(huì)失蹤的?”

  南懷杰道:“今日有人托店小二交給我這幅畫卷,說這二人失蹤了。我本以為是衙門中人得到了新案情,便快馬加鞭去尋你,未料到你竟說這是約素,你竟也不知曉?!?p>  田顏志長嘆一口氣道:“河洛地帶安生了二十年,但愿別在我父子手里再起亂子就好?!?p>  南懷杰瞅了瞅田顏志,沒有說話,小師傅已經(jīng)領(lǐng)著二位來到約素宿舍旁,推開了門,雙手捧十道:“請兩位施主細(xì)細(xì)查看下,也求求兩位哥哥一定要找到約素師姐,她可是好師姐,求求兩位大哥哥了!”小師傅說完雙眼涌出淚花來。

  南懷杰看眼前這位小師傅年齡年幼,性情真切,不覺中被她的真誠所感動(dòng),從衣衫掏出一只手帕遞給她擦了擦眼淚。小師傅擦干眼淚望了望南懷杰,本已剎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南懷杰道:“別哭了,再哭漂亮的大眼睛就要變成兔子眼了?!?p>  小尼姑不自覺的又笑了笑。

  南懷杰問道:“小師傅,你叫什么名字?”

  小師傅道:“沒有名字,法號墨琴?!?p>  南懷杰道:“墨來紙硯芳,琴來書畫香。好雅致的法名?!?p>  小師傅聽后面孔紅了紅,道:“就別笑話我了,師姐師妹們都說我長的黑如墨聲音尖如琴,才叫我墨琴的?!?p>  南懷杰與田顏志相視一笑,不約的感覺眼前這小尼姑很是天真可愛。

  南懷杰道:“墨琴小師傅,約素師傅一直都是你來照看的嗎?”

  墨琴道:“我還挨不上,是很會(huì)照顧人的無悲師姐照看的,我就在外屋候著,端個(gè)水倒個(gè)茶來回跑個(gè)路?!?p>  南懷杰打探了一遍屋子,田顏志非常認(rèn)真的搜查了每個(gè)角落。南懷杰看到地板上有一灘清理過的粥跡,粥跡離床鋪有一段距離,后床腿不顯眼處也有飛濺的斑斑粥跡。便問道:“昨晚無相主持來喂粥,當(dāng)真不該發(fā)火,約素也不應(yīng)該因?yàn)闊o相師傅摔了一碗粥一氣之下離開了寺廟。”

  墨琴啊了一聲,往門口望了望,低頭不語眼睛吧啦的瞧了瞧南懷杰,小心翼翼的道:“大哥哥你這是聽誰說的,這都是不讓說的?!?p>  田顏志回過神來,想了想問道:“小師傅,約素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想要去哪?她可還有親人?!?p>  墨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沒有張嘴,南懷杰道:“小師傅,知道的就說吧,誰也不會(huì)告訴無相主持的。無相主持只是不讓你們亂說,你現(xiàn)在又沒有在亂說。”

  墨琴猶豫了一下,最后望了南懷杰一眼,南懷杰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墨琴道:“約素師姐的命算是撿過來的,躺了好幾天,睡夢中總是呼喊一個(gè)人的名字,叫宋浩明。前些天來過這里,約素師姐就是跟他回家做法事后出的事。主持昨晚熬了碗粥來給約素師姐喝,二人本是關(guān)系極好的,突然主持發(fā)起火來,一把將粥摔在地上。我在屋外不敢進(jìn)去,隔著門縫瞧見約素師姐跪在地上給主持磕頭,哭的像個(gè)淚人一般。到最后無相師傅竟也哭了,最后說道罷了罷了由你而去。便氣沖沖的推門走了?!?p>  田顏志知道自個(gè)問小師傅是不愿意開口的,無奈的有點(diǎn)小失落,便對南懷杰道:“南懷公子,你說這位約素師傅可還有家人健在。”

  南懷杰便瞅向墨琴,墨琴道:“約素師姐還有一位雙胞胎的姐姐法號清云,在永泰寺出家?!?p>  南懷杰眉頭微微一皺,道:“約素小師傅大概是幾時(shí)出走的。”

  墨琴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段時(shí)間,道:“三更時(shí)刻約素師姐支開的我,讓我去熬碗粥,我回來時(shí)就不見了。我還以為被主持約去談經(jīng)論道去了,跑到主持那兒也沒有?!?p>  南懷杰道:“無相師傅怎么說呢?”

  主持說:“出世而未入世,入世后方能出世,讓我再找找看?!?p>  南懷杰苦苦一笑,拍了拍腦門嘆了口氣,自怨道:“還好沒有急功近利的亂說一通,否則就糗大了?!?p>  田顏志道:“南懷兄這是怎么講?”

  南懷杰道:“真正失蹤的是永泰寺的清云,出世入世,看來無相師傅在搏一搏。墨琴小師傅,你好樣的。記得,以后誰敢欺負(fù)你,找我,你的南懷杰哥哥,我?guī)湍阈蘩硭麄??!?p>  墨琴面笑如花兒一般,一壇汪汪的眼睛又紅潤了起來,“嗯”了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田顏志一路都在默默的搖頭默默的笑,出了寺門,田顏志道:“若如不是因?yàn)槲抑滥蠎呀苄质蔷┏巧裉?,我一定把你?dāng)成葬花案的懷疑對象?!?p>  南懷杰跨上馬跟隨田顏志出了初祖庵向永泰寺行去。一個(gè)時(shí)辰的路程,先是遇到永慈庵,永泰寺與永慈庵相隔不遠(yuǎn),翻過一個(gè)坡道跨過一道溪流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田顏志道:“永泰寺是唐朝永泰公主出家處,永慈庵是唐朝永慈公主出家處,二者幾百年間同氣連枝為同一寺廟,二百年前才分開打理。永仁主持是位沒有脾氣好說話的主持,凡事過得去就過得去,不跟人較真也不跟事較真。所以寺院氣氛和諧,但這樣就養(yǎng)就了一批懶惰僧人,念的經(jīng)少干的活少,吃的反而最多,能偷懶就偷懶,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所以永泰寺的肥尼姑最多。永仁主持說,勤與懶都是人的秉性,勤自有勤的修行與后果,懶自有懶的墮落與后果,出家人修行要靠自個(gè),督促出來的修行不叫修行,叫敷衍。這些話在河洛地帶倒成了一種無為而治的名言?!?p>  南懷杰哈哈一笑道:“這永仁師傅倒是落個(gè)逍遙自在,我說怎么老是附和云瑞主持,看來是無心過問窗外事,一心只攻燈下經(jīng)。”

  永泰寺的有落花有落葉,山風(fēng)吹過,花葉飄繞,另有一番景致,為何不打掃呢?田顏志道:“永仁主持說,葉掃了還回落,花掃了就見不著那片花了,所以寺門前落下來的花花葉葉就讓山風(fēng)來掃好了,寺廟內(nèi)的交給僧人們?!?p>  南懷杰又是一笑,道:“僧人不能用常人眼光來看待,初見永仁本以為是無主見之人,看來是位未將塵間事放在心上罷了,真正的大師??!”

  南懷杰、田顏志隨著零零散散稀疏的香客進(jìn)入永泰寺,田顏志向一位師傅說明了來意,這位師傅雙手合十略微鞠躬阿彌陀佛道:“兩天前清云師妹說要去初祖庵看望下約素小師妹,經(jīng)大師姐同意已經(jīng)去了,不在寺院中?!?p>  田顏志道:“約素你們也都認(rèn)識嗎?”

  師傅道:“哪有不認(rèn)識之說,約素和清云是雙胞胎姐妹,佛緣下,一位在初祖庵跟隨無相主持,一位在我們永泰寺跟隨我們永仁主持,寺院集體參經(jīng)時(shí)經(jīng)常在一塊,她也經(jīng)常來這里。”

  南懷杰道:“在下南懷杰,清云師傅不在初祖庵,這兩日也未到過初祖庵。兩姐妹都失蹤了?!?p>  這位師傅眉頭略微一皺,道:“貧尼無法答復(fù)施主話語,請隨我來見主持?!?p>  來到主持院,永仁師傅坐在一棵棗樹下拿著一根硬木在雕刻觀音,上半身已成,刻的惟妙惟肖很是出神。

  南懷杰與田顏志向永仁施禮,永仁放下手中物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還禮,而后又撿起來繼續(xù)雕刻。領(lǐng)路的師傅走上前去將方才之事向永仁小聲簡約說了說,永仁像是知曉這件事一般,微微頷首,道:“一切皆隨緣去吧,心已不在廟內(nèi),人在廟內(nèi)便是牢獄?!?p>  南懷杰道:“約素今早也失蹤了,兩姐妹即是雙胞胎,請永仁主持過目下一張畫像,這是約素還是清云?”

  南懷杰將懷中畫卷取出,鋪在永仁面前,永仁淡淡一笑道:“這是清云。”

  南懷杰又道:“永仁師傅可認(rèn)識約素?”

  永仁道:“認(rèn)識,她們是雙胞胎,都是與佛有緣人。阿彌陀佛,是當(dāng)年我跟我?guī)煾岛蜔o相主持一道云游時(shí),在蓬萊山道間撿來的一對雙胞胎,這對雙胞胎各自眉心都有一顆痣,清云的在左眉,約素的在右眉。面北分左右,永泰寺在左,初祖庵在右,便左眉痣歸左寺,右眉痣歸右寺,如此方式,將兩個(gè)遺落的雙胞胎孤兒認(rèn)領(lǐng)了。云清有我?guī)煾祿狃B(yǎng),約素有無相主持撫養(yǎng)?!?p>  南懷杰道:“約素也丟了,清云也丟了。”

  永仁不慌不忙的依舊刻著那尊觀音,口中阿彌陀佛的道:“世間皆有緣,清云是天上那塊云,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已由不得我們,善惡之間不過是一道光線。兩位,請回吧。”

  南懷杰道:“清云已是葬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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