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一口我一口
“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祝福曲的尾音在噼里啪啦的掌聲間落下。
年輕的顧媽媽站在顧嶼的身后，笑得溫柔。
她伸手抓住顧嶼的兩只小手，把它們對在一起，在顧嶼耳邊說道：“快！許愿！悄悄地許，不要被別人聽到！”
顧嶼長長的眼睫毛乖乖巧巧地覆下，他用力攥了攥自己的小手，在心中認認真真地默念道：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天天陪我玩；希望小夜夜可以一直一直做我最好的朋友；希望我能有一整座房子都裝不下的玩具。
“噗——”蠟燭被站在椅子上彎下腰的顧嶼鼓著圓圓的臉頰一口氣吹滅了。
“歐~我們的小芋頭又長大一歲啦！”顧媽媽開心地抓著他的手揮動著。
顧嶼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兩邊肉乎乎的臉蛋軟軟地鼓起來。
“來，小芋頭來切蛋糕！”顧爸爸把塑料刀的刀柄放進顧嶼的手心里，和顧媽媽對視了一眼，一起握住了顧嶼小小的手，在蛋糕上切下了第一塊。
顧媽媽幫他把蛋糕裝進盤子里，問道：“第一塊蛋糕小芋頭想給誰??？”
顧嶼站在椅子上，盯著蛋糕偏頭想了想，最后右手伸出一截粉粉嫩嫩的小手指頭，指了指一旁撐著腦袋趴在桌沿上看著他的喬夜。
“要給小夜夜啊！”顧媽媽一手端起蛋糕，一手扶著顧嶼的小手臂，“自己給她送過去吧?！?p> 顧嶼低下頭，在顧媽媽的攙扶下跳下了椅子，捧過蛋糕，邁著小腿走到了喬夜的面前，把蛋糕小心翼翼地遞到了她的手里。
“謝謝！”喬夜兩手接過，拿起叉子挖了一口塞進嘴里，一邊品味著甜絲絲的奶油化在舌尖，一邊又挖了一口，塞進了顧嶼的嘴里。
顧嶼將那一小口蛋糕吞了下去，兩個小孩一起甜甜地笑了起來。
晚飯之后大人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聊著天，顧嶼、顧浠和喬夜三個小孩鬧鬧騰騰地玩起了捉迷藏。
“你怎么找到我的?。俊眴桃购皖檸Z一起走在過道上，去找現(xiàn)在還沒有被找到的顧浠，“我都已經(jīng)藏得那么好了?！?p> 顧嶼道：“你抓著紙箱蓋子的手指頭露出來了?！?p> “這你都能看到！”喬夜仰頭哀嚎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個箱子呢，爬進去都廢了好大的勁兒，結果還是這么輕易就被找到了?！?p> 顧嶼說：“那下一次輪到我找的時候，我先去找我姐姐再去找你?！?p> “那可不行。找到了就是找到了，不用你讓我。下一局我一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地方躲起來的！保證你找不著！”喬夜說著說著，一轉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小芋頭？”
顧嶼從后頭追上來，重新跟她并排。
“你剛剛上哪兒去了？”喬夜問道。
“沒有，就是停下來仔細看了看我姐姐有沒有躲在那兒?！鳖檸Z道。
“哦……”喬夜一轉彎，推開一個房間的門，“我們進這里看看?！?p> “嗯?！鳖檸Z應著，跟在她身后進了房間，心里卻是心不在焉的。
他剛剛沒有跟喬夜說實話。
方才他忽然停下來，是因為在后花園里看到了他爸爸。
他本來想去問一問他爸爸有沒有看到顧浠往哪里去了，剛要抬腳，卻看到顧爸爸耳邊閃過一片光亮——他在打電話。
顧嶼噘了噘嘴——他特別不喜歡看到他爸爸打電話，每次打著電話說完一些他聽不懂的東西，第二天顧爸爸就會提著包出差，兩三天都不回來。
顧嶼垂著頭，正要從玻璃門前退開，忽然聽到只言片語從沒有掩實的門外飄了進來。
“寶貝，別生氣嘛，今天是我兒子過生日……好好好……給你買……后天吧，后天……嗯嗯……親一下！”
顧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葡萄般的黑亮眼珠緊緊地盯著立在后花園中嘴角上揚的父親，心中疑惑地想道：為什么爸爸要對著電話說一些平時只會對媽媽說的話？媽媽明明就在家里啊……
走在前面的喬夜叫了他一聲，他回過神，趕緊轉身跟上去。
……
三個孩子又玩了沒幾輪，已經(jīng)開始上小學的顧浠就回房間做作業(yè)了。
兩個人玩捉迷藏沒那么有意思，喬夜和顧嶼就席地坐在顧嶼房間的地板上，把跳跳棋的棋紙鋪在地上，下起了棋。
“你爸爸媽媽都在家的時候，爸爸會給媽媽打電話嗎？”顧嶼手指捏著一顆棋子，三連跳后停在了一個圓點上。
“嗯？”喬夜研究棋局的眼睛抬了起來，認真地想了想，答道，“不會啊，都在家里為什么還要打電話，直接說話不就好了?！?p> “哦……”顧嶼應道。
“你的爸爸會在家里給你媽媽打電話嗎？”喬夜問道。
顧嶼搖搖頭：“我不知道。”
“好吧……”喬夜把頭上頂著王冠的那顆棋子跳到了顧嶼那邊的最頂點上，“我快要贏啦！”
“還不一定呢！”
……
*
天氣忽然之間降起了溫，雖然是個大晴天，但是陽光淺淺地灑在地上，顯然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威力。
喬夜從教學樓里出來的時候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對一旁同樣縮成一團的陸染道：“我太后悔了，早上就應該穿那一件厚毛衣的。唉，我的圍巾也還在家里呢，這一周咋過啊?！?p> 陸染吸了吸鼻子：“好像過兩天溫度還回升來著?！?p> 正說著，忽然從喬夜的兜里傳來了手機鈴聲。
喬夜卻像沒聽到一樣，把自己抱成一團，無動于衷。
陸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手機響了，不接嗎？”
喬夜道：“不是我的。”
“?。俊标懭居肿屑毬犃寺?，無論從鈴聲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分析，都是喬夜的手機沒錯，“就是你的啊?！?p> “太冷了，不想接，所以不是我的?！眴桃沟馈?p> 陸染翻了個大白眼：“真是嚴絲合縫的邏輯??！哎，你確定不看看嗎，打這么久都沒掛，說不定是什么重要的電話呢？”
“這年頭，打電話的不是推銷的就是送外賣的好嗎？”喬夜這么說著，但是最后還是捱不過電話鈴聲吵得她腦仁疼，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陸染湊過去跟她一起看，只見來電顯示赫然是“顧嶼”二字。
“哇！果然我作為女——”陸染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些什么，改口道，“——鐵粉對自己的愛豆還是有奇妙的感知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