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潔白如雪的樓道里。
穿著那雙陣舊硬底鞋逃跑的藍露,她想她一定是瘋了,竟敢單槍匹馬殺到醫(yī)院來,這不親手把自己的尾巴給點著了吧。
急促慌張的腳步聲瞬間充斥滿整個樓道。藍露開口喘著氣,杏眼圓瞪,沒命的沿著樓梯兩級并成一級往下沖。條地,一聲清脆有力的哨聲從樓梯下傳上來,回音響得震耳欲聾。
靠!藍露一聲低咒,忙收緩腳步從扶梯處朝下望去,只見數(shù)名穿著制服的保全拿著防衛(wèi)棍從下面匆匆圍堵上來。
“你給我站住,你跑不掉的?!?p> 因藍露往下看時,正好和一名抬起頭視察的保全四目相撞。嚇得她整個人彈了回去,背脊直貼墻壁。
保全特有的那種鏗鏘腳步聲明顯加速的向她逼近。此時藍露是從十二樓沖到了七樓的位置。
她沒有時間多想,轉(zhuǎn)身就往回跑。再兩級并成一步的拼命往上蹬。她是絕對不能被捉到的。
藍露就這樣一口氣蹬到了最頂層,第十五樓。
她一邊累得撐著膝蓋喘氣,一邊聽著越逼越近的腳步聲。
靠,真是倒霉透了,都怪貨梯里遇到的那兩個死變態(tài)耽誤了她的時間,不然,她完全可以避開所有人順利進入病房的。真是晦氣透頂?shù)膬蓚€混蛋,別讓我再碰到你們。藍露咬牙切齒地狠狠的推開第十五樓樓道的逃生門。
而這一邊,二十分鐘剛剛過去,羅淼插得一分不差的讓補完紅毯照的風之凡回到了第十五樓。
剛踏出電梯,風之凡便抬起手腕看了眼他那枚全球限量的名表,“你還有九分二十三秒?!?p> 羅淼跟在身后暗暗叫苦,走了幾步后,便激將般說:“探望的是你的粉絲,既然你都要斤斤計較,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p> “所以誰讓你接這種通告了,明知晚上不敢關燈睡覺的人,非要拉著我往醫(yī)院跑,你想讓我晚上夢到點什么是嗎。”
“……。”這個他倒是忘記考慮了。
風之凡搖了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還有為什么非得找個什么聾啞人,既不能說也不能聽,你讓我直播的時候和她瞪眼勁兒嗎。像個白內(nèi)障那樣。”
羅淼無語望天,“所以前段時間才讓你學些手語嘛,你自己不學怪誰呢?!绷_淼頂著風險反駁。
風之凡轉(zhuǎn)頭睨他一眼,好半晌才氣結(jié)地嚷,“讓我學手語,你怎么不讓她學說話看看?!?p> “……。”羅淼徹底驚愣地看著風之凡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
話說被虐了這么多年應該習慣了才對。但他每天都能惡劣出一個新高度還真是‘難能可貴’呀。
眼看風之凡就要越過1507病房,羅淼馬上加快速度上前,謹慎地掃了眼來回穿梭的人后,壓低嗓音提醒,“到了,是1507。”
風之凡非常自然地退回一步,并很禮貌地對不遠處捂著嘴激動地看著他想叫又不敢叫的護士點點頭,然后推門準備進去。
這時幾個一身黑西裝的保全剛好從另一頭迎上來,他們正一間間病房進行地毯式的搜查。風之凡無意間看了他們一眼,最后沒什么表情的推門進去了。
羅淼剛要跟著進去,就見那些保全來到門邊也等待著要進去的意思,羅淼只好耐心解釋說風之凡在里面探望患者,馬上要進行電視直播,希望有什么事等直播結(jié)束后再進行。
幾個跑得滿頭大汗卻一無所獲的保全也就不便多說什么了。大家只好略過這間病房繼續(xù)尋找。
風之凡進去后,沒什么耐性的掃了兩眼病房,然后居高臨下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直播的攝像還沒到,他便拖過把椅子往床邊坐去,順手從玻璃桌上撈了本雜志(主要還是因為那本雜志封面上的人是一襲醫(yī)生白袍的他)。
羅淼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風之凡舒適地翹著腿靠在椅子里,修長的手指飛快地翻動著雜志。他直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已經(jīng)通知直播的工作人員了,請你先和患者勾通一下?!绷_淼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到了病床上。過了一會見風之凡根本沒有要勾通一下的意思,他又牙癢癢地沉吟了會,“還有你的坐姿,躺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粉絲,你好歹也尊重一下她?!?p> 風之凡頭也沒抬,略清冷地說:“作為助理你看不出我為什么這樣嗎,一直跟在身后的人看不到剛才我慢動作般的腳步嗎?!?p> 見鬼的慢動作,他剛才一路小跑都追不上他的腳步,羅淼狠狠的想著。不過……他好像突然想起點什么。
果然,風之凡專注著雜志繼續(xù)冷淡地說:“我記得剛才已經(jīng)跟你說過,我的腳底像被針擢了無數(shù)下。投了上千萬保險的腳受著傷卻被無良的助理壓迫著工作。如果告上法庭,你是要坐牢的?!憋L之凡終于抬頭清清冷冷略嫌棄地瞥他一眼,然后再把目光調(diào)回雜志上,“還好意思評論我的坐姿,你都不覺得羞愧的嗎。”
羅淼忍耐地咬咬牙,哪天他被氣得英年早逝,他才要把這小子告~上~法~庭~。
就在風之凡面前的病床上,藍露偷偷用手指把被子頂起了個小帳篷,虛汗淋漓的她呼呼地吸著氣。
剛剛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下她慌不擇路地闖進了這間病房,可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呢,門就被人推開了。幸虧她反應靈敏,一個縱身往床上撲,在那人把目光轉(zhuǎn)過來之前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真是千均一發(fā),慢0.01秒,她都有可能露餡了。
突然有人扯了扯她手中的被子,“喂,我是風之凡。出來看看我吧?!?p> “…,別忘了她是聾啞人。你說什么她都聽不到?!绷_淼插嘴。
瘋,瘋什么,瘋子煩?藍露震驚又詫然。還有什么聾啞人?難道他們以為她是這個床位上的病人嗎。
白色的被角在風之凡和藍露之間較勁地一來一回拉扯了一陣后,藍露心急如焚的同時又僥幸的想著,既然這樣,她不如就試著免為其難的配合一下好了,說不定能蒙騙過關,還能逃過外面那群保全的追捕。
注意打定后,她暗暗給自己打了氣,就忐忐忑忑顫顫抖抖地把被子慢慢退到了鼻梁處,只露出額頭和眼睛。面對未知的變數(shù),她僵硬地望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