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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其煌遮望眼

第四章 以鬼之名1

不畏其煌遮望眼 氿水之潘 2068 2019-10-13 20:57:00

  毫無疑問,他在等我。

  只是,他眼中的我,究竟是昨晚隱身在暗處的神秘人華書,還是與他相識的孟熠小姨婁疏賢?

  小崽子關(guān)上房門,設(shè)下屏障,自以為安全了,口無遮攔地問我:“剛那人是誰?”

  我一邊沖他使眼色,一邊假意道:“不認(rèn)得?!?p>  “不認(rèn)得你們眉目傳情那么久?”你眼瞎啊,沒看到我被嚇傻了。還沒等我說話,他就盯著我的雙眼輕笑出聲,“你眼睛怎么了?不會傳出問題來了吧?”

  我按捺住揍他的沖動,繼續(xù)朝他使眼色。

  “你要敢想著逃跑,大不了一拍兩散,我也……”他終于看懂了我的顏色,聲音漸漸低下去,比了比我們之前房間的方向,又指了指他的耳朵。

  我無力地點頭,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仇人”二字。

  “我也不活了?!彼敝猩牵恿酥暗脑?,一邊又寫道,何人?

  我跟上他的劇本,語重情深道:“我知道你對老板我的忠誠,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拋棄你的。”一邊編著瞎話應(yīng)付他,丹虹門。

  小崽子一番細(xì)想,面露疑惑,顯然沒想起有這個門派。我不客氣地對他說:“出去吧?!?p>  他回過神,直言就要拒絕,我一揚下巴,他猛地住口,半天憋出了一個“是”。

  我微笑目送他離開,門一合上就去聽孟熠的壁角,可惜那邊結(jié)束了。他在自個屋內(nèi)來回踱了會步,后又悄無聲息,估計是在運氣修行。

  我眼巴巴等到深夜,隔墻很久沒有傳來聲響之后,我穿上事先準(zhǔn)備好的斗篷,悄悄潛了進(jìn)去,布下一個微光可見的幻陣,然后飄到空中喚他的名字。

  這孩子,人壯膽慫,直接被我嚇醒了,又是那句:“你是誰?是人是鬼?”

  “我當(dāng)然是——”我壓低聲音道,“鬼啊。”

  “我不信!世上根本就沒有鬼!”他哆嗦著嘴唇,卻故作鎮(zhèn)定,“你休要再裝神弄鬼,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不信還慫成這樣,我嫌棄了陣,這才進(jìn)入正題,帶上失望的語氣:“你都記不得我了嗎?”

  話音未落,卻見他突然一聲厲喝殺了過來,我微驚,但沒動,預(yù)料中他被我的護(hù)體法陣撞開。這時,他才覺恍然,世上如我這般法力全無卻在符咒法陣上頗有建樹之人,能得幾個?

  他震驚的目光在我身上注視許久,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小姨?”

  “我已為世間一縷孤魂,輾轉(zhuǎn)于紅塵,不入輪回,終日漫無目的漂泊,今夜至此,想是一腔執(zhí)念使然。我于人世最后一個承諾,是關(guān)于你。”

  他聽我說得這么煽情,忍不住哭著過來要抱我。我立刻用符咒擋住他:“別靠近我,你陽氣太重?!?p>  他被嚇得不敢動,只一個勁地哭:“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沒用被抓,你也不會為了救我……”他猛地吸了下,一抹眼淚道,“小姨你放心,我找到害你的人了,我會給你報仇的?!?p>  我頓時頭大,就算你無處寄托哀思,想給我的死安個仇人,也別找最厲害的那個啊。“你且說說,如何斷定棺槨里那人不是我的?”

  我父親雖在修行上沒博得盛名,但于幻陣可謂出凡入勝,他能將我幻化成婁疏賢騙過所有人,自然也可將別人如法炮制。

  “我太難過了,想抱抱你,就發(fā)現(xiàn)那人手指雖然有燙傷,可摸著卻很光滑。我知道是娘布了幻陣,她不想我太過傷心,可小姨你都死無全尸了,我要給你報仇的呀!”

  我想了想道:“我的確遭人暗算,但并非那二人。”

  “什么!”孟熠明顯一愣,“那是誰?”

  “他們不是我的敵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倘若撞見,繞道即可。”

  “誰害了你?”

  “不重要了,我已與他同歸于盡。”我絞盡腦汁扯瞎話,還不忘再煽情一把?!懊响冢疫@一生離經(jīng)叛道,放浪形骸,早已活夠。若以我死換你生,我覺得挺好。”

  “小姨……”

  在他傷心之際,我趁勢落篷?!拔抑滥阋獜?,定不愿排名榜末,你且將棲定術(shù)參研一番。”

  他止了淚,面露慌張:“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會的?!蔽抑浪雴柕牟恢皇沁@幾日,而是更久的以后,可他明明知道陰陽兩相隔啊。仔細(xì)想想,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詐死太過突然,我需要一個與他道別的機會,他也如此。

  “我會陪你走完賽程?!边@是我最后的承諾,也是最后能為他做的事了。

  我撤下幻陣,仍在孟熠房中,隨即掐了個隱身咒,看他神傷了會,收拾好情緒,才拿起我留與他的書籍開始修煉。

  為了每晚與他短暫相見,我都熬到深夜他入睡之后,一連三夜,我的精神大為不濟。小崽子察覺了,一邊給我送來了魚湯,一邊說起了比賽的結(jié)果。

  就在今日,五洲賽開始了,入試者兩兩對戰(zhàn),三日一輪,九輪之后,按獲勝次數(shù)排名。首戰(zhàn),霍有清勝鄭云,陸顯勝甯兒,巫霜霆勝項叢笙,玉柒勝申綾君,子覺勝孟熠。

  我喝了一口湯,有絲詫異:“項叢笙敗了?”

  往年沂州兩個出賽名額皆由三昭島獨攬,而今次卻殺出個妙應(yīng)谷硬占了一席之位,應(yīng)見那項叢笙實力不可小覷。而忘川閣以秘術(shù)得名,法力修為稍遜一籌,是以不論其門派在七大仙門中的排名,還是其弟子在五洲賽的排名,從來靠后。

  “你外甥也敗了?!彼眯牡靥嵝盐摇?p>  “早料到了。”他幾斤幾兩我很清楚,于修行沒有太多天賦,想要竿頭直上是不可能的?!拔矣植恍枰麍鰣龆稼A,十場里贏個一場就行。”

  “你準(zhǔn)備讓他贏了誰???”小崽子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撒了點蔥花,頓時香氣撲鼻。

  我看了眼自己的碗,問他:“你為什么沒給我加蔥花?”

  “哦,忘了,這是老板的習(xí)慣?!闭f著他抓了一把蔥花灑在我的碗里,順手澆了一勺熱湯在上面。

  我拿起湯勺緩緩攪拌,答道:“申綾君?!?p>  “你這是自相殘殺啊?!?p>  我哼了聲,確定道:“說嚴(yán)重了,孟熠和他關(guān)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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