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震驚
葉秋瞪了一眼趙涵,解釋道:“媽,你別聽她瞎掰,音樂人也是一份神圣職業(yè),和老師、醫(yī)生、公務(wù)員一樣的?!?p> 趙涵眨眨眼睛,撒嬌式補刀:“姑姑啊,人教師醫(yī)生經(jīng)常還弄出個社會熱點呢,倒是音樂人,一只出頭鳥都沒有。他說做音樂能有出路,您真信?”
媽媽腦海中權(quán)衡了一下,悠悠道:“節(jié)目里都解密了,西游記的詞曲作者老前輩,那么好的作品,才掙幾百塊。完了,秋兒要是走這條路,不是要飯是什么?這下不僅工作懸了,就連娶媳婦兒都懸了!”
趙涵盤腿在沙發(fā)上,掀開毯子哈哈大笑:“姑姑,您真是說到重點了,葉秋上學(xué)的時候就不討姑娘喜歡,娶媳婦兒絕對是個天大的問題!”
媽媽一聽,心底的憂愁更如一江春水向東流。
趙涵捂嘴笑道:“對了,葉秋有個才華橫溢的同學(xué),化名樸夏,最近在江內(nèi)網(wǎng)傳了幾首歌,優(yōu)秀的不得了。連我這兩只聽?wèi)T了西方金曲的小耳朵,都喜歡的很呢。”
“葉秋,你說實話,是不是看別人網(wǎng)絡(luò)發(fā)歌火了,想來個東施效顰?”
“姑姑,你勸勸葉秋,他真不是當(dāng)明星的命,趁早別做夢,省的夢醒了生不如死?!?p> 葉秋只是沉默,當(dāng)你被貼上失敗者標(biāo)簽,說什么不重要,在別人眼里都是辯解、是借口。
媽媽好奇道:“誰家的孩子也這么想不開,難不成想和我家葉秋一樣,胡同里要飯去?”
趙涵:“姑媽,您想多啦。人趙懿什么家底,根本不用靠這個活,人就一個愛好而已?!?p> “是趙懿?”媽媽喃喃道:“那是個不錯的孩子啊,幼兒園就比我們?nèi)~秋更優(yōu)秀?!?p> 在趙涵耳朵里,只當(dāng)姑姑是在羨慕趙懿父母,她抱著毯子,笑的更開心。
葉秋心里卻明鏡一樣,媽媽這是心疼自己呢,媽媽也不是總糊涂,母子倆心照不宣而已。
當(dāng)年幼兒園選班長,要是葉問天還在,內(nèi)定人選,輪得上趙懿?
葉秋安慰媽媽:“媽,您知道,您兒子不是個浮夸的孩子。我這周窩在自己房間里,一口氣做了好幾首曲子,就等市場反應(yīng)了。”
媽媽憂心忡忡,卻欣慰地點點頭。從小到大,只要葉秋認真做的事情,結(jié)果往往不會太差,包括平庸這件事。
葉秋聽趙涵說起樸夏的事情,就像聽著別人家孩子又怎么怎么了。
誰是樸夏,很重要么?誰是葉秋,才是致命的問題。趙懿可以冒充樸夏一時,難不成還能冒充葉秋一輩子?
他怕趙涵信口開河,繼續(xù)說一堆讓媽媽好幾天睡不著的混賬話,趕緊給胖子發(fā)了條消息:“在哪個位置?等我,我馬上過來。”
胖子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就在秦淮區(qū),你導(dǎo)航一下Monica酒吧?!?p> “媽,我出去一趟,有幾個留學(xué)的同學(xué)回江寧了,邀我聚聚。”
“去吧去吧,趕緊去!”
媽媽開心得不得了,恨不能一腳把葉秋踹出去。高中時候,葉秋班里好幾個水靈女孩子,讓媽媽眼熱得不行??上菚r候葉秋不爭氣,居然跟那些小姑娘半點交集都沒有,讓她失落很久。
天天窩在家干嘛,那漂亮姑娘,難不成會自己主動送上門來,幫我生個大胖孫子?
“你也跟我一起過去!”葉秋收了件自己的白襯衫丟給趙涵,讓她一起過去,語氣不容她拒絕。
“我不想去?!壁w涵一臉無辜,小聲抗議,卻被葉秋拉起她的素手,直接拽了出去。
“嗚嗚,好疼啊,你輕點拉我?!?p> “葉秋,你是不是從沒交過女朋友啊,你牽女孩子手太暴力啦?!?p> “別拉我,我還沒跟姑姑講,你暗戀洛陽、被全校恥笑的事情呢!”
“再多嘴,我現(xiàn)在把你扔進秦淮河里,讓你跟千年歌女老僵尸一起睡覺!”葉秋目光兇狠。
他的眼睛在夜色里,像是一匹孤狼。
趙涵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秦淮河畔,自古多銷金窟,不知淹死多少紅顏薄命的可憐歌女。
這樣的葉秋,就像是江底惡蛟,讓人膽寒。
趙涵趕緊用兩只纖纖玉手捂住櫻桃小嘴,心里同時有害怕、好奇、期待、甚至欣喜的情緒星湖糾纏,像是女巫打翻了魔法瓶子。
葉秋已經(jīng)發(fā)動他那輛川崎Ninja機車,他還是那身普通的白T恤,一條天藍色牛仔褲,腳下一只白鞋子,騎在機車上的他,莫名像個騎士。
趙涵主動坐上去,葉秋反手遞上自己的頭盔,趙涵乖乖接過去戴在頭上。
“衣服穿上,等下帶你體驗真正的速度與激情!”
趙涵只能乖乖穿上葉秋的襯衫,她剛穿好,一陣讓人熱血沸騰的機器轟鳴聲,從屁股底下開始泛濫,直至擴散到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連頭發(fā)絲都在顫抖,她本能地抱緊葉秋的腰。
震顫帶來的酥麻、速度帶來的激情,蕩漾在你肉體和腦海里,巨大的引擎聲炸響在耳畔。
他們在秦淮河畔穿街走巷,一路飛馳,把整個城市都丟在后面。
“啊!”
“太爽啦!”
整個秦淮河沿線都留下趙涵無盡的尖叫。
十幾公里距離,眨眼而至。川崎摩托停下來的時候,趙涵還沉浸在強烈的感官快樂中,久久無法自拔。
“話說,葉秋真的是原來那個葉秋嗎?”
這個問題,她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酒吧是近幾年才興起的去處,尤其是本地不安分年輕人的心頭之愛,同時也是江寧治安最差的地方。爭風(fēng)吃醋、打架斗毆、當(dāng)然還有流連忘返的舞池和令人瘋狂的節(jié)拍。
這讓酒吧成了一個奇怪的存在,大眾難以接受,卻總有人趨之若鶩。
Monica的老板是個傳奇,他早些年砍人吃了幾年牢飯,出來的時候,趕上酒吧興起的風(fēng)口,砸鍋賣鐵賭上所有家當(dāng),開了這間Monica。
因為老板是江湖上有名的狠人,幾乎沒人敢在他的酒吧鬧事。一間酒吧,不是因為Disco、不是因為美酒和女人,僅僅是因為老板人狠,莫名火了。
今天葉秋那堆海歸同學(xué)組織的聚會,就定在Monica。
“嘟嘟嘟嘟~”
葉秋停下川崎機車,Monica門前已經(jīng)停滿了一水兒的豪車,賓利、布加迪、蘭博基尼、寶馬、奔馳、瑪莎拉蒂。他這輛機車,跟那些車子比,就像個玩具。
“喂,今天停車場爆滿,摩托車換個地方停!”
Monica傳出震耳欲聾的Disco,葉秋卻被擋在停車場進不去。他看了一眼,停車場明明有空位。對方是嫌棄他的機車不夠檔次,故意擋著他進去。
來人是個大花臂,將近一米八零、保守估計二百五十斤的塊頭,是酒吧老板看場子的外圍馬仔。
葉秋淡淡一笑,他一眼就把花臂男里里外外看了個透,他那種肌肉,一看就是蛋白粉加上不科學(xué)的鍛煉,硬湊出來的,中看不中用。
葉秋在前世除了專修音樂,還曾潛心研究國術(shù)。因為強健的體魄,是一個男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力量源泉。
即使換了個時空,他腦子里演練千百遍的格斗術(shù),不曾有絲毫生疏。最差的情況,只可能是身體的反應(yīng)速度跟不上大腦指令而已。
葉秋習(xí)慣先禮后兵,他問道:“兄弟,我都到門口了,通融一下吧,我可是Monica的酒客?!?p> “我們約了朋友,不停在停車場,臨時也不好找地方不是?”
“我們的酒客多了去,你算老幾?”花臂男看葉秋只是個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人,心中更加輕視,他上前一步,指著葉秋的鼻子:“對面野街上,愛停不停!”
大有一副葉秋不配合的話,就會被他連人帶車扔出去的架勢。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葉秋一掌拍在花臂男胸口上,微笑道:“抱歉,你說了不算!”
他并沒有使用格斗術(shù),只是用了朋友間寒暄的力度。
即便如此,花臂男的已經(jīng)怒不可遏,尤其是當(dāng)著趙涵這么個賣相絕佳的女人。
“小子,你真是不知道什么叫短命,敢在Monica門口鬧事,當(dāng)心我…”
葉秋打斷他的話,笑道:“當(dāng)心你什么,看大門的當(dāng)自己是老板?”
花臂男忍不了了!他在這間酒吧門口做安保這么久,誰對他不是客客氣氣的?
他解下腰間的警棍,舉手就準(zhǔn)備往葉秋頭上招呼。這一棍子下去,不把你打殘,爺爺是跟你姓的。
趙涵一聲驚呼,他仿佛看見了葉秋頭破血流,被人打死的凄慘模樣。
她趕緊躲開,嘴里抱怨道:“勸你也不聽,就是不肯聽,如果肯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怎么會惹禍上身?”
趙涵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葉秋一起來酒吧玩。
——
“我說你中午沒吃飯嗎,下手跟娘們一樣。”
葉秋動作快如閃電,花臂男沒看見他是怎么出手的,手臂已被葉秋緊緊抓住,寸步難進。
花臂男臉上一片震驚,我是在做夢嗎,他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他一咬牙,全身肌肉的力量轟然爆發(fā),被葉秋鉗制的手臂卻依舊紋絲不動。
葉秋嘴角上揚,輪到我了!
他五指如鉤往下一沉,花臂男只覺自己右手要被撕掉一般,整個人不得不彎腰下墜。
葉秋猛然提膝,一股巨力沖擊在花臂男胸口,他一個踉蹌倒退十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震驚。
葉秋沖趙涵無奈搖搖頭,大搖大擺騎著機車進了停車場。
趙涵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還好我沒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