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父子相見
從泉安到福寧,路途還是很漫長的。
林夏倒還好,畢竟臨行前一天晚上她還刷網(wǎng)劇到半夜,所以坐上車之后的議程就只有睡覺而已。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林夏聽到開車門的聲音。
“到了嗎?”
林夏睜開眼,就看見肖彧和司機大哥都下車了。
“沒呢。我和肖總早上太早出門,沒來得及吃早飯?!?p> 林夏看了看手機,八點才過。
“是啊,你們早上怎么這么早?肖總很趕著回家嗎?”
司機大哥罕見的有點不耐煩,不停地看向肖彧的方向,林夏也看了看肖彧,總覺得他走路姿勢怪怪的。
“這不是怕堵車嗎?我還真有點兒餓了,先去吃個飯?!?p> 司機大哥說完,也沒等林夏答話就跑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概也就五六次的樣子,司機大哥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理由。
五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被拖成了七個小時。
林夏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暈乎。
“那個,我可能不太方便請你們到我家做客?!?p> 林夏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次是承了肖彧的人情,聽說肖彧老家是在市區(qū)的,但他還堅持要送林夏先回家。
“沒關(guān)系,我正好可以見見這邊的幾位朋友?!?p> 肖彧似乎不想多說,林夏也就沒敢多問。
“沒事兒,回泉安之后記得請我吃頓飯就好?!?p> 司機大哥呵呵一笑應了一句,突然就感覺空氣有點冷。嘖嘖,福寧和泉安的溫度相差有點大。
“那是肯定的,今天真的很謝謝您和肖總,那我們下次再見。”林夏笑道。
“走吧?!毙f道。
司機麻利上車,車子輕聲轟鳴,快速駛離了鄉(xiāng)間小道。
林夏坐車的時間有點長,腦子睡得有點蒙。
“姐,你站在路邊發(fā)什么呆?你動車晚點了嗎?怎么這個點才回來?”
林夏突然感嘆司機大哥真是個人才,或許他早就想到林家父母會對林夏回家的方式有疑問,所以根本就沒有讓車子進入林家的視野。
“哦,我沒趕上車,就買了下一班?!?p> 林夏看了看車子遠離的方向,動車站就在那附近,恰逢動車進站,鳴笛聲似乎就在耳邊。
“走吧,回家了?!?p> “嗯,回家?!?p> 回到家的時候,老媽已經(jīng)做了林夏最愛吃的紅燒肉。
“嘖,怎么這么黑了?都黑成炭了?!?p> 林母掃了一眼林夏,嘴炮就開始了。
林母這兩年經(jīng)歷過不少大事,已經(jīng)頓悟了人生得意須盡歡的道理,同時也明白有女兒可以損的時候,就該盡情的損。
林夏摸了一把臉,在劇組那幾天天天日曬雨淋。這幾天又總是在熬策劃,皮膚確實有點差,今天還在車里呆了那么久。
“老媽,你這是人身攻擊?!?p> “還人參公雞,沒有雞,我先給你燉的除濕藥?!?p> 林夏回家前,就打電話和老媽抱怨過自己最近濕氣太重渾身疼痛,聽到老媽這么一說,林夏瞬間換上諂媚的笑臉。
“夏夏,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馬上就奔三了,每次出門前就不能好好捯飭捯飭你自己,你說說你這樣要怎么才能談到戀愛嘛?!?p> 不聽不聽,老媽念經(jīng)。
林夏開始對紅燒肉下手,“老爸怎么還不回來,天都黑了?!?p> “你爸就愿意搗鼓那幾畝茶葉,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他餓了就回來了?!?p> 林母話音還沒落,林父就回來了,穿了一身工裝迷彩,小風扇把衣服吹得鼓鼓的,襯得林父仿佛健美先生。只是健美先生腳上泥土有點多。遠遠瞅了一眼林母,林父就在門口把臟鞋換了,穿了一雙人字拖“吧嗒吧嗒”的進來了。
“哇,飯還沒有做完?那臭烘烘的是什么?怎么還不做飯?”林父就差拿個瓷碗伴雙筷子敲碗打碟的控訴林母了。
“中藥,兩個女兒都這么辛苦,不得補一補啊?!?p> 林母瞪了一眼林父,給了林父一個空碗,林父就乖乖地自己去盛酒了。
酒就是自己泡的楊梅酒,味道還不錯,林父悄悄地舀了兩顆楊梅放在林夏的碗里。
“三顆楊梅一碗酒,都在酒里了?!闭f著,林父還舉碗示意了一下,然后小小的咪上一口,露出幸福的表情。
“明明也不耽誤喝酒,非要找我的茬?!?p> 林母瞪了一眼林父,林父就尷尬的笑,林夏則夾起楊梅一下子送入口中。
咦~上頭。
林夏準備對第二顆楊梅下手。
“姐,給我嘗嘗唄?!?p> 林珊同志蠢蠢欲動,林夏看了一眼老爸的表情就知道,林珊是在作死。
“等你畢業(yè)再說。”
林夏攔下了林珊同志的筷子,云染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歌聲好聽到林夏不想接電話。
是肖彧,天!該死的偶像魅力總讓林夏忘乎所以,都敢讓大腿等著了。
林夏迅速接起手機,“肖總,您到家了嗎?”
“沒呢,和幾個朋友還在聚,待會兒就回?!?p> 肖彧這會兒聲音有點奇怪,像是喝了酒,不過已經(jīng)不像白天那樣冷漠。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司機大哥也喝了酒,就叫代駕吧,需要我?guī)湍鷨???p> 林夏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要不是暢想游戲需要策劃,要不是肖彧覺得可以交給創(chuàng)影策劃,她可能直到三個月實習期結(jié)束都不會有機會接觸到大策劃。
“不用了,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你記得最近補一補《山海經(jīng)》,之前我們公司也找過幾個策劃,但是他們對于《山海經(jīng)》的認識都太過淺薄,做的策劃也是漏洞百出,我希望你不要犯一樣的錯。”
肖彧那邊響起起哄的聲音,林夏聽不大清肖彧說的話,但是隱約聽到了《山海經(jīng)》、“淺薄”等字眼,大概明白肖彧的意思。
“好的肖總,您那邊應該還有事情吧,具體事情我之后會和暢想游戲的項目負責人對接,您放心?!?p> 林夏提高音量,確保肖彧能聽清。
“嗯,好。”肖彧說著就掛斷了電話,旁邊的酒桌一陣起哄。
好吵。
“魏哥,吃完我們就回酒店吧。”
肖彧看著碗里的面,突然就很沒有胃口。
“您……又不回家?”
“回去干什么,招人煩嗎?”
肖彧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最不看好他的就是他的父親,為了肖彧做風投的事,肖父甚至和他大吵了一架。自此之后,肖彧就再沒有回過家,這一次應該是離家最近的一次了吧,還是托了林夏的福呢,難怪老頭當年那么喜歡她。
魏哥沒有再說話,只是悶頭吃面,隨后送肖彧去了一家酒店。
酒店的隔壁就是一家影院,此時似乎正值電影散場,許多人從電影院出來,其中,一對老夫妻笑得十分甜蜜,可是看見肖彧的那一剎那兩人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兩人正是肖父和肖彧的繼母安婧。
安婧有點激動,眼里泛著淚花,可是肖父卻一動不動滿臉怒容,兩父子面面相覷,連憤怒的樣子都是那么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