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十箱八箱
幾個月里面,京都里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冷凝下來。
被人刻意忽略的矛盾,在不知不覺的煽動中,再一次被激發(fā)。煦安帝無疑是一個太平盛世的明君,唯一的缺陷就是太過中庸,政策推行過于保守。
可趙禺訶不同,衛(wèi)廷的開疆拓土,讓這個年輕帝王的野心前所未有的膨脹起來,趙禺訶要的從來都不是安寧,而是輝煌。
這就是趙禺訶和舊臣的針鋒相對。久居上位的人,權勢越大,越不情愿冒險,尤其是嘗到了先帝的甜頭,就更加不贊同。
太后并不是趙禺訶的生母,兩人都是互相防備著,緊緊地抓著手里的權勢不肯放手。太后的母家在朝中根深蒂固,輕易動不得??善w禺訶沒有那般強大的后盾,他能提拔的心腹離所謂的權利中心還有一段距離。
所以趙禺訶一直在按捺著,可他畢竟太過年輕,太后和朝堂從來就不是能輕易控制得住的。
陸桉曾經(jīng)那般恐懼就是因為知道,趙禺訶以后的雷霆手段,他是明君也是暴君。
也許是那些周桓灌輸?shù)挠洃浱^深刻,陸桉對趙禺訶不知不覺的就多了那么幾分恐懼。如今想來,趙禺訶底氣,也是在近十年之后了,那是已經(jīng)快步入中年的帝王。
如今的趙禺訶,過于心浮氣躁。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衛(wèi)廷與皇帝之間微妙的氣氛,雖說不知道原因何在,但衛(wèi)廷算得上是這些權貴中根基較淺的了,想來皇帝也愿意挑軟柿子捏。
君君臣臣,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xù)到荷花肆意綻放的季節(jié)。
衛(wèi)廷給自家夫人買的一處荒山,在修筑別院的時候,往深處打井,前幾日還好,誰成想沒幾天,那些挖井的人就發(fā)現(xiàn)了一處金礦。
說來若是金礦,倒也不至于有多大風浪。
偏偏那些見過的人都說,那金礦純的嚇人,掰下一塊來,瞧著沒幾分雜質(zhì)。好家伙,這是什么意思,那座山,可就是一座金山啊。
就算是把國庫搬過來,也未必有這么富裕。
衛(wèi)家再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私下里都說估計這個礦,衛(wèi)廷是要上交國庫的,怎么也能在皇上面前狠狠地掙一回臉,沒人覺得衛(wèi)廷會把這出礦脈留下來。
那不就是生怕皇上不猜忌自己嗎?
可衛(wèi)廷偏偏就這么干了。
金礦出現(xiàn)的前兩天,衛(wèi)家沒什么動靜,等到這個消息傳遍京都了,衛(wèi)家派人前去采礦了。連著一個月,一箱一箱的黃金往衛(wèi)府里運。
這才叫潑天的富貴。
旁人都要看傻了,這衛(wèi)家膽子可真是包天的大,在京都還這般囂張,一點都不顧及衛(wèi)家如今是什么境地。
若是說這么持續(xù)了一個月,衛(wèi)家收斂了幾分?那是萬萬沒有的,不往衛(wèi)府里面送,那是衛(wèi)府所有的地窖倉庫都塞得滿滿的了。
至于其他的黃金在哪?怕只有衛(wèi)家那幾位知道了。
這樣一番動作下來,早朝的時候,衛(wèi)廷幾乎比上面坐著的皇上還吸引人的目光。就連陸鶴都忍不住側目去看自己那個女婿,這是瘋了吧。
下了早朝衛(wèi)廷就沖著自己的馬走過去了,陸宴趕緊跑過來把人攔住“你給我站???著什么急,什么事把你急成這樣子?!?p> 衛(wèi)廷回頭,拱拱手“新婚大喜?!?p> 陸宴撥開這人的手“還喜什么喜,我就成親多久了。我問你,你那黃金是怎么想的,還放在那大喇喇的開采?”
衛(wèi)廷一臉無所謂“金礦不就是讓人挖的嗎?怎么兄長手頭拮據(jù)?那我讓人給你送個十箱八箱的?!?p> 旁邊默默偷聽的官員渾身一個哆嗦,十箱八箱的黃金,財大氣粗到衛(wèi)廷這個地步,這輩子都值了。
陸宴不吃這一套“那你送,給錢我還不要?不過你也低調(diào)點,悄悄地讓人挖,現(xiàn)在弄得人盡皆知的,也不好?!?p> “難不成我派人去挖礦的時候,敲鑼打鼓的了?一幫人自己愛打聽,管我什么事?!毙l(wèi)廷有些奇怪的瞥了陸宴一眼。
陸宴聞言一噎“你、你這人、你、你就氣死我吧?!?p> “安遠伯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阿熙還等著我呢?!闭f完了也不管在原地有些跳腳的陸宴了。
陸鶴見衛(wèi)廷走遠了,才上前問“怎么,話都說了?衛(wèi)廷怎么說的?”
陸宴轉(zhuǎn)頭面無表情地和父親轉(zhuǎn)達“讓我們回家收拾庫房,他打算送我們十箱八箱的黃金?!?p> 陸鶴一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陸宴“我讓你勸他,不是讓你同流合污?!?p> 還是十箱八箱,陸鶴吐出一口氣,那還真要收拾庫房。
不過,陸宴看著衛(wèi)廷今日明顯輕快許多的身影,想來衛(wèi)廷應該有什么喜事同阿熙說吧。
鏡湖三百里
我打算找回我輕松小甜文的本心== 不虐了不虐了 emmmmm……我盡量不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