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雪已經在夜里悄悄的停了,天空一片蔚藍,幾朵潔白的云朵在空中漫步,沒有戰(zhàn)火的早晨顯得如此平靜迷人。
馬小強和張婉婷收拾完行李準備出發(fā),公公馬大炮說道,“要不要給你們下一碗面,吃完了再走?!瘪R大炮以前當過廚子,飯做的好吃,尤其是他的西紅柿雞蛋面煮的格外的美味,同樣的食材,別人是做不了這樣好吃的。
“不用了,爸,別忙活了,我們路上隨便買點吃的就行?!瘪R小強客套的拒絕,因為他知道婉婷一秒鐘也不愿意再待,也害怕再起爭執(zhí)。
即便他們此去無家可歸,可是,無論去哪,也比留在這里好。
誰也不想輕易打破這難得的平靜,婉婷抱著她的兒子親了親,“小寶,你要聽話,等媽媽在島城買好了房子就接你過去上幼兒園好不好?”
小寶乖巧的點點頭對婉婷說,“媽媽,你要快一點來?!?p> 母子分隔兩年,小寶的體重也由原來的二十幾斤翻了一倍,抱在懷里已經十分的吃力,可見公公婆婆對孩子是盡了心的。
聽了孩子話,婉婷心里一陣心酸,她要的不多,只是像許多尋常的家庭一樣,一家團聚,過著最普通的日子,她自問自己并不貪圖富貴,當初嫁給小強也只是因為覺得他的人好,怎么現如今日子會過成這樣?究竟是哪出了問題,究竟應該怪誰?
兩人剛剛出門,一陣凜冽的寒風向他們襲來,刺骨嚴寒讓他們似乎明白前路是非常艱辛的。車一路往前開著,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不知怎么的,婉婷陷入了回憶之中,近來,她總是反復回憶,或許因為那是她有生以來最痛苦的經歷……
那時她和丈夫剛剛結婚一年多,那天婉婷坐在床上,手里抱著剛剛滿月的孩子,而她的丈夫馬小強則在房間里來回走動,一臉的焦慮,還有被壓抑的怒火。
他一直在給他的母親賈思琳打著電話,一個下午他差不多已經打了五六十個電話,可是對方就是無人應答,一時間,馬小強怒火攻心,于是他把不滿對準了妻子,“我媽一直都不接電話,你說說你為什么一定要惹她生氣?我媽第一次來洪都,如果她走丟了怎么辦,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辦?”
張婉婷看著滿臉怒火的丈夫竟然一言不發(fā),盡管這并不是她的個性,盡管她滿腹的委屈,可是她就是一聲不吭,也許是因為懷里的寶寶吧,都說女人有了孩子,從此有了盔甲,也有了軟肋,這句話只有當女人生完孩子后才能深深的體會。
晚上八點,婆婆賈思琳在離家出走了將近八個小時后終于回到了兒子這兩室一廳的小屋。
馬小強連忙迎上去,“媽,你回來了?去哪了?你可急死我了,吃飯了嗎?”馬小強一連好幾聲的問候,以此來表達他內心的擔憂。
“去萬達了,吃過了,吃的可好了?!辟Z思琳一臉的風平浪靜,像是沒有任何事發(fā)生一樣,她大包小包的買回來一大堆東西,“我給你姐姐的孩子買了一件羽絨服,六百多,哎呀,真好看,還給她買了好幾條褲子,這孩子最喜歡粉紅色?!?p> 張婉婷看見婆婆平安無事的回來,終于走出了房間,因為此刻已是她可以忍耐的極限,她很平靜的對丈夫馬小強說道:“你媽回來就好,我走了?!?p> 張婉婷剛剛生完孩子一個月,她是剖腹產,她的爸爸媽媽在這里幫忙照顧她到孩子滿月便回了老家,留下婆婆賈思琳,賈思琳對張婉婷有言在先,“孩子晚上要吃奶,所以晚上和你睡,白天我來帶,這樣白天你做飯。”
張婉婷第一次當母親,什么也不懂,自然婆婆說什么是什么,然而天知道,一個多月的嬰兒晚上兩個小時就醒一次,喝奶撒尿拉屎,于是她要給孩子擦屁股,換尿不濕,這是婆婆交代的,每次拉屎尿尿都要洗屁股,否則會有紅屁股。
于是一夜到天亮,她幾乎是沒有幾個小時睡的,而丈夫馬小強在一旁睡得踏實,無論婉婷怎么叫他,他也醒不來一兩次,所有的委屈只能打斷牙齒往肚子吞,誰讓她是一名母親呢。
第二天天一亮,賈思琳便過來抱小孩,順便叫醒張婉婷,“快起來做飯了?!?p> 張婉婷那會刀口還沒有完全養(yǎng)好,總是會隱隱作痛,再加上以前她從不操持家務,幾天下來她便抗議道,“媽,我不會做飯?!?p> “所以啊,你更要學。還愣著干嘛,去呀?!辟Z思琳一句話將媳婦堵的死死的。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的母親,因為婉婷的母親江蕓曾經和女兒推心置腹,“如果你心疼媽媽,就讓你婆婆給你帶孩子?!蓖矜萌虤馔搪暤娜チ藦N房。
馬小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他跑到廚房幫忙,結果五分鐘便被賈思琳找了個借口叫出去,再也沒有過來,等婉婷瞄了一眼客廳,看見他們母子倆,正在客廳里有說有笑的看電視,而她的兒子小寶則躺在搖床里,在陽臺安安靜靜的睡覺。
看到這里,婉婷覺得氣憤,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不滿,于是她胡亂一通,炒了幾個菜,因為睡眠不足,因為產后抑郁,她繃著臉喊丈夫吃飯,卻沒有搭理婆婆,結果婆婆惱羞成怒,“怎么著?我是來幫忙的,你還要給我臉色看?”說完放下筷子,拎包就出了門,這一走便失去了聯系,直到晚上八點才回來。
婉婷受了整整一天的委屈,丈夫罵也罵夠了,現在她覺得自己可以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放在包里,便出了房門,馬小強見狀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
“你媽媽回來了,我可以走了。”整個一個家似乎就多了一個她,他們都有血緣關系,都是一家人,只有婉婷才是唯一一個外人。
就在這時,賈思琳抱著小寶一把放到婉婷的懷里,“走可以,帶上他?!笨粗鴳牙飫倓倽M月的小寶,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看著她,婉婷心如刀絞,洪都的春天還沒有到,早春的夜是寒冷的,她無法忍心叫孩子和她出去吹冷風,一剎那間,婉婷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動也不能動。
就在這時,馬小強拉著媳婦回了房間,他把媳婦拉到床邊坐下,關上門。
婉婷坐在床邊,看著懷里的寶寶,他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只是一味的看著母親張婉婷,他的小嘴甚至還露出一絲笑意,也許因為是在母親的懷里。
此時婉婷眼里的淚和著心酸,一滴一滴,晶瑩剔透,落在了小寶的臉上,她心里默默的吶喊著,“兒子,你知道嗎?媽媽受的委屈都是為了你,否則早就走了,你知道嗎?”
可是孩子只一味的睜著天真的眼睛,甚至還愜意的吃起來了自己的小手。
馬小強看到妻子無聲的抽泣,咚的一聲跪在了妻子的腳下,“老婆,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委屈了,求求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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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飛的荊棘鳥
一直在想開頭,在想怎么開篇更有吸引力,另外還有一本浪漫青春《一百零一次分手》在更新,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多謝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