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可說為我尋一如意郎君,怎得說話不算啊?!?p> 曹操被自己女兒纏了半夜之久,一直是這般撒嬌模樣,如今總算進了正題了,卻是沒想到自己女兒又是動了春心了,不過還真有自己的風范,曹操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笑著說道:“延兒莫要嬉鬧,為父何時說話不算了?”
這位貌美的年輕女子,便是曹操之女曹延了。
“爹爹早早便答應延兒覓一如意郎君,怎的如此之久,都未見爹爹上心啊?!辈苎右贿呎f著,又一邊搖起曹操的胳膊來,臉上還盡是委屈表情,這樣會撒嬌的女孩子,那個父母承受的了啊。
曹操子女眾多,不過卻是十分喜歡這個女兒,不然也不會放任其在這里胡鬧。
“為父四處征戰(zhàn),哪里來的空閑做那月老之事啊?!辈懿僬f著用手輕點曹延鼻尖,盡是寵溺味道。
曹延可是聰穎之人,見父親如此說了,便是知曉父親已經(jīng)將此事記掛于心了,便不能再嗔怪陳年舊事了,否則恐會惹惱了自己的父親。
曹延輕皺鼻頭,展顏一笑說道:“那,當下爹爹可是得了空閑?”
曹操眼睛一瞇,呵呵笑道:“你這妮子,又起了何種心思了?”
曹延又是搖了搖曹操的胳膊,嘿嘿一笑,垂頭盯著曹操說道:“自然是有事請求父親?!?p> 曹操抿嘴一笑,向一旁走去,曹延抓著曹操胳膊的手,隨即松了開來,曹操走到堂內(nèi)主位坐下,接著看向自己寶貝女兒說道:“說來聽聽,若是不甚過分,為父自當答應?!?p> 曹延吐了吐小巧的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爹爹下次議事之時,延兒可否偷眼瞧瞧爹爹帳下幕僚,可否讓延兒自己擇一稱心如意之人?”
曹延語畢,便不再言語,只是可憐巴巴地盯著曹操,待父親回復自己。
曹操聽了曹延話語,亦是收了聲了,眉頭微微皺起,開始沉吟起來,女子如朝堂之事實屬大忌,而且又是如此荒唐之事,若是被他人知曉,恐會擾了士氣,不過自己確實未曾履行諾言,寶貝女兒此時問及,確是自己理虧在先,此事若是答應,需想一保全之策才好。
過了半晌,曹操才開口說道:“此事并非不可,就是不知延兒可否吃些苦處。”
曹延聞言一喜,連連點頭說道:“延兒并非吃不得苦處之人?!?p> 曹操見自己女兒如此模樣,哈哈一笑調(diào)笑說道:“都說女大不中留,延兒如此著急將自己嫁出去,是不是想早早離開為父啊。”
曹延聽得父親說自己心急,只覺雙頰燒地滾燙,嬌嗔言道:“爹~爹~,又調(diào)笑延兒~”
曹操見女兒窘態(tài),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道:“下次議事之時,延兒穿套甲胄,扮作兵士在旁便是?!?p> 曹延聞言由羞轉(zhuǎn)喜,幾步來到曹操身邊,又是抓起曹操一只胳膊,邊搖邊道:“還是爹爹心疼延兒?!?p> 曹操滿臉寵溺笑意,點著曹延說道:“你這妮子?!?p> 曹操答應曹延的要求,不僅僅是寵溺愛女,在曹操看來,自己賬下幕僚,每一位都是自己極大的助力,若是曹延可以選擇一位嫁了,便是有了聯(lián)姻之親,如此一來,豈不是多了一位自己可以完全托付心意之人?
就在父慈女孝之時,許昌城外幾十里處,一曹營打扮軍士,將一包袱抱在胸前,正快馬加鞭地趕向許昌。
亦是同時,南陽宛城,賈詡府邸偏堂之中。
賈詡立于西側(cè)明窗之前,望著天邊圓月,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后躬身之人問道:“事情如何?”
賈詡身后之人一身黑衣打扮,黑色面罩拉在下巴處,露出一副堅毅的面龐,原來此人正是幾年前陽翟城外,賈詡所帶領(lǐng)的,那隊覆滅賈三爺商隊的兵士之中,帶頭的那位,也不知賈詡又給這位帶頭兵士交代了何種任務(wù),看來今日正是復命之時。
“姑臧賈家伍佰壹拾叁口,除卻幾人外出在外,盡皆非命?!睅ь^兵士肅然回道,同時腦中閃過那夜匯血若川的兩處地點,心中不禁一悸,冷汗浸了全身,就算自己也曾四方征戰(zhàn)殺敵,但每每念及那煉獄般的慘淡情形,總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那惡業(yè)纏了心神,恐怕這輩子都躲不了噩夢纏身了。
“可是依策?”賈詡聞言,同樣是心中一凜,只是大丈夫在世無毒,便會無端丟了性命,而且生命只有一次。
亦或說,在賈詡自己心里,哪有什么值得自己舍棄性命的東西。
帶頭兵士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穩(wěn)定心神的動作近來可以說是頗為熟練了,“這幾年,我聚了所有山賊,搶了所有財物?!?p> 賈詡輕嗯一聲,接著說道:“可有人發(fā)覺你之身份?”
“我回來之前,已將所聚賊人盡皆毒死?!?p> “賈家財物呢?”
“我已經(jīng)尋地藏匿,不會被他人發(fā)現(xiàn)?!?p> 說到這里,賈詡看著天上明月,又是輕嗯一聲,接著便是陷入了沉寂,按此人說法,倒是沒有什么紕漏之處,半晌過后,賈詡方才開口說道:“你之妻兒可在清水故里?”
賈詡此話出口,帶頭兵士只覺全身一涼,剛剛干透的冷汗更是洶涌而出,心中更是慌亂,賈主此話何意?莫不是要斬草除根不成?這也難怪,自己知道之事實在是太多了。
帶頭兵士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低垂的頭顱偷眼看向賈詡,右手不自覺地向著后腰處的短劍摸去,瀝血地殺意驀地升騰而起,也不知眼前之人是否可以感知自己的動作,不過卻未見其有任何動作,見賈詡?cè)绱说坏乇硨χ约?,帶頭兵士直覺蹊蹺可疑,手上的動作慢了幾分,接著試探地開口說道:“確在故里,不知賈主何意?”
憑一己之力便是屠了近千人,帶頭兵士殺意之強烈,普通人見之便會膽寒,兵士說話的聲音亦是冰冷了幾分,只是賈詡卻依舊悠然地開口說道:“你立下如此大的功勞,我已派人將你妻子保護起來,平日里那些人亦是聽命于你,你之長子我已召入軍中,委以重任,不過卻是后方安生之地,這幾年間可是苦了你了,此間事情已了,你與家人分離許久,回去安度余生便好?!?p> 賈詡說著便是轉(zhuǎn)過身來,這才發(fā)現(xiàn)其手中正把玩著一枚裂為兩半的玉質(zhì)配飾。
帶頭兵士見了賈詡和煦地笑顏,直接愣了神,同時似是化融的春雪,繃緊的神經(jīng)頓時放松下來,許是之前繃的太緊,此時感覺全身都失了力氣。
過了許久,帶頭兵士方才回過神來,雖說賈主口中保護之說實是監(jiān)事之意,不過看來自家人已經(jīng)沒了性命之憂了,兵士正了正神色,鄭重地躬身一禮說道:“謝過賈主?!?p> 其實對于賈詡來說,此時正是帶頭兵士最為松懈之時,亦是滅口地絕佳時機,不過呢,同樣是此時,已經(jīng)不需要滅口了。
賈詡盯著面前兵士看了許久,見并未有什么異樣之處,便將手中的一半玉飾遞了出去,同時說道:“將這半玉飾收好,若是哪天需你做些事情,會有人帶著另一半去尋你?!?p> 兵士雙手接過遞來的一半玉飾,又是鄭重地應了聲是。
賈詡見此,又是輕嗯一聲,接著轉(zhuǎn)過了身去,接著看向窗外的被明月映成了靛藍色的蒼穹,開口說道:“賈家財物,便是賜予你的賞賜,三年之后再去尋取?!?p> 賈詡頓了頓接著說道:“下去吧?!?p> 帶頭兵士又是一驚,名門的財物可不是小數(shù),怎想賈主竟是直接賜予自己了,這可是得天獨厚的餡餅啊,過了好一陣兵士方才平復心情,又是鄭重地謝過賈詡,便是退身出了這偏堂。
賈詡怔怔地看著西邊的天空,心中暗嘆一聲,若不是涉及性命,自己可是很感激老夫人的教導之恩的,不過事已至此,也就沒有必要再做惋惜了。
此間事了,接下來,不知將軍是否做好準備,前往勤王了。
......
夜幕漸深,郭季本在安享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