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你且過來,這蛇膽雖好,可你長久服食,體內積累了大量的雜質毒素,雖奈何不得你,但長年累月之下危害不小,前日你為貧道護法,今日貧道助你一臂之力!”
說到此處,葉非凡輕笑一聲,招呼了一句,那神雕似是聽懂了他話中之意,幾步走了過來,站在他身邊,默然不動,一副任憑施為的樣子。
葉非凡面色微微嚴肅,在石臺上盤膝而坐,心意一動,運轉功法,雙手劃動,清喝一聲,噗的一聲落在了神雕背上。
充滿生機造化的混沌造化真氣透空而過,他屏息凝重,一邊感知神雕體內的血肉經(jīng)絡,一邊以內力不斷洗刷他的肉身。
果然,不多時就在神雕體內察覺到不少沉淀的毒素雜質。
半個時辰之后,葉非凡呼吸微微急促,臉上微微有些汗水,再看神雕,更是渾身顫動,羽毛嘩嘩作響。
收功而立,葉非凡雙目微閉,運氣調息,恢復真氣。
再看那神雕,渾身上下,似有一層滑膩漆黑的油脂滲透而出,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惡臭。
大叫一聲,神雕腳下用力,轟轟而去,轉眼去的遠了。
等到葉非凡恢復精神,已經(jīng)過去好大一會兒,才看見神雕從遠處走來,身上濕漉漉的,似是瘦了一圈。
“好,雕兄這下精神多了,不過你體內毒素雜質太多,僅只一次怕是不能全部清除,還要多來幾次才行?!?p> 葉非凡的話讓神雕嘎嘎大叫,腦袋點個不停。
卻是剛才那一次用功,雖讓神雕受了一番苦難,可效果著實不錯,它剛才離去,便是腹內如鼓,大瀉了一番,又去河中清洗了一番,精神立刻健旺了許多,而且身子也輕盈不少。
以神雕的靈智,自然知道剛才那一番施為對它有莫大的好處。
聽到葉非凡以后還要為它清理體內的毒素雜質,大為驚喜。
稍微平靜一些,神雕對著葉非凡輕聲鳴叫幾聲,然后頭前帶路。
葉非凡精神修為強大,雖是與神雕相識不久,可以精神感知,便大約能夠明白它的意思。
于是也不猶豫,跟在它身后,又轉過一座山頭,就見前面一座峭壁形如屏風,沖天而起,那峭壁中部離地約有二十余丈處有一塊大石,似一方平臺一般,石上刻有大字,凝神看去,卻是「劍?!箖蓚€大字。
在仔細打量這聳立的峭壁,每隔數(shù)尺便有一團青苔,數(shù)十團排列而上,整整齊齊。
“這就是獨孤劍冢了啊?!?p> 葉非凡心念剛動,前面神雕已經(jīng)大步上前,翅膀閃動,風聲呼嘯,腳下不斷攀登,仿若凌空而上,不多時就到了峭壁平臺上。
他淡笑一聲,身形縱起,足尖輕點,道袍鼓蕩,似一縷清風,裊裊而上。
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便已經(jīng)到了石臺之上。
這一番施為,以葉非凡在輕功身法上的造詣,自是沒有半點問題,不說全真教的金雁功,本身便擅長縱高躍低,更何況葉非凡還有武當派的梯云縱以及更加高深的風神腿,想要攀登這等峭壁對于葉非凡實在太過簡單。
神雕見他上來,極為高興地點頭,頭部朝著一方擺動。
葉非凡順著方向瞧去,「劍?!苟峙赃?,還有一行小字刻在上面: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于天下,乃埋劍于斯。嗚呼,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一字一句,仍以利器刻畫,隱然有劍術玄機蘊含其中,不過和那山洞石壁上也無甚差別,對葉非凡來說,已然無用,他也不再多看。
只是在心中慨嘆,當年的劍魔獨孤求敗,當真是一代奇人。
神雕又在一旁咕咕叫了幾聲,葉非凡回過神來,運起內力,手掌一推,腳下的一塊大石便挪了開來。
大石一去,便露出石板之下的三柄長劍,在第一第二把長劍中間另有一長條石片。
這三把長劍和那長條石片并排而列。
葉非凡拿起第一柄長劍,見長約四尺,比起一般的劍來要長上一分,青光閃閃,確實是天下難得的利器。
劍下的石刻上,寫有兩行小字:凌厲剛猛,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第二塊石條上刻有: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
第三柄劍,黑幽幽得毫不起眼,三尺多長,葉非凡微微伸手,覺得手臂一沉,這黑劍沉重無比,怕是有七八十斤的重量,兩邊劍鋒都是鈍口,劍尖圓圓的似個半球,正是玄鐵重劍。
劍下的石板上刻著小字: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
再看第四柄劍,卻是一口木劍,年深日久,劍身劍柄已經(jīng)腐朽,劍下的石刻上寫著:四十歲后,不滯于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無劍勝有劍之境。
利劍,軟劍,重劍,木劍,無劍,其中蘊含了獨孤求敗一生的劍道境界,劍道感悟,雖不曾真正見識獨孤求敗的劍法,可以葉非凡武學宗師的境界,只是憑著這些石片上的刻字,便大約明白獨孤求敗劍法的一些奧義了。
利劍之境,乃獨孤求敗劍術之始,乃是追求招式的精妙變化,而軟劍無常,也只是在利劍之上多出了一重變化而起,并沒有本質上的區(qū)別。
到了重劍境界,就是獨孤求敗一身劍術的極大蛻變了,到了此境,他領悟到了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至理,純粹以力壓人,縱橫天下,無人能承受重劍之力,便無人是他對手,到了此一步,獨孤求敗一身內功登峰造極,舉輕若重,舉重若輕,輕重隨意,變化多端。
而最后的木劍之境,已經(jīng)算作無招勝有招,無劍勝有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顯然他已經(jīng)是劍意大成,劍意一出,無人能敵。
這既是獨孤求敗的劍道歷程,又可說是他一生的練劍經(jīng)歷,本身便可算作是一部精微奧妙的劍譜了。
揣摩感悟了一番,
葉非凡心道:“張三豐感悟的太極劍意,獨孤求敗感悟的是無語不破的獨孤九劍劍意,自己的劍意什么呢?”
沉思一會兒,
葉非凡心道:“我的《混沌造化經(jīng)》包含陰陽五行,容納天地萬物,可謂造化玄奇,正合一劍生萬法的生之劍意?!?p> 葉非凡想罷,立刻坐下推演生之劍意,半個時辰之后只見葉非凡周身無數(shù)劍氣環(huán)繞,氣勢磅礴,劍氣之上包含勃勃生機。
隨后葉非凡眉頭一皺,收起氣勢嘆道:“唉,求道難,難于上青天,劍意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參悟的!自己雖然能夠發(fā)出帶有生機的劍氣,那是因為《混沌造化經(jīng)》修煉出的真氣包含勃勃生機的緣故,并非真正領悟生之意境!”
神雕本站在一邊,感受到葉非凡發(fā)出的劍道氣勢,也是震驚不已,接著眼眸光芒閃爍,仰天長叫起來,聲音蒼涼激越,浩浩蕩蕩。
此時的葉非凡,一身明悟自身劍道方向,雖然沒有真正明悟劍意,但卻有了一絲劍意雛形,在神雕的感應當中,已然和當初的獨孤求敗很是相似了,也難怪他如此激動了。
“雕兄,貧道卻是要在此借劍一用。”
葉非凡輕聲道,也不去動那口黑幽幽的無鋒重劍,而是取了第一口青鋒長劍在手。
身形一躍,他已從石臺上凌空而下。
神雕也緊隨其后。
葉非凡有自己的劍道之路要走,獨孤求敗的劍道也只能作為一個參考,并不會直接修煉,因此并沒有拿玄鐵重劍。
神雕感受到了他身懷劍意,自然也不會強求他去練什么重劍劍法。
而且葉非凡此時武學精深,已經(jīng)領悟了輕重隨意的無招境界,即使是利劍在手,他也能舉輕若重使出重劍的力量來,所以有沒有重劍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葉非凡就隱居在這山谷之中,一邊參考獨孤求敗的劍道意境,推演自身劍意,一邊每日花費一段時間為神雕祛除體內的雜質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