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獲贈木魚經(jīng),險入福州城
燈火闌珊情人影,橋頭小舟夜風(fēng)曲
你賞風(fēng)景多寂寞,她人賞你醉風(fēng)景
一瞥俊朗心沾蜜,二瞥冷漠心生寒
自古無請洽有情,癡情傷后最無情
施瑯從書架上取出一個黃花梨木雕刻精美的書匣子,書匣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交給南懷杰。冊子是羊皮紙制做,牛筋線穿訂,封面是位人首蛇身的女子。這讓南懷杰想到了女媧,上古那位補天的神。封面寫著:木魚初經(jīng)。
南懷杰欲要翻看,施瑯又從書匣子里掏出一塊滴水形令牌,令牌是小檀木打磨,圓潤無棱角,滲出檀木香。遞給了南懷杰,南懷杰接過,令牌上雕刻著一條飛魚。施瑯眼神動了動,南懷杰將令牌翻過來,令牌背面雕刻著一條二頭人首靈蛇,一頭是女人面相,一頭是男人面相。
施瑯道:“這是流傳江湖的第一塊木魚令!也稱陰陽木魚令,起源于元朝,距今已有三百多年。雖這東西珍貴,但老夫?qū)δ爵~案不感興趣,只在乎目的不在乎案件,南懷公子是神探,是來破案的。如想偵探木魚案,識破里面淵源,應(yīng)從這本冊子里尋些端倪。但別太當真,很多時候故事是假的人物卻是真的,故事是真的人物卻是假的?!?p> 南懷杰將書很隨意翻開第一頁,文字沒有吸引力,圖片已將目光吸引,一位很漂亮的女子,裸露著上身,肚臍眼以下被蛇皮包裹,欲要從蛇皮里鉆出來一般。
南懷杰挑了挑眉毛,笑道:“這真是一本好書!”
施瑯回味一笑,道:“慢慢欣賞吧?!?p> 南懷杰道:“即是一本很珍貴的好書,卻是施瑯大人不感興趣的,為何要收藏。”
施瑯道:“我說是我收藏的嗎?是半個月前一位自稱蛇醫(yī)的人送給我的,說木魚經(jīng)一共有三冊,分為初、中、末。送我的是一冊初經(jīng)。我戎馬一生,又怎會和經(jīng)文扯上聯(lián)系,翻看一遍,木魚經(jīng)雖盡是神奇,但很不符合我的胃口,也解不開里面奇妙,便將這經(jīng)書轉(zhuǎn)曾于南懷公子?!?p> 南懷杰瞧其說的輕松油潤,笑了笑道:“施瑯將軍向來推崇兵不厭詐,城北門外的駐軍便是如此。南懷杰可不敢不明不白的就接受了一本奇書,連帶一塊價值連城的木魚令。我還記得上次談?wù)摰侥爵~案,施瑯將軍贈給我一塊飛魚雕飾,讓我從中覓些道理。”
施瑯大人哈哈一笑道:“看來那位蛇醫(yī)說的一點也不錯,南懷杰不會無緣無故不清不白的就接受一樣貌似不和節(jié)拍的東西?!?p> 南懷杰道:“看來這位蛇醫(yī)和施瑯將軍很熟?!?p> 施瑯道:“南懷公子不也一樣,也和這位蛇醫(yī)很熟?!?p> 南懷杰想了想,道:“施瑯大人也騎過一條巨蟒?!?p> 施瑯抬起眼皮瞧了一眼南懷杰,略有沉思后點了點頭道:“是!”
南懷杰心頭一個驚訝,穩(wěn)了穩(wěn)情緒,想了想道:“施瑯大人被人暗殺過一次,就在屠老前輩被害的那一晚?!?p> 施瑯點了點頭,道:“我現(xiàn)在明白蛇醫(yī)要我轉(zhuǎn)贈你這木魚令牌與木魚經(jīng)的原因了。”
南懷杰不想被施瑯撇開話題,接著問道:“屠老前輩為何而死?”
施瑯道:“南懷公子認為呢?”
南懷杰道:“屠老前輩護住了姚啟圣失去了一條手臂,護住了施瑯大人失去了一條性命。”
施瑯嘆了口氣,道:“南懷公子應(yīng)該能猜到是誰欲來加害我?!?p> 南懷杰道:“宮七郎的七線蛇咬到了施瑯將軍?”
施瑯輕蔑一笑,伸出左手臂,上有一圈蛇咬后的牙齒黑、綠斑,痕跡與屠老前輩一模一樣正是七線蛇所咬。
南懷杰瞧了一眼施瑯眼神,知道他有話要講,卻有絲猶豫,便亮出胸前那道傷口道:“我這是被涂上蛇毒的彎刀所傷,當場就死了過去。后來的故事想必和施瑯將軍類似。”
施瑯淡淡一笑道:“宮七郎的七線蛇咬了三個人,屠教官,老夫,還有一人,宮七郎他自個?!?p> 施瑯講到此處頓了頓,南懷杰沉默了一陣子道:“這是為何?”
施瑯盯著南懷杰的眼睛冷笑了一聲,道:“南懷公子已經(jīng)猜到了。”
南懷杰道:“我猜的對嗎?”
施瑯道:“說來聽聽?!?p> 南懷杰道:“泉州府衙戒備森嚴層層把守,施瑯將軍深居簡出,更有風(fēng)楊二兄弟貼身護衛(wèi),即使是世間高手也很難近身。在下與那宮七郎交過手,玩弄蛇術(shù)是高手,武功卻是平平。武功平平之人是不可能接近侍郎大人的,除非有人引薦。這人要么是施瑯大人信任器重之人,要么有特殊身份。屠老前輩身份特殊,當時在場,如此可猜測到,引薦宮七郎來見施瑯將軍的便是屠老前輩?!?p> 施瑯點了點頭。
南懷杰道:“高一郵一心主張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說到底是不想與臺灣子民兵刃相見血流成河,因為他的家人在那里,或許他的孩子就駐守在第一線。屠老前輩無后,親人們也在臺灣,人以群分志向相同,老當益壯想有所為。屠老前輩想以實際行動來徹底說服施瑯將軍,那怕以身殉職!因為施瑯將軍很會打仗,更知曉現(xiàn)實的殘酷,以以往作戰(zhàn)戰(zhàn)績來說崇尚血腥鎮(zhèn)壓。迫于形勢也為收納人心,施瑯將軍雖表面上也同意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但這僅是緩兵之計。施瑯將軍與鄭家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韜光養(yǎng)晦十來年方有征討機會。家仇與個人抱負必定讓這場戰(zhàn)爭逃不過血腥!我也懂,朝廷方面特別是八旗子弟更想來場血戰(zhàn),包括康熙本人。只是剛有太平盛世國庫也待充實,又想做仁慈之君又想千古留名。各種權(quán)衡之下選擇了施瑯將軍,選擇施瑯將軍便已經(jīng)表明了心態(tài),只是這種心態(tài)大臣們只可揣摩不可挑明?!?p> 施瑯哈哈一笑,道:“現(xiàn)在我是真心喜歡南懷公子了,我一直認為膽敢直呼其名談?wù)摶实鄣闹挥形铱裢源蟮氖┈槪瓉砟蠎压右矇蚩裢?。請南懷公子接著講?!?p> 南懷杰道:“屠老前輩想讓侍郎大人有所敬畏,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死而復(fù)生之后情況就不同,我有親身經(jīng)歷!死而復(fù)生后會懂得生命之珍貴,會對死亡有敬畏,因敬畏生命而反感屠殺,因反感屠殺才會擁護和平,真正接受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p> 施瑯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不要把我想的這么善良,賊性難改,與其說敬畏不如說是畏懼!”
南懷杰笑了笑道:“屠老前輩護主子丟掉了一條手臂換得英雄美名。雖有特殊身份,但在這里施瑯將軍名義上還是屠老前輩的主子,領(lǐng)來宮七郎與自個英雄美名相違背。但又是另一種英雄行為,為眾生揚善的大英雄行為,便義不容辭!讓施瑯將軍親眼看到自個被七線蛇咬上一口后當場毒發(fā)身亡的慘狀,心生畏懼!宮七郎也讓施瑯將軍看到自個被七線蛇咬上一口后無恙的神奇,心生感慨!再讓自個死而復(fù)生,這種心境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屠老前輩可謂可敬可佩,他是以一種特有的藝術(shù)方式結(jié)束了生命!”
施瑯品了品,嘆了口氣,道:“人各有志,尊重選擇。聽聞高一郵那小子為屠教官摔的瓷盆子?”
南懷杰道:“我就是從高一郵滿眼悲痛滿眼敬佩卻無仇恨的眼神里推斷屠老前輩是自殺的,高一郵定知曉緣由。只是當時未猜到屠老前輩會走這一步,或是當時沒有相信屠老前輩會走這一步?!?p> 施瑯道:“南懷公子推斷的沒錯,基本吻合!我施瑯雖對鄭家人有殺父殺兄不共戴天之仇,卻對平民百姓無一絲憎恨。某種程度上說,對我做這種行徑?jīng)]有必要。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沒有那么簡單,攻城掠地必有犧牲!”
南懷杰悠悠一笑,挑了下眉毛,人總要有臺階下的,至于死而復(fù)生的話題,蛇醫(yī)救助后給予何種說辭的話題南懷杰不想再多問,便撇開話題道:“施瑯將軍接下來打算如何行事?”
施瑯指了指墻上那些名單,道:“南懷公子已經(jīng)幫我做了決定,再加上高一郵再次上京親自參拜皇帝,還有當年孝莊皇后非常器重的一位謝夫人相伴,朝廷那邊沒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我只針對墻上這些人物就行了!特別是劉國栓這死球。”
南懷杰道:“劉國栓定敗給施瑯將軍!這毋庸置疑。令在下疑問的是,蛇醫(yī)將這本書傳于在下是何用意?”
施瑯搓了搓胡須,想了想,道:“蛇醫(yī)高深莫測!定有深刻用意!南懷公子才智過人,慢慢來參透吧。”
南懷杰道:“去福州的路上不會無聊?!?p> 施瑯道:“南懷公子去福州要去見姚啟圣?”
南懷杰道:“我要瞧瞧這姚啟圣是何方神圣?!?p> 施瑯哈哈一笑,冷嘲道:“和我施瑯沒有什么太大差異,都是他娘的怪胎?!?p> 南懷杰爽朗一笑,走了。
一輛褐色馬車慢慢噠噠的朝福州趕去,趕馬車的是位老家子,不抽馬鞭,不催馬走,甚至不扯馬韁繩,馬散馬蹄識路一般向福州趕去。馬車里躺著一位懶散的人,一抹不屑的翻著一本書:木魚經(jīng),翻書人正是南懷杰。
翻看一陣子后,才懂,木魚經(jīng)很大程度上是一本帶有魔性的醫(yī)書,初經(jīng)所講基本上是移花接木。怎樣來換手換腳換心換頭,而后制造出一些怪物,人頭馬身之人,人頭蛇身之人,長著翅膀的飛人等等。大致翻看一遍圖片后,從有趣慢慢變得無趣,便將書合上,伸個懶腰一閉眼睛大睡起來。夢中皆潦倒,多半是少年。剛進入福州地界,渾渾噩噩已是晌午時分,忽聽耳畔響起攔路聲,這都是什么年代了,還有劫道搶財?shù)木G林好漢不成。
南懷杰坐起身來揉揉眼睛,只聽車夫道:“年輕時我也干過跑馬的鏢師,綠林好漢會過場的不下于幾十回。道有道義行有行規(guī),怎么這路綠林好漢也招一些娘們來湊門面,太不要臉了,盜亦有道,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南懷公子聽了想笑,心道,這車夫倒是有趣人,也應(yīng)是有本事有膽量的人?!?p> 只聽一位操著很不標準的官腔道:“我們不搶你,瞧你這模樣也搶不到幾個子,我們也不是強盜,我們是趕來會一位朋友道?!?p> 車夫哈哈一笑道:“看來我這身打扮還真能避禍,也是頭一次見到一群人劫道是為了會一位朋友,聽你口音應(yīng)是大理人士。不知跑到福州會哪位朋友?”
喊話人爽朗一笑道:“兄弟我唐東福,的的確確是大理人士,我們這一群人劫道,是因為聽聞南懷公子要去福州,這是必經(jīng)之路,要會會南懷公子。南懷公子可在車廂內(nèi)?”
南懷公子皺了皺眉頭,淡淡一笑,默不作聲聽聞下面話。
車夫側(cè)耳細聽了下,沒聽到南懷杰有什么指示,便笑了笑道:“唐家兄弟劫了多少輛馬車的道啦?”
唐東福道:“從天亮到現(xiàn)今,一共路過了一百七十九匹馬,九十三架馬車,排除南懷公子絕不可能乘坐的馬車,一共劫了十一架。眼下這第十二架終于迎到了南懷公子。南懷公子,請受云南唐門唐東福一拜?!碧茤|福說完,便單膝跪地帶領(lǐng)族人向南懷杰抱拳,行了一大禮?!?p> 南懷杰心里一怔,拉開車窗簾子向外瞅一眼,便下了馬車。向眾人躬身回禮,道:”在下南懷杰,當真受不起眾兄弟如此大禮,請站起來說話?!?p> 唐東福抬臉瞧一眼南懷杰,見其儒雅風(fēng)流一表人才,站起身向周圍人笑道:“咱們唐家姑娘向來眼勁不錯!”
周圍人呵呵一陣笑聲,一位俏皮的姑娘有說帶笑、有笑帶唱的道:“誰說不是呢,瞧人家南懷公子,長的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面孔剛毅又溫柔,是姑娘家都會喜歡?!?p> 南懷杰不自覺的甩開扇子搖了搖,向姑娘挑了下眉毛笑道:“姑娘笑如桃花,眼睛明媚,嘴角甜甜上揚,體態(tài)婀娜。只是脖頸左側(cè)有一淺淺淤青痕跡,左耳朵上的耳釘也不見了蹤影?!?p> 眾人聽了“哈哈哈”一笑,幾位姑娘家有的掩面嬌笑,有的傻傻的不知何事。這位姑娘面帶飛霞偷偷向右前方撇了一位年輕人一眼,那位年輕人一臉懵懵的得意。
南懷杰瞧盡眼里,向這位年輕人笑了笑,瞧其脖頸上有幾道被撓的痕跡,心中一樂,頗有感慨的搖了搖頭,笑道:“云南大理應(yīng)該是個好地方!”
車夫是過來人,完全能懂南懷杰的話,便附和道:“南懷公子說的對,云南大理確實是個好地方,特別是大理一帶,美女如云,潑辣刁蠻,不受三綱五常的約束,男人的天堂!”
唐東福聽后一笑,道:“云南大理苗家姑娘都很好看,但好看的姑娘往往不好吃,你說呢,南懷公子?”
南懷杰嘆了口氣,笑道:“看來都是過來人!”
唐東福道:“南懷公子,我家大小姐的老師前段時間托人向南懷公子贈送兩樣?xùn)|西,一塊是小檀木做的,一本是羊皮紙做的?!?p> 南懷杰道:“收到了,如此珍貴的物品真是受之有愧?!?p> 唐東福道:“大小姐說,這兩樣物品,一樣南懷杰要好生收藏,一樣南懷公子要好好研讀一番,特別是最后三頁。”
南懷杰道:“在下記住了?!?p> 唐東福遞給南懷杰三枚竹竿做的沖天炮,道:“我家大小姐因特殊事項去了暹羅,苗家唐門人向來有恩必報,南懷公子如在福州需要幫忙,拉響沖天炮,我等之人就在福州城內(nèi)候著,聞訊立馬趕到?!?p> 南懷杰接過這三枚指頭大小做工甚為精細的沖天炮,拿在手里端祥一陣子,眉頭一皺心中一個驚喜,心道:硝化甘油武器可以做成這個樣子。
唐東福又道:“南懷公子,宮七郎會在南懷公子拜訪姚啟圣期間拜訪姚啟圣。”
南懷杰心中一驚,從驚喜變?yōu)轶@悚,問道:“為何選擇這個時候?”
唐東福道:“大小姐沒有說,我也沒有問,但大小姐說,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
南懷杰哈哈一笑,將三支沖天炮放進兜里,上了馬車,唐東福重人便讓開了道。車夫一揚馬鞭去了。
南懷杰搓弄著手中的沖天炮,琢磨著唐東福的話,心中一涼,道:“不好!”
便趕忙在車內(nèi)搜尋一周,方才翻看著的那本羊皮卷《木魚初經(jīng)》不見了,又朝腰間摸了摸,木魚令還在。
南懷杰想了想,趕緊將衣兜內(nèi)那三枚竹竿沖天炮取出來,叫停馬車扔出了車窗外。未見有任何異常,便下車隨手撿起一塊石子,砸中一枚竹竿,竹竿應(yīng)聲而破,里面爬出一條小蛇,正是七線蛇。小蛇如得解放,吐了吐蛇信,爬進草叢中向森林方向而去。南懷杰冷笑一聲,又砸開了另外兩枚竹竿,同樣是七線蛇。南懷杰撿起一枚砸破的竹竿,查看內(nèi)部,里面有個精妙的熱力機關(guān),一旦這支竹桿貼身放置被暖熱了,機關(guān)便會打開,七線蛇便會爬出。
車夫道:“江湖險惡,南懷公子小心為妙!”
南懷杰嘆氣道:“先給你一頂高帽戴,讓你受寵若驚,再拋出個俏皮的姑娘吸引你的注意,讓你分心大意,再說些讓你驚訝的消息讓你嘆畏,而后趁機下手,最后再引用你的話,讓你對其產(chǎn)生好感而信任,實在是妙!他們是云南大理人士嗎?”
車夫道:“老哥我當年送趟鏢去那里后趕上洪澇,被困在那小半年,中間有段很妙的故事終生印象深刻。那位自稱唐東福的確實說的是大理腔調(diào)?!?p> 南懷杰點了點頭,拋給車夫一錠銀子,道:“已到福州地界,離福州城也就不遠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p> 車夫接過銀子道聲謝,扯下馬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車方向,很江湖的說句:“南懷公子,換身行頭,這身打扮太招眼,老哥我這身愿意獻給公子?!?p> 南懷杰哈哈一笑,擺擺手道:“不用,既來之則安之?!?p> 車夫淡淡一笑,抽下馬背,快速逃離了是非地。
南懷杰站在官道上看著來往的車馬,忽然感到一陣孤獨,一陣挫敗感的傷懷,也開始為那位唐菲姑娘擔(dān)心起來。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奸詐陰險甚比朝堂之上,這位唐東福又是什么來頭?……
南懷杰想了很多,有點想喝酒解愁,只是身邊沒有酒,便順著官道運其輕工使上一成功力向福州城方向奔跑而去。這是一種發(fā)泄,也是一種自醒。
福州福州有福之州,南懷杰在尋一片能醉的酒家,尋到后便是福了。傍晚時分華燈初上,三坊七巷熱鬧非凡,滿身風(fēng)塵的南懷杰有些疲倦的搖著扇子走在人群中,盡顯孤獨與落寞。時不時會有姑娘家瞧其一眼,而后一絲涼意瞥過眼神,也落個寂寞。正是:
燈火闌珊情人影,橋頭小舟夜風(fēng)曲
你賞風(fēng)景多寂寞,她人賞你醉風(fēng)景
一瞥俊朗心沾蜜,二瞥冷漠心生寒
自古無請洽有情,癡情傷后最無情
南懷杰走上一橋頭,駐足在上盯著河中畫舫觀賞了一陣夜景,忽然肩頭一股涼風(fēng),南懷杰本能的一個竄越,一枚飛鏢刺進橋欄石柱里。
南懷杰雙腳剛要落地,幾枚飛鏢又飛來,南懷杰扇子一掃,擊落三枚,其余幾枚中有一枚擦身而過劃破衣服??蓱z了市井人,又怎么可能躲得過無影飛竄的飛鏢,有二人意外中標來不及慘叫便直接躺下了。南懷杰余光查看一眼,無辜的死者傷口處的血液冒著白沫,顯然飛鏢之上被涂有劇毒!
南懷杰惱怒至極的盯著角落處同時盯著自個的幾位黑衣蒙面人。南懷杰道:“在下高一郵,恐怕不是你們所要找的人。”
有三位黑衣人疑惑的瞧向中間一位,南懷杰明白此人便是他們的頭目,便對其道:“閣下什么來頭?這些平民百姓與你們無冤無仇,傷及無辜可不上道?!?p> 對方哼了一聲,道:“我的家人與清軍也是無冤無仇,你若是高一郵,更要死!”
南懷杰心中一陣郁悶,扇子一甩,扇骨中彈出一把尖刀,擒賊先擒王,一個炫步接著一個騰飛,又準又狠刺向頭目眼睛。頭目一驚撲倒在地,滾上一圈而后一個翻身躍起,又是一把飛鏢甩出。南懷杰唯恐再傷無辜,不愿一味躲避,用扇子擋過飛鏢,敲兩下扇柄,一枚飛針飛出,正中頭目咽喉,當場倒地,猙獰一下沒有閉眼就死掉了。
眾小羅羅們瞧頭目這般死去,驚悚的盯著南懷杰。南懷杰也很驚悚,因為他曉得,自個的飛針只是浸泡了?;杷帲辛酥笕砘柝薀o力,絕不至于瞬間死亡。就在詫異之時,這群黑衣人幾乎同一時間,來不及大聲疾呼,叮嚀一聲摔到地上,不敢相信要死亡一般,睜大眼睛驚恐死去。
南懷杰懂了,冷笑一聲道:“能有如此毒物,讓人瞬間無聲死亡,估計也只有云南唐家了。”
一串笑聲響起,從燈火闌珊的人群中走出一群人,恰恰是今日官道之上劫道南懷杰,盜走《木魚初經(jīng)》的那群大理唐門人。
唐東福抱拳施禮打趣道:“南懷公子,您怎么忘了,在福州城內(nèi)遇到危險,拉響那沖天炮?!?p> 南懷杰道:“我怕有命拉響炮,沒命聽見響?!?p> 唐東福哈哈一笑,道:“南懷公子多慮了,我等奉命來保護南懷公子?!?p> 南懷杰道:“酬金便是一本《木魚初經(jīng)》。”
唐東福又是哈哈一笑,也不狡辯,直言道:“那本書落在南懷公子手中就是一本神話小人書,而落到我們唐門手中,便是世間智寶,能開啟一扇神奇的大門。讓世人嘆為觀止!”
南懷杰道:“這話倒不假!往諸位莫要學(xué)他作惡就行。他們是什么人?如此狠毒!”
唐東福走上前隨意挑破地上一位黑衣人的左衣袖,肩膀上露出一塊鳳凰紋身,道:“這些是廣西鳳凰會成員,曾是吳三桂的桂系軍閥的嫡系,三番被平后流落江湖,等待時機東山再起。恰好等來了清軍要與鄭家軍為收復(fù)臺灣而戰(zhàn)。不料中間插出來一位高一郵一位南懷杰,兩個主張和平收復(fù)之人,一位是施瑯大人幕僚,一位是皇帝信任之人。如打不起仗鳳凰會便無法渾水摸魚,東山再起也終是泡影,你說他們會放過二位嗎?”
南懷杰瞧周圍百姓見到如此光景都躲得遠遠的,卻又駐足觀望,便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到別處說話吧?!?p> 唐東福笑了笑道:“南懷公子,唐門有恩必報,我家大小姐是一恩,這贈予我們《木魚初經(jīng)》是二恩,南懷公子小心為妙?!?p> 南懷杰有些哭笑不得,問道:“你家大小姐可安好?那三只七線蛇已被我放生?!?p> 唐東福呦了一聲笑道:“南懷公子已對毒蛇免疫,那是我們唐門大小姐費盡心力贈給公子的蠱,如被公子暖化,那三只領(lǐng)靈蛇會一直跟隨公子?!?p> 南懷杰半信半疑,淡淡一笑。
唐東福道:“公子保重就是,前路艱險,姚啟圣早見早離是最好?!?p> 唐東福說完,回身一轉(zhuǎn),帶領(lǐng)眾位走進人群中,消失燈火闌珊處。南懷杰略略沉思一下,待要轉(zhuǎn)身離去時耳畔聽到一熟悉女子聲音,道:“南懷公子,福州盛產(chǎn)一種青紅酒,味道甘綿很是美味,要不要嘗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