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懂
原本是為了安家妹妹和兄長的婚事才走的這一趟,沒想到倒是知道了怡王妃的一些私事。說起來陸桉還有幾分感慨,皇家是個牢籠,怡王妃以前想來也是一個豪爽直率的姑娘,如今被那些規(guī)矩禮儀壓得喘不過氣,沒了當年的放肆隨意。
衛(wèi)廷看著一邊出神的陸桉,湊過去問了一句“想什么呢,這么認真?”
“你還記得你和我說過的那個那欽嗎?那個帶兵支援你的將軍。”
衛(wèi)廷點點頭“記得,我還是挺欣賞他的?!标戣駚砹伺d致“怎么個欣賞法,這人什么樣啊?”
看著自家夫人對其他男人表現(xiàn)出如此的興趣,即使這個男人的年紀差不多可以做陸桉的父親,衛(wèi)廷還是慢慢黑了臉。
“善解人意”的衛(wèi)夫人一瞬間就看出了自家丈夫情緒的低沉,話鋒一轉(zhuǎn)“我真的想知道什么樣子的男人,能讓王妃放在心尖上這么多年,時隔這么久提起來都是如此的難受?!?p> 衛(wèi)廷臉色緩和了不少“那欽那人,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勁,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樣,眼睛里只有贏。我原本以為這人是個貪功冒進的,可贏了那么多場仗,這人也看不出來多高興,他領(lǐng)兵回去的時候,我甚至看得出來他有那么一點的茫然,好像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樣。”
“他沒成親嗎?”陸桉對此很是驚訝,那欽應(yīng)該是比怡王妃年紀還要大一些的,竟然一直沒有成親、
“我手底下有和他關(guān)系不錯的人,問過他,他當時說了一句,見過這世上最美的明珠,他就沒辦法再接受其他的女人了?!?p> 陸桉有些感慨,竟然能為怡王妃做到這個地步,這人也是重情重義了“就不會有人說閑話嗎?”
衛(wèi)廷搖搖頭“在他們的思想里,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但是只能去愛一個人,他們把自己的妻子視作心里唯一,只有喪偶,沒有分離。妻子離世,再娶也不會有著和原配同等的地位了?!?p> “倒是比大晉的規(guī)矩,多了不少人情味?!?p> 三輛馬車前后走著,中間馬車的簾子慢慢打開,安文卿的視線落在了前面那輛馬車上,晦澀不明。
安錚拉過了安文卿的手“衛(wèi)夫人是個很不錯的妻子,她對衛(wèi)廷很好?!?p> 安文卿沉默了一會,安錚以為她不會說什么了,有些不甘心的聲音響起“我可以對他更好,明明陪他長大的,一直都是我。”
“可是把衛(wèi)廷拉回正路的,是陸桉?!?p> 安文卿突然激動起來“她懂什么?她知道什么?以前的衛(wèi)廷多開心,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他若是娶得是我,他可以永遠做那個肆意的少年郎,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為了官職俸祿,耗盡了心力,衛(wèi)廷不該是這樣的?!?p> “可你說什么都來不及了,文卿,你聽哥哥一句,放下吧,哥哥給你一門好親事,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嗎,等你見到衛(wèi)廷看他過得好了,你就放下,你就乖乖嫁人。”
“可是我放不下了!”安文卿的臉已經(jīng)有些扭曲了“我怎么能放下,那是我喜歡了十幾年的人,他現(xiàn)在過得不好,我怎么能放得下。”
安錚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妹妹這么不可理喻“你怎么知道他過得不好,官至一品,妻兒雙全,他緩和和父親的關(guān)系,他甚至還有一對雙生子,這是多難得的事情。你沒有見過阿灼,他的長子,極為聰慧,都說他有乃父之風,衛(wèi)廷過得很好?!?p> 安文卿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安錚“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也會這么認為。你見過他以前的樣子,鮮衣怒馬,風姿綽約的樣子。天子呼來不上船,那才是衛(wèi)廷,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人,你真是瘋了你才會覺得他過得好,他的妻兒,他的父親,那才是桎梏著他的東西,讓他成了現(xiàn)在這個人?!?p> 安錚知道自己勸服不了這個妹妹了“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只要知道他已經(jīng)娶親了,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衛(wèi)廷永遠只能是你的一個兄長?!?p> 安文卿微不可聞的呢喃了一句“不會的,會有辦法的。”
窗外逐漸熱鬧了起來,已經(jīng)進了京都城內(nèi)很久了,不過兩個人爭吵沒有注意到外面的變化。前面的馬車似乎停了下來,正是下學的時辰,陸桉和衛(wèi)廷順路接上了阿灼。
安文卿看著阿灼撲到衛(wèi)廷懷里,對著自己的父親撒嬌,好像是想要什么東西,衛(wèi)廷先是有些嚴肅的搖頭,后來經(jīng)不住阿灼的央求,笑了笑還是同意了。
安文卿握緊了手里的帕子,他怎么會開心呢,你們都不懂他,只有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