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琨閃到一邊,待那黑衣人離去才回房。
但伍遠(yuǎn)恭與黑衣人的一番對話卻讓肖景琨不解:那黑衣人是什么誰?他們說的主上又是什么人?為何想讓伍千承去做送親使,難道只是為了拜官授爵?
那主上還操心伍家小輩的婚事,看來很是了解伍家,既如此還派人夜半前來,鬼鬼祟祟,看來這伍家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床上躺到快五更時分,肖景琨起床去叫醒了伍千雪和肖景頤,昨夜把肖景頤偷偷帶出來,又夜不歸宿被發(fā)現(xiàn)了可不好,趁天沒大亮,要趕緊把肖景頤送回去。
剛要上馬車,伍千雪突然想起她這次回來的正事都還沒辦,對他們道:“你們先等等,我去去就來?!?p> 她跑到伍千眉的房間,拉著她的被子道:“姐姐,你說要給我的武功口訣呢?現(xiàn)在給我,我要回去了?!?p> 伍千眉睡得正香隨手從床墊下拿了一本書遞給她。
伍千雪接過一看,封面上兩個字——《一經(jīng)》。
這么隨便?不應(yīng)該是什么《九陰真經(jīng)》,《葵花寶典》之類一看就很厲害的名字嗎?
但看姐姐珍藏在床榻底下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秘籍,還是先拿回去研讀起來吧。
肖景琨騎著馬帶著肖景頤先行一步到家,趁天還黑著,溜進(jìn)了肖景頤的院子,剛一落地,忽的火光大亮,只見秦老夫人,肖青彥和韓氏都端坐在房門口。
“你們這是去哪了?”肖青彥問道,他這語氣可以抬起百斤的大石頭。
兄妹二人被抓現(xiàn)行,默默不語,齊齊跪下。
肖家一向家教嚴(yán)厲,未出閣的姑娘夜不歸宿是何等的不守禮法,但畢竟是個姑娘家也不好大肆張揚(yáng),只罰禁足房內(nèi)抄十卷《女戒》。
肖景琨則被帶到祠堂狠抽了三十鞭,老公有罪老婆連坐,伍千雪也被治了個包庇之罪,被發(fā)配到離咸安城五十里遠(yuǎn)的蓮溪庵誦經(jīng)祈福三天。
上得馬車,富兒又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要帶頤小姐出去的又不是小姐你,憑什么也要跟著受罰,這肖姐家也太欺負(fù)人了,他們兩兄妹都在家好好待著,小姐你呢,卻要被趕出來?!?p> 伍千雪倒在馬車?yán)锓藗€身道:“好啦,你就別抱怨了,你這么多天待在家里還不嫌悶的,好不容易能出來透透氣,還不開心點(diǎn)?!彼F(xiàn)在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
自家小姐心怎么就這么大呢,富兒表示不理解。
晌午時分馬車才到,遠(yuǎn)遠(yuǎn)就見蓮溪庵門口已灑掃完畢,一眾姑尼分六排站立在門口等候。
這將軍夫人的身份還真威風(fēng),這么大排場來迎接自己,不過這也太客氣了,伍千雪不由端了端身子走下馬車。
蓮溪庵的住持靜慧師太上前迎接躬身施了一禮,伍千雪也忙曲膝回禮。
見師太還在向后張望,問道:“師太,這是還在等其他人?”
“回少夫人,今日齊王妃也將要下榻寒寺禮佛頌經(jīng),貧尼在此再等候片刻,少夫人旅途勞頓,就請先進(jìn)偏殿休息吧?!闭f完吩咐監(jiān)院帶伍千雪去休息。
看來伍千雪有點(diǎn)自作多情了,將軍夫人的架子還能大過齊王妃?
伍千雪這邊收拾好正準(zhǔn)備小憩會,富兒進(jìn)來道:“小姐,小姐,齊王妃來了,咱們快去拜見?!?p> “我們應(yīng)該去嗎?”
“人家是王妃,您只是三品夫人,自然是應(yīng)該要去拜見的?!?p> “那走吧?!蔽榍а┯悬c(diǎn)不情愿,古代的禮節(jié)規(guī)矩多不說更重要的是怕說錯話,不是簡單的見個面打個招呼就好了,麻煩!
在肖家她也是盡量不跟其他人碰面,盡量少說話,畢竟用文言文對話還是很費(fèi)勁的。
只有跟肖景琨說話的時候最舒服,大白話隨便說,肖景琨也聽得懂,不去計較她。
來到一間寬敞的禪房,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已在內(nèi)燕坐,半垂著眼,雖眉目安詳,但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氣,靜慧師太和幾名監(jiān)院在一旁肅身站立伺候。
伍千雪上前跪拜:“民婦肖伍氏,拜見齊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饼R王妃魏氏這才抬起眼來,看了伍千雪一眼,忽的眉頭一緊,手中端著的茶杯險些驚掉。
穩(wěn)了穩(wěn)神,命人搬了把椅子給伍千雪,問道:“你就是那驃騎將軍肖景琨的妻子?!?p> “正是民婦。”
“你父親,母親可還安好?”
“謝王妃掛念,家中父母尚安?!?p> “你母親是哪里人氏?”
這問題,哪有一上來就問別人媽的,不過還好閑聊的時候聽富兒說過宋氏是徐州一個小縣尉的女兒。
“母親是許州縣蔚之女,伍宋氏。”
“伍宋氏?她家中可還有姐妹?”
“并未聽母親提起,想是沒有?!?p> 王妃點(diǎn)點(diǎn)頭,喝了口茶,又問道:“你家中可還有兄弟姐妹?”
“還有兩位兄長,和長姐。”
“你今年多大了?”
“虛歲十七?!?p> 一通問題問的伍千雪莫名其妙,這王妃怎么對自己家庭成員這么感興趣。
又問了幾個關(guān)于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的問題才讓伍千雪跪安。
伍千雪如獲大赦,出門吐了口大氣,這王妃像審犯人的氣勢真叫人不爽,還好禮佛敬香完畢到傍晚連夜回去了。
看齊王妃的儀仗走遠(yuǎn),伍千雪問靜慧師太道:“這齊王妃什么來頭排場這么大,怎么這么快就回去了,她經(jīng)常來嗎?”
“阿彌陀否,齊王妃乃當(dāng)今皇后的親侄女,只說年少時做了錯事,每有心神不寧時就到這蓮溪庵來拜一拜,之前來總是要小住一兩日,不知今日為何這樣匆忙?!?p> 伍千雪還想問什么,卻見靜慧師太捻著佛珠垂目念起了經(jīng),知她是出家人不問俗事,也不好再八卦什么,回房去了。
白天伍千雪和富兒在庵外后山游玩,和姑子們一起劈材種菜,想起來了就去念幾篇經(jīng)書倒也逍遙快活,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第四天一早一行人就收拾著往回走了,到一片小樹林,正在馬車?yán)锎蝽锏奈榍а┖霰灰魂嚧驓⒙曮@醒。
忙掀開簾子一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只見七八個粗布褂衣的蒙面人正和那些侍從廝殺在一起,只不過這些侍從都是只會拳腳功夫的家仆,很快就敗下陣來。
黑衣人也似無意與他們糾纏,就聽領(lǐng)頭的喊道:“不要濫殺無辜,只取那馬車?yán)镂槭系男悦??!?p> 馬車?yán)镂榍а┬睦锟┼庖幌?,這些人是沖自己來的,剛穿來不到一個月她可沒得罪人,怎么還惹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