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無濟(jì)于事
董胖子上了二樓才發(fā)覺自己有點怯場,真不是他慫,實在是對面那群人,學(xué)生時代已經(jīng)給他留下足夠陰影。
他還記得高一那會兒學(xué)校組織足球隊,教練發(fā)通知說得清楚明白,兩個條件:1、對足球足夠熱愛,能答得上來國足三任最佳射手的名單即可;2、身體素質(zhì)過硬,能通過體能測試。
董胖子和葉秋花了整整半個學(xué)期鉆研足球知識、鍛煉體能,好不容易進(jìn)了球隊大名單,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被擠出球隊大名單。上場前的一刻,他和葉秋被勒令脫下隊服,他們像是兩只被拔了毛的公雞,出盡洋相。
這件事,還只是他和葉秋這對慫包二人組,經(jīng)歷的諸多不公平事件之一。
當(dāng)年那撥人里面,就有劉佐。可謂是冤家路窄、源遠(yuǎn)流長。
董胖子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明所以跟著葉秋沖上二樓,他情不自禁停下腳步,拉了拉葉秋衣角,小聲道:“要不算了吧。”
“你看啊,咱倆從沒在那幫人身上找回過場子,今天還是忍一忍,不去招惹他們?”
“憑什么?”
葉秋回頭,拍了拍董胖子肩膀,笑道:“胖啊,把心放回肚子里,有我在?!?p> 董胖子一咬牙,小跑跟上去。
不知道為什么,葉秋不一樣了。董胖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葉秋還是原來的那個葉秋了么?
此時他們距離劉佐那幫人,已經(jīng)剩下不足百米距離,對方臉上那些戲謔的表情,一清二楚。
葉秋眼角余光掃見一個人,趙佳,他高中時的同桌。
趙佳屬于平庸的那類人,成績不突出、相貌同樣不突出。她的英語,簡直爛得一塌糊涂。那時候家里準(zhǔn)備送她去英國留學(xué),什么準(zhǔn)備都提前做好了,唯獨她的雅思成績,讓全家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是葉秋每天假裝丟三落四,往她書包里塞進(jìn)各種筆記和心得。臨近考試的半年,葉秋索性開誠布公,有空就騎自行車駝著她,去河邊練口語。
出成績,趙佳考了7.5分,剛好壓線,卻為她全新的人生打開了大門。
葉秋自然是居功至偉,畢業(yè)留言冊上,趙佳給他留下一句獨一無二的話:“你這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刻在骨子里的男人?!?p> 葉秋沒當(dāng)回事,反正是順手為之而已;她太笨了,那么簡單的問題也絞盡腦汁,看的人心里煩,會影響葉秋上課睡覺的效率。
沒想到一轉(zhuǎn)眼,好幾年過去了,時光如白駒過隙,一去不復(fù)回。
葉秋直接穿過人群,伸手到:“趙佳,好久不見了,在英國過得怎么樣?”
趙佳沒想到葉秋居然第一個走到她面前,她下意識避開葉秋,葉秋伸出的手懸在半空。
“噗嗤!”圍著劉佐的那些同學(xué),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葉秋,還是那么丟人??!”
趙佳心里的矛盾已經(jīng)猶如江河決堤,葉秋是她高中時代的拯救者,更是她遠(yuǎn)赴英國那些年,心里唯一魂牽夢繞的男人。
可她家境一般,為了躋身劉佐、趙懿這幫二代的小圈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少年時代在乎過的人,毀掉自己的前途?
“葉秋,對不起!”她下定決心,人就該這樣,為了自己的前程站隊!
葉秋絲毫沒被趙佳拒絕握手的事情影響,他收回手,順勢從兜里掏了一盒1983,摸出一只火機(jī)點著。他吐了個煙圈。
“嘶~”
不開心的時候來支煙,是他前世窩在鐵桶一般的出租屋,埋頭寫歌時候養(yǎng)成的壞習(xí)慣??上Я耍@具身體顯然是不適應(yīng)煙草的刺激味道。
左琪主動迎上來,她挺直腰肢,抬頭,略微歪著小腦瓜,臉帶笑容伸手道:“你好葉秋,我是左琪,江寧三中的,洛陽朋友。”
葉秋有點錯愕,他笑了笑,把煙頭丟在地上踩滅,握上左琪溫潤的小手。
似乎是有意替葉秋解圍一般,左琪親自領(lǐng)著葉秋去跟同學(xué)們一一握手,大家噤若寒蟬看向劉佐,目光里滿是詢問。
奈何左琪是洛陽的鐵桿閨蜜,劉佐只能捏著鼻子點頭。
葉秋一個個跟大家握手,握到劉佐的時候。劉佐瞥了一眼洛陽,他只能皺著眉頭伸出手,沒想到葉秋快走到他那里的時候,直接一個轉(zhuǎn)身,沖洛陽走過去了!
劉佐別過頭不去看葉秋,正等著葉秋過來跟他握手。他等了幾秒鐘,什么都沒發(fā)生,劉佐一扭頭,發(fā)現(xiàn)葉秋無視了他!
是完全地?zé)o視他!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尤其是趙佳,她嚇得臉色發(fā)白。葉秋如果因為被自己怠慢了,報復(fù)在劉佐身上。劉佐丟了面子,回頭能有她的好果子吃?難道自己為了擠進(jìn)這個圈子,好幾年的苦心經(jīng)營都要付諸東流?
趙佳看向葉秋的眼神里,已經(jīng)有些埋怨。
洛陽依舊是沉默,不過她面帶笑意看著葉秋,用眼神示意他,于公于私都該和劉佐握個手。
葉秋重新轉(zhuǎn)向臉色鐵青的劉佐,面帶笑意伸出手:“不好意思劉佐,忘了還有個人。”
“沒關(guān)系。”
劉佐豈能不知道讓他們握手是洛陽期待看見的,他只能強(qiáng)壓所有怒火,跟葉秋握了個手。
“天哪,劉佐脾氣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這葉秋什么來頭,以前沒聽說這號人啊,把劉佐都搞的差點下不來臺?!?p> “你瞎啊,沒看見劉佐這是在遷就洛陽呢,哎,可憐?!?p> “誰讓他喜歡的女人,是洛陽呢?那是個自帶光芒,天生讓男人矮一頭的女人?。 ?p> 同學(xué)們的竊竊私語,讓劉佐心里更是難受,老子從小到大,及時受過這種鳥氣?
一個窮小子,居然讓我面子掃地!
他憋了一口惡氣,嘴里道:“喲,是葉秋啊,好些年不見了。怎么樣,老葉在哪國留學(xué)來著,或者在國內(nèi)哪家企業(yè)高就?”
他知道以葉秋的家底,不可能有實力留學(xué)的;至于高就之類的,更是捧殺。
他倒要看看,一無所有的葉秋,在洛陽面前是如何原形畢露。男人靠長相,這是恥辱,恥辱!
葉秋沒有搭理他,他淡定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擦了擦手,直接丟進(jìn)垃圾桶。
“老葉,你有點過分了啊!”
這回連董胖子都看不過去了,他湊上來,小聲道:“你這不是打劉佐的臉嗎,剛跟他握完手就擦手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嫌棄那頭豬惡心咯?!壁w涵坐在不遠(yuǎn)處的桌角上,完美補(bǔ)刀。
劉佐臉上一片通紅,他氣的直發(fā)抖。
葉秋:“劉佐你沒事吧,心臟病發(fā)作了么?”
劉佐兩只手捏的嘎嘣作響,咬牙切齒道:“老子羊癲瘋發(fā)作了?!?p> 葉秋一臉無辜湊上去,在劉佐耳邊道:“我認(rèn)識個赤腳醫(yī)生,打八折!”
劉佐陣營那些人,一個個下巴掉一地,學(xué)生時代悶葫蘆一樣的葉秋,幾時如此錙銖必較,甚至武裝到牙齒?
左琪看著葉秋影帝級的表演,笑的直不起腰,洛陽眉目含情,也忍不住笑起來。但她微微皺起眉頭,葉秋有點過分了呢。
趙佳心中的失落,就像被人丟下九重天,從九天仙女貶為紅塵素人,只是她再懊悔都無濟(jì)于事,有些人,是注定會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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浛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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