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因張郃將軍行動之前未曾上報,私自動用軍隊,具體情況我卻不得而知,我也是急忙逃出的,只是在張郃被罵過后,渤海及周邊的布防更加嚴(yán)密了,不然我也不會用了如此長的時間,才來到潁川。”殷侖啟回答郭季說道。
郭季聞言,未繼續(xù)就此話題說些什么,而是說道:“殷老爺稍等,我去弄些茶水來?!?p> 郭季說罷便向外走去,想將后院古井上的茶壺取回,心中卻是想著殷侖啟的話,若是張郃上報過后再行事的話,恐怕那些細(xì)作會提早察覺,逃走之后連些痕跡都不會留下,如此的話,誰人又會知曉曾有細(xì)作前來查探?袁紹的疑心卻是有些重了。
在郭季向后院走去之時,戲志才卻是回來了,一邊進(jìn)了院門一邊喊道:“奉孝兄,出發(fā)了?!?p> 這句喊聲,屋內(nèi)的父女二人,也是聽的真切,殷華曼看著正滿臉疑惑神情的父親解釋道:“這是郭公子的至交,今日相約一起參加前輩生辰。”
殷侖啟聞言恍然,稍稍沉吟片刻,接著說道:“既然郭公子有事在身,小曼一會兒便隨爹爹一起走吧?!?p> 殷華曼微微吃驚,隨即問道:“我們要去何處?”
殷華曼話語出口,正好被一同進(jìn)來的郭季與戲志才聽了真切,郭季手拖木盤,足下腳步僵了那么一瞬,那一瞬間的動作,卻被一旁的穿了新衣的戲志才看到了。
郭季將木盤放于矮桌之上,接著將戲志才引到殷侖啟身前,笑著給殷侖啟介紹道:“殷老爺,這是戲志才,是晚輩至交好友。”接著又對戲志才說道:“這位是殷姑娘的父親,殷老爺?!?p> “殷老爺好?!?p> “戲公子好?!?p> 二人互施一禮,算是見過。
介紹過后,郭季面露疑惑說道:“殷老爺找到落腳之地了?”
殷侖啟聞言便是嘿嘿一笑,然后說道:“我雖說躲避袁紹耽誤了時日,但也在早些日子便到了潁川,公子也知我所運(yùn)之物不能招搖,便先尋了一處將其藏匿,且我父女二人也不能沒有居住之處,小女在郭公子這里我也放心,便又花費(fèi)了幾日,在陽翟購了一處宅邸,今日前來本想與公子敘敘舊,醉上一番,只是聽小曼說公子還有事在身,便想先帶小曼離開,擇日再與公子相聚。”
聽了殷侖啟所言,郭季稍顯呆愣,郭季與殷華曼相處時日已不算短,有殷華曼在自己身邊,郭季總是感覺很安穩(wěn)舒服,如今殷侖啟一來便表示帶走殷華曼,雖說二人也不是見不到面了,可郭季還是感覺好像心中一個很重的東西沒了,有些空落落的。若是形容的話,便是本來每日都可以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的,可有一天,突然就要上班了,必須每日五點(diǎn)就要起床,雖說整個身體都是拒絕的,可卻無可奈何。
讓殷姑娘離開也好,也許過不了多少時日,我便要回去了。
郭季如此想著,不過殷華曼是否離開,也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郭季低落的神情一閃而逝,接著又將笑容掛在臉上,想著也該跟殷老爺說些客氣的話,只是郭季話未出口,又被殷華曼搶了先。
“爹爹,女兒早已決定以丫鬟身份報答郭公子恩情,爹爹這是要我言而無信嗎?”殷華曼先是說道。
“這個...”殷侖啟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也是想過會得到如此答案,只是真的聽到此言,還是有些吃驚的連連眨眼,讓自己寶貝女兒去給別人做丫鬟,就算打死自己也是不會同意的,就算郭季深得自己器重也是不行,不過自己女兒的決定自己也是勸不動的,在殷侖啟看來,也只能在郭季那里想些辦法了。
幾息過后,殷侖啟又笑著對郭季說道:“郭公子不要見怪,我們殷家雖說不是富商巨賈,但也算是家境殷實,小女也勉強(qiáng)算是千金小姐,若是可以入得郭家門墻,嫁與公子,我是不會...”
殷侖啟說道這里,眼睛突然瞟見殷華曼漸冷的神情,接下來的話不自覺地咽回了肚里,接著咽了口吐沫接著說道:“不過若是讓小女做丫鬟,恐怕不大合適吧?!?p> 郭季聽得殷侖啟所言,眉頭微微皺起,郭季也是知道殷侖啟的意思,若是自己要娶殷華曼為妻,殷侖啟是沒有意見的,若是要讓殷華曼做自己的丫鬟,卻是萬萬不可。不過要自己娶殷華曼為妻,肯定是不可能了,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恐怕殷姑娘也不會同意,如此也只能回決殷姑娘的好意了。
殷華曼靜靜的看著郭季,郭季沉吟片刻之后,笑著對著殷侖啟說道:“殷老爺不必?fù)?dān)心,我怎敢真將殷姑娘當(dāng)做丫鬟來看,我只當(dāng)殷姑娘是我的朋友,既然殷老爺已經(jīng)覓得落腳之地,那殷姑娘也不必在我這草舍間受苦了,若是他日想念,再行相聚便是。”
殷侖啟哈哈一笑,作揖說道:“那我今日便帶小曼離開了?”
“殷老爺請便?!惫疽彩腔匾菊f道。
只是一旁的殷華曼還在靜靜的看著郭季,在郭季發(fā)現(xiàn)自己,與自己四目相對之后,便低下頭來,隨即面露微笑,接著又將頭抬起,看著郭季說道:“公子抬愛,卻是小女自作多情了。”
郭季看著殷華曼臉上笑顏,聽得此言,竟是直接愣住,臉上的的笑容直接僵住,心里咯噔一下,之前那一絲酸楚竟瞬間溢滿整個內(nèi)心。
殷姑娘傷到心了嗎?
郭季十分不善于猜測女兒家的心思,此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就連一旁看著郭季的戲志才,都是連連皺眉搖頭的模樣。
“郭公子今日還有事要處理,不必理會我父女二人,待樂兒回來,我們會自行離開?!币笕A曼又是說道,不過殷華曼這樣將主人家趕出自家的舉動,竟未感到絲毫不妥。
反觀郭季,卻沒有什么動作,只是微蹙眉頭地看著殷華曼,感覺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而且他同樣未察覺什么不妥之處。
殷華曼見郭季還在愣神,又是說道:“郭公子若還不走,怕是要耽擱了時辰?!?p> 郭季聞言,心里又是一緊,接著同樣低下頭來,勉強(qiáng)露出一個笑容,抬起頭看向殷侖啟,施禮說道:“恕晚輩失禮了?!?p> “公子請?!币髞鰡⒁彩腔亓艘欢Y。
郭季說完,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殷華曼,見殷華曼還是沉靜自然的模樣,也就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向屋外走去。
一旁的戲志才見此,緊皺眉頭,未直接跟上郭季,而是先來到殷華曼面前,對著她小聲說了什么,接著向殷侖啟施了一禮,便跟上了郭季。
殷華曼看著郭季走出屋舍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戲志才來到門外,將放在門外的酒壇抱起,來到郭季身邊,看著郭季眉頭微蹙有些失神的樣子,又是搖了搖頭,對著郭季問道:“奉孝兄為何不將殷姑娘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