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進門之人是身著一身純白色甲胄的兵士,進門之后便徑直走到公孫瓚的身邊,在其耳邊耳語著什么,帳中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兵士吸引,除了坐在主位的袁紹。
在郭季進門到現(xiàn)在,袁紹一直看著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就連在場眾人之間暗帶炮火的話都未聽見分毫,直到這進帳的二人才吸引了袁紹的目光,當先進門的白甲兵士袁紹只是有些不耐地掃了一眼,只是在其看到后面跟著進帳的那位儒士打扮的一副奸商模樣的瘦弱中年男子時明顯眼神一亮,臉上現(xiàn)出有些遮掩不住的激動之情,目中有些許焦急,好像期待著什么,這袁紹的反應在場的也只有郭季看到了。
后進帳門的那位瘦弱男子,先是遙遙地對著袁紹施了一禮,隨后便想著在大帳邊緣繞到袁紹那里,就在他兩下打量著該走哪邊時看到了在角落里的郭圖,當下也是一愣,不知這郭圖為何不在袁公身后入席反而站在那里,便走到郭圖身邊對著郭圖行了個同輩之禮,瞇眼笑著說道:“哎呦郭兄,怎么站在這里不去入席啊?”
在郭季看來,此人笑臉更符合奸商的做派了,不過卻也透著傲氣。
“原來是許兄回來了,我也是剛剛從家里回來,是帶著奉孝來見袁公的?!惫鶊D也是同樣回了一個同輩禮,笑著說道。
在郭季看來,這二人的關系應是不錯的。
“哦~原來是賢侄來了,賢侄之名我這做叔叔的也早就聽說過,郭家有賢侄這樣的晚輩,何愁不能興盛幾分呢?我許家可是羨慕的緊啊?!蹦凶舆@恭維話說的竟是得心應手。
不過郭季聽了卻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提到自己了,自己也得說點什么,當下行了一個晚輩禮對著男子說道:“族叔言重了?!?p> 在馬車上時,郭圖想到這郭季對自己見禮時鬧了笑話,便又教了郭季一些基本禮儀。
男子見郭季如此客氣也沒多說什么,對著郭圖繼續(xù)說道:“我還有事要向袁公稟報,你我之后再敘,先一起前往袁公處吧。”
“許兄有事先請。”郭圖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男子笑著點了下頭,同樣做了個請的手勢,便當先向主位繞了過去,郭圖帶著郭季與小笑也跟著走了過去,邊走邊跟郭季介紹起這位男子來,此男子便是許攸許子遠,南陽許家的長子。
就在郭季幾人剛動腳步的時候,公孫瓚已經(jīng)聽完了白甲兵士的話,當下扯出一個不屑的笑,隨即站起身來,公孫瓚身后之人見狀也是站起身,動作整齊劃一,公孫瓚當先離開身前大桌,帶著身后幾人向著帳外走去,這幾人竟然行的是腳步帶風,自成矩陣,走路步伐都是一致,走路落地的聲音好似只有一人,就在公孫瓚行至大帳門前之時,之前傳話的白甲兵士當先將帳簾掀起,公孫瓚一揮身后斗篷,只見在夕陽橙黃色的余暉照射下,昏暗光線中一個猶如明燈般的白色背影身后斗篷飛舞漸漸走遠,仿若周遭的一切都只能是背景。
在郭季看來,這演出無疑是十分成功的。
待公孫瓚幾人全部出了營帳,掀簾的兵士放下帳簾也跟了出去,不多時便聽見拉動鹿柴戰(zhàn)馬出營的聲音。
眾人這時才想起來詢問盟主,便紛紛看向袁紹。
而那袁紹卻是一直盯著許攸,就連公孫瓚帶兵離開也是未曾關注絲毫。
“袁公,公孫太守他?”劉岱見袁紹竟未看見公孫瓚離開的樣子,便出言提醒到。
袁紹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劉岱,隨即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聽著馬匹遠去的聲音袁紹看著帳門微皺了下眉,隨即輕“哼”了一聲,嘲弄的笑容一閃而逝,但也有不少人看在了眼里,接著對眾人說道:“定是那塞外的游民見伯圭不在又來惹事,大家不必在意,繼續(xù)吃喝便是?!?p> 大家聞言都是一愣,都有些無奈,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那孔伷當先打破了這尷尬,眾人也紛紛繼續(xù)笑談起來,只是眾人心里都在合計這同盟怕是快要解散了吧。
許攸來到袁紹面前先深施一禮,“袁公,子遠回來了?!?p> “事情辦得怎么樣?”袁紹的眼里稍有急色。
許攸湊到袁紹耳邊說道:“事情辦得還算順利,大多富商都湊足了數(shù)額,其余未能繳齊的都抓了回來,我已經(jīng)將收上來的收到了府庫之中,只有幾位像是先得到了消息,提前離開了。”
“嗯。”袁紹先是深思了片刻,接著問道:“那幾位大魚怎么樣?”
“大人給他們幾位定的數(shù)額他們本不可能完成,不過卻真有一人繳了全額,還有一位提前出逃了,剩下的都已抓了起來?!痹S攸瞇眼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既然抓住了,那他們的身家與商路也不怕得不到了?!?p> 袁紹聽了又深思片刻,繼續(xù)問道:“冀州士族那邊聯(lián)系的怎樣了?”
“通過審家的聯(lián)系,冀州幾家士家大族已經(jīng)私下里聲明支持袁公拿下冀州了,這幾家有的聽聞袁公‘四世三公’的名諱之后便表明立場說要支持,其余幾家說只要將他們所需商路給了他們便立即支持,現(xiàn)在商路算是已經(jīng)拿在咱們手中了,拿下冀州也指日可待了?!痹S攸回到。
“嗯。”袁紹又應了一聲,接著問道:“公孫瓚與韓馥又如何了?”
許攸咧嘴一笑,得意的說道:“袁公放心,公孫瓚已經(jīng)同意協(xié)助,而那韓馥小兒還蒙在鼓里,現(xiàn)今大勢已成,也不愁其不讓出冀州?!?p> 袁紹一聽極為滿意,哈哈笑了兩聲對著許攸說道:“子遠做的甚好,此次事成全靠子遠了,子遠舟車勞頓,快快入席,今夜好生休息一番?!?p> “是,袁公?!痹S攸聽見凡這世間之人都要尊稱一聲‘袁公’的袁紹如此夸贊,極為得意,不由又傲了幾分,走到袁紹身后空著的小桌之后,見那審配望向自己便向其得意地點了下頭,審配見狀便明白了此間事情,直接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
許攸在桌后坐定,心道這些富商全是被那金銀晃瞎了眼,見你許爺前來竟大都不知貢奉些見面之禮,如此誰會在乎你們的生死?哼!也不想想,既然是我處理這事,那具體情況如何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隨即想起自己此次的收入其實也是頗為豐厚,心中一喜,接著心道,那幾位開眼的倒是不錯,給的夠足,那也不枉我放他們一條生路,這袁紹也不會知道此間事情,跟著他果然有利可圖。
袁紹見這事如此順利也是喜從心來,端在手中許久的杯酒也一飲而盡,眼神不由得飄向韓馥身后的一人身上,那人坐在韓馥身后的小桌后,有四十出頭的模樣,生的是面龐寬大,眼睛大而明亮且透著堅定,此人便是韓馥的別駕沮授沮公與。這沮授自許攸站在袁紹身邊起便一直注意著袁紹二人,此刻見袁紹甚是開懷的看著自己,并對著自己點了下頭,當下心中一動,便猜到了許攸上報之事,當下灑然一笑同樣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
袁紹見這沮授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更是開懷,隨即瞄了一眼在座眾人,不由嗤笑一下,心中譏諷,這些人竟還自稱諸侯,不過都是些膽小鼠輩,見了那董卓的西涼鐵騎紛紛不敢上前,如今聚在這里整日吹噓,無人敢繼續(xù)進軍,竟還各孕鬼胎,著實成不了大事,還想破了那長安城門,簡直癡人說夢,我看還是明日將這聯(lián)盟解散算了,省的于此浪費時間。接著又是“哼”了一聲,有些自得的自斟自飲起來。
其實就在許攸行至袁紹身邊之時,郭季與小笑也跟著郭圖來到了袁紹身后,袁紹的一切動作都看在了郭季眼里,郭季當下便想到此間必定有什么陰謀,好像已然得逞,而且郭季觀察許久,不知為何,袁紹與麾下的幾人總給人一種十分倨傲的感覺,可能是站在這高人一等的袁紹背后,自己也可以高人一等了,這種氛圍在團隊中絕對不是種助力。
就在郭圖準備趁著袁紹如此高興之時將郭季引薦給袁紹之時,坐在袁紹左邊不遠,一直一臉苦悶模樣未曾抬過頭的曹操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決定了什么,站起身來,對著袁紹說道:“本初,身為人臣,我此番募兵前來的目的,就是救出天子,匡扶漢室,此番在此我已休養(yǎng)足夠,這就先行一步繼續(xù)追擊董卓,我不能錯過董卓逃亡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