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與小笑進了院子將屋門與院門鎖好,走到馬車那里上了馬車。郭季在上馬車時眼角正好瞥見隔壁的李寡婦站在了自己院子門口白了自己一眼,嘴里像是嘟囔了什么,可能是看見郭家有人在場不好說些什么。
郭季三人坐在馬車上,馬車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小路坎坷不平,馬車顯得有些顛簸。此時天空蔚藍無云,太陽大大的,天氣有些炎熱,還沒走多遠,郭季就感覺有些疲倦。
郭圖掀開馬車車廂側(cè)面的小窗的窗簾看向外面,小路兩旁都是熟了的稻谷地,大片大片的看不到邊,有些莊稼人在谷地里忙活著。
“奉孝啊,看著滿地的谷米,感覺如何啊?”郭圖看了一會兒,笑著對郭季問到。
郭季向窗外望了望,只覺身處這大片的稻谷之中,自己的心都變得靜了許多,隨后對著郭圖說:“這稻谷長勢很是喜人,今年是個豐收年吧,農(nóng)戶今年算是沒白忙活吧?!?p> 郭圖見郭季如此說,瞇著眼睛吸鼻輕笑了下,心想這奉孝確是失了憶了,當下看向窗外,嘴上的話確是對著郭季說:“這些地都是咱們郭家的,稻谷當然也是咱郭家的,就連忙農(nóng)活的農(nóng)戶,都可以算是咱郭家的?!?p> 郭季聽了一驚,這車外的稻谷自己看不出有多少,但這看不到邊的架勢自己也可以大致想象一下,之前聽那戲志才說荀家底下有幾千的租戶,看來這郭家也是差不多的,難道這時候所謂的士家大族都是如此嗎?這樣說來幾家大族甚至一家大族就能把一縣之地給分了,難怪連那郡守都不放在心上呢,這漢時的郡應(yīng)該就是將來的市吧,這郡守都相當于市長了。
“奉孝可知此次為何要帶你去為袁公效力?”還沒等郭季說什么郭圖就先行問道。
郭季知道郭圖有話要說,便對郭圖說到:“叔父請說?!?p> 郭圖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的笑意也淺了些,像是想著什么事情,頭也沒回的對著郭季說:“你我都是郭家之人,咱郭家興盛一分,外人就會對你我恭敬一分?!?p> 郭圖說到這里,回頭看看了郭季的反應(yīng),見郭季還是一臉淡然便搖了搖頭,繼續(xù)看向窗外,接著說:“你叔父我的天資并不聰穎,若不是生在郭家,也會像這些農(nóng)戶一樣碌碌一生還求不得溫飽,你叔父的今天都是郭家給的,只要郭家還在,就連你我的后人也都會無憂,為了郭家......”
郭圖說到這又頓了下,臉上的笑意也換做一臉的認真模樣,想了想又說道:“不,為了自己的子孫后代,舍棄什么我都是在所不惜的。”
郭圖說完看著郭季問道:“那你可知我郭家的今天又是誰給的嗎?”
“都是朝堂賞賜的嗎?”郭季雖然不知道這漢時的具體情況,可是電視上賞賜良田千頃的橋段還是看過不少的。
郭圖微微一笑對著郭季說:“是的,當初朝廷賞了我郭家大片良田,之后許多年里又買下不少,這才積累了不少家底,我郭家的一切都有朝里保著,可以說只要這劉家的江山不倒,我郭家也會永存的,當然這天下的士家都是如此。”
說著郭圖又向郭季問道:“對了,賢侄對你的好兄弟荀彧是否還有記憶?”
“哦,早上去了戲志才家里,聽了他說過?!惫净氐?。
“那奉孝聽說荀家的事了嗎?”郭圖知道奉孝三人關(guān)系匪淺,便又是問道。
“叔父可是說荀家遷族之事?”郭季反問道。
郭圖笑著看了郭季一眼,隨后說道:“是啊,想那荀家當初的荀神君與荀家八龍之時是何其風格,可憐這天下亂起,就連皇族都保不住性命,又有誰會想著去保我們這些士家大族,而且士族之中文弱之人居多,要是這天下真的大亂了,天下人首先要對付的肯定就是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卻擁有大片土地資源的士家了,連這荀家都要提前遷族避禍了,那又何況我郭家呢?!?p> 郭圖說著嘆了口氣,又對著郭季說:“要想保住我郭家,這朝堂就不能倒,這天下就不能亂,此時袁公率領(lǐng)的反董卓聯(lián)軍屯于酸棗,那董卓惡賊挾持天子于長安,此次我會將奉孝引薦給袁公,袁公也聽說過奉孝,必定重用于你,你我二人要盡自己所能助袁公解救天子匡扶漢室,這也是家主的意思,待漢室穩(wěn)定了,我郭家才可長存,想來這天下大族都會是這般想法,你那好兄弟文若必定更甚,畢竟對于生養(yǎng)自己的地方來說,是哪里都比不上的?!?p> 郭季聽郭圖說了這么多只是覺得當這大族子弟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這匡扶漢室振興家族的事光聽著就知道會有無限的麻煩,自己可是要回去的,還是盡快脫身不要蹚渾水的好。
郭季三人的馬車沒一會兒就上了大路,這大路相比鄉(xiāng)間小路還算平整,馬車的速度也快了些,只是郭季還是覺得有些疲累。
郭季三人就這樣坐著馬車行了不到一日,正好于傍晚時分停在了一帳群前,帳群由木頭圍欄圍著,看不到邊。
馬車在木欄前一個大大的缺口處停了下來,缺口擋著兩根大大的鹿砦,這應(yīng)該就是營寨的門了,營寨門口守著不少舉槍的兵勇,其中一個看著像是頭目的來到馬車面前一臉不耐地問道:“你等是何人?”
郭圖掀開馬車窗簾,頭目看見郭圖愣了一下,立馬換上一副討喜的表情說道:“原來是郭老爺回來了,快里面請,袁公與各位大人正在主帳中飲酒,郭老爺正好前往參宴,馬車交給小的便是?!鳖^目說完對守門的兵勇大聲喊道:“郭老爺回來了,還不快放行?!苯又荒樻移さ臑楣鶊D掀開了馬車車簾,迎著郭圖下車,等郭季三人下了車,便牽著馬車走開了。
郭季三人走在帳群之中,四周已是炊煙裊裊,不多時眼前便出現(xiàn)一頂巨大的帳篷,有些端著吃食酒水的士兵不停的出入其中。
“哈哈哈,這董卓匹夫在咱們大軍面前就是不堪一擊?!惫救藙傂兄链髱らT口就聽到一個戲謔的聲音高聲說著,郭圖聽了撇著嘴輕笑了下,眼睛瞇成一條線,好似有精光一閃而過,當先將帳簾揭開一角跟著前面端著幾壺酒的士兵鉆了進去,郭季帶著小笑也一同跟了進去。
“我們各路兵馬都是精兵強將,他那姓董的鄉(xiāng)野村夫能有什么能耐?還不是只有逃跑的份?!蹦菓蛑o的聲音依然說著。
郭季進了帳中便跟著郭圖先走到了一邊,郭圖將帳中各位大人一一介紹給郭季。
帳中的情形也是一覽無余,帳中擺著十八張大矮桌,正中主位一張,對著帳門,桌后坐著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郭圖說此人就是祁鄉(xiāng)侯南陽太守袁紹袁本初。
袁紹身材壯碩,有些偏胖,大腹便便,卻生了一張成熟男人般的俊臉,盤腿端坐在桌后的小團之上,似有一種天生的傲人氣勢,右邊嘴角微微翹起,眼睛一直瞇著,似有精光閃動,有一種藐視一切的意思,右邊手中拿著一杯酒,用手輕輕地晃著酒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袁紹身后放著兩張小矮桌,其中一張是空的,另一張桌子后坐著兩位男子,身材都顯瘦削,不帶鋒利氣勢,不似將士,卻都透著傲氣。二人分別是審配與逢紀,此時審配正笑著對逢紀小聲說著什么,逢紀只是偶爾配合著微笑點頭,臉上略顯陰梟模樣。
袁紹下首左手邊不遠放著一張大桌,大桌同樣對著帳門,聽郭圖講桌后坐著的便是驍騎校尉代理奮武將軍曹操曹孟德,郭季聽后也是一驚,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
曹操也是盤腿端坐在桌子后面,看著三十多歲的年紀,身形與郭季想象中有很大差距,雖說身材健壯,但是看著卻有些矮,雖說此時坐著看不出具體身高,不過也能看出一米六左右的樣子,皮膚顏色也是黃黑之色,相貌也很一般,這樣的形象可以說對于郭季的沖擊也是有些大的,這可是以后的魏王,這形象怎么也有些說不過去吧。不過就算這樣,也遮不住那一身逼人的氣勢。此時曹操臉上有些苦悶的模樣,有些微惱,眼睛直直地盯著身前的酒杯,同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郭季盯著曹操看的時候,曹操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也是突然抬頭看向郭季,二人目光相對就是同時一愣,這曹操的眼睛竟是異常的明亮,過了一兩秒的間隙,郭季不自覺的便是燦爛一笑,對著曹操拱手行了一禮,曹操見狀也并未自持身份,同樣燦爛一笑地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之后還對著郭季亮了亮杯底,對著郭季點了下頭,便重新回到思量的狀態(tài)上。
曹操身后同樣擺在兩張小桌坐著四人,四人雖說身形不一,也各有氣質(zhì),但都很是壯碩,一身鋒利氣勢,一看就都是將士,聽郭圖介紹分別是曹仁與曹洪兄弟以及夏侯惇與夏侯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