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陸桉默不作聲的蹲下身子,拿起落在地上的絲帕,用眼神示意衛(wèi)廷,就是她們。
衛(wèi)廷只覺得那個帕子的香味嗆鼻子,往后退了一步“沒看清,就知道花花綠綠的一片,還挺嗆人。”
衛(wèi)廷可不是想要討好陸桉說的瞎話,衛(wèi)廷也好奇的很,那么重的味道那些女人自己就不覺得難受嗎,那些東西往衛(wèi)廷頭上扔的時候,只覺得一堆花粉糊到自己臉上。
要不是還記得自己在生氣,陸桉幾乎要笑出聲,第一次聽見別人用嗆人來形容女子。
倒不是陸桉自己雜七雜八想得多,也不是沒什么安全感,就是看那些女子衣不蔽體的模樣,就不愿意讓衛(wèi)廷瞧見。
一起那么多年,衛(wèi)廷自然也是知道她的“與其想這些,倒不如咱們倆商量明天再去哪玩兒?!?p> 陸桉也收斂脾氣,窩在榻上“你來定,我看什么都新鮮?!闭f完語氣里突然帶上幾分惆悵“現(xiàn)在小白和小肉估計都會說話了,應該也能蹣跚的走路了,倒是咱們不太稱職了?!?p> 衛(wèi)廷摸了摸陸桉的頭發(fā),他出來之后很少想起家里兩個小娃娃,好像從自己有記憶開始,衛(wèi)邕很少有陪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可也就是這樣,在沒遇到陸桉之前,衛(wèi)廷一身的鋼筋鐵骨,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著,這也就是為什么滿京都都議論衛(wèi)廷是個紈绔,卻沒人敢說他一句廢物。
和陸桉說了其中原委,陸桉也寬了些心“這倒是成了你們衛(wèi)家的傳統(tǒng)了,阿灼也是,一下子從咱們身邊送走?!?p> “以后就好了?!毙l(wèi)廷以為陸桉心里不好受,安慰她一句。
陸桉倒是沒空悲傷春秋,反而有些認真的盯著衛(wèi)廷瞧,瞧著瞧著突然笑了起來“果然啊,就只有咱們倆,怎么樣都分不開。”
衛(wèi)廷笑著閉上眼睛“對啊。”
最后,還是早就當?shù)年懷缱钕取傲夹陌l(fā)現(xiàn)”想要回去瞧瞧自己的小女兒,說起這件事,陸宴當?shù)南鱽淼臅r候,倒是把衛(wèi)廷氣的不輕。
有了阿灼之后,衛(wèi)廷做夢都想有一個女兒,和陸桉一樣漂亮的小姑娘,可偏偏來了雙胎還都是兒子。
自己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小女兒,陸宴倒是心想事成。
兩個當了祖父的人,最終還是對兒孫的惦記,戰(zhàn)勝了江南的陽光。
一行人離開江南的時候,百姓夾道相送,俱是不舍,光是萬民傘,就收了四把,都是附近的縣衙和村莊的人送上來的。
州府的官員更是激動地想要流淚,終于把這幾個祖宗送走了,他們一個小州府長年住著三個一品大員,幾個二三品的官員,坐在府衙里都能弄出一種上朝的感覺,他們地方官真的是心驚膽戰(zhàn)。
回去的路上,別說陸鶴幾個人,姚世子都有點舍不得,姚國公憑借太后的勢力早就不顧及其他,沉醉于享樂,雖說姚世子出來的這段時間,大多數(shù)時候都跟著衛(wèi)廷,但是也是第一次,跟著普通的百姓,真正的去做了許多的實事,就算是在京都做了這么多年的官,姚世子也沒有感受過的。
難得的是,姚騎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子竟然也會像陸桉一般,不去繡花,不作書畫,睿智,慈悲,絲毫不遜色于男人,反而某些方面更加出眾。
但卻不會讓人反感,其中最讓姚騎不好意思的時候,曾經(jīng)在受災的難民中,他們被敵對被排斥,姚騎曾經(jīng)有幾分退縮和膽怯,可陸桉卻擋在他的前面,想長者一般維護他,姚騎后來驚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幾分依賴感。
想到這,姚騎看著身側的衛(wèi)廷“回了京都,咱們就該形同陌路了吧。”
衛(wèi)廷挑挑眉“你竟然是這般想的,知道了,回京都我就當做咱們倆沒認識過?!?p> 姚騎有幾分尷尬的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我本來是皇上派來監(jiān)督你們的呢,若是回去咱們關系太好,難免會起疑。”
前面走著的衛(wèi)邕聞言,回頭大聲笑道“我說姚家小子,你怕是不知道這次咱們干了件多大的事吧,前段日子跟我們一起逗留在江南的膽子哪去了?”
姚騎臉上帶了幾分羞澀“江南那里釀的酒當真不錯,我連著喝了那么多日,都沒喝全呢,下次有機會,還是要來的?!?p> 衛(wèi)廷轉頭“不過別的看不出來,有件事情你倒是進步許多?!?p> 姚騎有些期待“什么事情?”
“騎馬不喊累了。”眾人都想起來剛剛啟程的時候,身嬌肉貴的姚公子幾乎快要沒了半條命。
一瞬間,整個隊伍都在悶聲發(fā)笑,只有姚騎氣急敗壞的指著衛(wèi)廷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