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支教的事情為什么沒跟我提過?”喬席浙悶著好半天才說了這么一句話,燕然這回算是把他徹底惹生氣了。
燕然沒臉沒皮賴著解釋:“期末那段時間你不是特別忙嗎,我就沒跟你說……”
“你五月底參加的培訓,六月就確定了入選名單,那段時間我每周都來找你,你還不是沒告訴我?”
完了完了,喬老頭不好哄了。燕然看著喬席浙清澈的眸子:“因為太感謝這個美好的世界,所以也想去愛一愛別人。當時確實是這么想的。”
而又看見了驍慶平的惡,更珍惜這世上的善了。
喬席浙看見燕然眼中泛起星星:“別這么看著我。”
“喬老頭,你把我保護得太好了!”燕然翹起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喬席浙的小指腹。
喬席浙覺得燕然答非所問:“我在意的是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
“怕你不同意?!?p> “你商都沒和我商量,怎么知道我會不同意?”喬席浙自己跟自己嘀咕著:竟然還知道怕我?
“那你的意思說,”燕然眼珠子一轉(zhuǎn),腦子突然變得好使:“同意我去了?”
“貴州太危險了?!眴滔悴焕碇堑匾云湃磉_自己僅在此刻的地域歧視。
“那我注意安全,每天晚上給你報平安?!?p> “紫外線太強了。”
“那你給我買防曬霜?!?p> “男生多不多?”
燕然小機靈鬼快問快答:“都沒你好看、善良、有才華!”
“去多少個小時?”
“?。俊毖嗳粍倻蕚涿摽诙觥?3天”,才懷疑了題目的狡猾處,不過,這都是小事情。燕然打開計算器,粗略地乘了乘:“一千零二十四個小時?!?p> 燕然露出兩顆大門牙,嬉皮笑臉地討喬席浙歡心。
“夏天蟲子多,花露水帶上;面膜也不能少,免得蒸發(fā)成干尸;還有我的寸照,也帶一張,又小又精致,就藏在手機殼里面?!眴滔憬K究還是擔心貴州農(nóng)村不安全:“注意安全?!?p> “哪兒不安全了?”
“你沒看新聞嗎?”喬席浙反問。
燕然明白了,閻羅爺一定在家庭群發(fā)了所有家長都會轉(zhuǎn)發(fā)的各種新聞,這是可以理解的。
喬席浙果然把媽媽常發(fā)的幾條拎出來,娓娓道來:“某某女大學生被人販子拐賣至某鄉(xiāng)村打斷腿做媳婦,某某女大學生被當做畜生一樣鎖起來淪為……生育工具,還有某某女大學生……”
燕然聽得那是面紅耳赤,開始不理解閆老師為什么在沒有女兒的家庭群里發(fā)送這些消息:“停停停,好了好了,別咒我?!?p> 喬席浙立馬“呸”了三下:“不是咒你,是……你臉怎么紅了?”
燕然捧著發(fā)燙的兩頰,眼睛眨動得根本停不下來:“哪有?”
“怎么,說到當別人的媳婦,你害羞啦?”喬席浙慢慢品了一口珍珠奶茶。
燕然咬牙閉眼,憋出了一個“屁”這樣的不文明字眼。
“你放心,我們家不把媳婦打斷腿,也不把媳婦用狗鏈子鎖起來,哈哈哈。”
可喬席浙腦子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燕然斷腿、被虐的畫面。斷腿的燕然哪兒也不能去,一口一口等著他的投喂。又或者被鎖套住的燕然只能在家翹著二郎腿看胡歌扮演的電視劇、磕著瓜子、涂著指甲……
畫面有殘忍有溫馨有惡搞,喬席浙一笑便停不下來了。
燕然氣得奪過喬席浙的奶茶,吸光了他最愛的珍珠:“笑個屁?!?p> 一連說了兩次臟話的燕然又完敗給了喬席浙,喬席浙確實看似被哄好了,可是燕然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
喬席浙瞥了一眼時間:“咱們進場吧,電影快開始了。哈哈哈?!?p> 燕然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蹦得老高,習慣性賴在喬席浙胳膊上:“給我留點面子,別笑了。”
“行吧,那就不笑你了。”喬席浙把自己的身體傾向燕然,舉止親親秘密,羨煞旁人。
燕然得到滿足,干脆把兩只胳膊像抱大樹一樣摟住喬席浙:“女大學生可太慘了。”
“沒事,”喬席浙和燕然檢票后進入通道,“那你們支教隊還缺人嗎?我這樣的?!?p> “不缺哦,滿了。”
“那學校給你們報銷了多少錢?”
“一個人七百塊吧,反正把來回路程費加起來,差不多可以報銷?!毖嗳煌蝗挥X得生活費這塊才是最難的:“對哦,我們生活費怎么辦呢?”
“難道你們沒在水滴籌啊這樣的APP上募捐?”
“募捐過了,可那是給小朋友們買書買課本的?!毖嗳凰坪跤X得哪里不對,漸漸心虛:“募捐的時候我確實屏蔽了你和豆哥,那是因為怕你們知道了不讓我去呢?!?p> 喬席浙強做歡笑:“所以屏蔽了我是吧?”
“啊,這個位子是你的,這個是我的?!毖嗳涣ⅠR做到座位號上,開始進入靜音模式。
喬席浙又陷入了沉默,不再說話。
在看電影的過程中,燕然要是記得喂他一粒爆米花他就吃,要是燕然看忘記了就會把嘴巴微微張開,等著燕然良心發(fā)現(xiàn)。
一個小時過四十三分鐘后,燕然手里捧著的爆米花已空空蕩蕩的。
燕然吃飽了,喬席浙卻餓了。
燕然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支教群里炸了鍋,都在說同一個消息:
感謝金主爸爸!
感謝金主爸爸!
感謝金主爸爸!
……
燕然刷完消息后才知道有人給支教隊捐了四千五的巨款,且只僅用于支教老師們的伙食。最重要的是這個捐款的人不是匿名,如果巧合不僅僅是巧合,那么杜俠勇一定是良心發(fā)現(xiàn)開了竅。
“喬老頭,這個杜俠勇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杜俠勇嗎?”燕然是不相信杜俠勇會把資金投給學習單位。
“不會那么巧吧。”喬席浙輕描淡寫,不以物喜。
“那我問問他本人去。”雖然燕然轉(zhuǎn)發(fā)過募捐的信息,但是她也心疼這么一大批資金被用于口舌之欲。這也太莽撞了!
杜俠勇很快就從實招來:“我可沒出一分錢,都是你們家喬老頭出的銀子,據(jù)說是一個比賽的獎金?!?p> 燕然崇拜著望著喬席浙:“哼哼,老喬,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