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朝臣按位站好,這才發(fā)現(xiàn)自接了陛下所謂的密查司的李萍李大人進入居然也上了早朝,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前彈劾她不上早朝的官員全沒成功過,不彈劾她了倒自己來了。
不待眾人回神,就聽見她甩下一個驚天消息:“云騰將軍聯(lián)合其子,通敵叛國販賣消息證據(jù)確鑿,另有放進敵國奸細進城均被殲滅,請陛下批示。”
早有內(nèi)侍上前拿了奏折,皇上看了一通不便喜怒,知道:“李卿不妨細細說來,免得眾卿有不服之處?!?p> 李萍又是一拱手:“云騰其女云夢親自檢舉揭發(fā),后經(jīng)密查司查證卻有其事?!?p> 昨日參加會審的幾位官員自然老神在在,又那好奇或與林家有親姻關(guān)系的問道:“李大人,就算云騰他通敵賣國,可與他那前親家毫無關(guān)系。通敵賣國說起來株連九族,可云府除了云騰與其子之外,全是毫發(fā)無損,倒是林府的人被捉了起來,密查司難道辦事這般不嚴謹?!?p> 李萍不慌不忙:“幾位大人有所不知,前次被我密查司殲滅的奸細里有人舉報,林家有人與云騰私自買賣朝中消息,密查司這才去捉拿,自然是有證有據(jù),少不得拔出蘿卜帶出泥。至于云府上下的事,陛下拿的主意,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怎么好多嘴。”
先前問消息的住了口,這李萍也太壞了,等人問了才說,一說可不就成了那帶出來的泥了嗎。仗著自己貌美,得了官還不知足,居然還想打壓她們這些平日抱團的男性官員。
幸好皇上不在此事上糾纏,只道:“云騰之女舉報有功,云府上下密查司也查過,除了個別下人其他人也并未參與其中,本朝也少有酷刑,所以并未誅連。至于林家,主犯當斬,從犯女眷一干人等就服苦役即可,以后眾卿形事更當謹慎,以林家為戒。”
各位大臣又是溜須拍馬各表忠心,又有掌管官員升降的出列請示既然不牽連云府上下,那這云家官爵收回,府里下人如何處置,云家獨苗的小姐如何處置,老太太從前的殊榮是否要收回...
皇上大手一揮,“如今朕正被云卿這事弄得傷心,云府封了就是,下人自行買賣變成,至于云府小姐已是庶民也不用朝廷再去處置。老太太嘛,倒是麻煩,人死了,死前也是貞烈之輩,便不要去打攪死人了。”又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神態(tài),引來眾臣關(guān)心問候,堵了再要細問下去的官員之口。
陛下說了為這事傷心,誰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太子下了朝,見茯苓一個人在房間里替他做衣裳,心里不由升起溫情。
“這種事,交給下人去做就是,你小心壞了眼睛。”
茯苓溫柔一笑:“我既然沒事,就替殿下做了,她人做的哪有我做的好?!?p> 太子坐下笑道:“那次見你,本以為你該是潑辣之人,哪知你形事卻這般溫和體貼,孤真是三生有幸啊?!?p> 茯苓也把最后幾針線收好,道:“茯苓遇見殿下才是三生有幸,不計較茯苓萬事要強,也不低看茯苓的身世,還替我父親伸了冤?!?p> 太子自得一笑,“這些都不是什么事,只是如今我不能給你好的位份,太子妃并無大錯,等我日后...”
茯苓忙道:“殿下這是折煞我了,只要能跟在殿下身邊報恩,便是做個無名無分的丫鬟茯苓都愿意的。殿下也不要再說這種話,否則茯苓真的羞都羞死了?!?p> 兩人一番互訴衷腸,茯苓又得了太子首肯許諾帶她去為云夢送行。
等兩人到了城門口,卻見曲家兩叔侄,覃家兩姐弟也在。
“清蓮妹妹,今日你們怎么也來了。”
覃清蓮忙回禮,又謝過之前茯苓找人送來的銀錢:“是姐姐要去單馬城,我和小弟來送送她與云夢?!?p> 不一時,便見李萍等人騎著快馬過來了,太子身邊之人忙與她們打招呼。
此時云家的消息還沒有公告出來,也興城的百姓也只知道云騰被關(guān)了起來,如今見早被打聽出長相的云夢身著孝衣與人攀談,便有好事者上前來湊熱鬧。
李萍眉頭一皺,與幾人告別:“走了?!?p> ...
很快也興城的百姓就全知道那位在單馬城駐守的云將軍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因他一走,本與韶永國近年來和睦相處的周邊各國開始躁動,頻繁開始騷擾邊境百姓,那位傳說中的密查司李大人請命去降服各國。
“果然是李家人的血脈,骨子里就是好戰(zhàn)的。”曲相打了個哈欠,與兒子感嘆道。
曲問弦不言不語,默默替他加了茶水。
“本來為父倒是想讓你跟過去,贏了掙個軍功,輸了推到她身上就是??上О。瑫r也命也,若是李萍真能大勝歸來,你的婚事就是不成也得成!”
曲問弦想著自己的心事不回答他,自小家里兄弟姐妹眾多,他不過是不起眼的一個,小時離家出走被師父撿了去。跟在師父身邊,文也成武也成,他還彈得一手好琴,就算師父平日待人吝嗇卻對他的教養(yǎng)很上心。知道前幾年被曲家找到回了來,本以為親身骨肉應(yīng)該是和樂融融,哪知道十個指頭都有長短,更何況一個離家在外十好幾年的人呢,還比不過長輩身邊那些管事來得親近。
他自小又沒與兄弟姐妹們親熱,回來了也和客居的陌生人一樣,唯一熟悉一點的侄子曲明心,卻總覺得搶走了本應(yīng)是他的御前侍衛(wèi)的位置一直對他有愧。
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和睦,他只得收了雄心壯志,跟著師父,時不時進宮與陛下論道或者幫著師父煉制丹藥。日子久了,也習慣了,說話做事上總多了一些在別人看起來超脫方外的仙氣。
倒是他的親身父親,對他還不滿意,除了一個女兒一個孫兒成器,總覺得他這一輩沒什么能撐起曲家的,便起了歪心思,想靠著他的面貌去走些裙帶關(guān)系,沒成之后也不問兒子的意見又要賣他一回。
曲問弦收起思緒,淡然答道:“都依父親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