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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小憧憬

第11章 保護想保護的人

我們的小憧憬 楓洛江笛 3726 2019-10-06 23:02:00

  國慶后,國護隊進行人員篩選,通過前一個月的訓練考核,白琪琪已經(jīng)整理好了名單。

  她在10月8號晚上的會議中,把隊長的職責授予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大二學姐方諾。

  林悅再三猶豫后還是提出了退部請求,方諾并沒有同意。

  “琪琪學姐說你很優(yōu)秀,是下一任隊長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她預料到你會提出這個要求,放心,我不會同意的。”

  “方諾學姐,我加入了團委組織部和黨支部編輯處,忙不過來了?!?p>  “你加入國護隊在先,就應該考慮到時間安排的問題,這是一個大學生必備的素質(zhì)。”

  “可我發(fā)現(xiàn)我更喜歡部門工作,我們不應該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嗎?”

  方諾眼神中透露著懷疑。

  “琪琪說,你的要求很可能和范梟有關(guān)系,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勸你留在這里,因為你有國護成員的資質(zhì)和潛力!”

  白琪琪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是因為范梟的緣故,但這么明目張膽地告訴方諾,顯得自己渺小而膚淺。

  “不,方諾學姐,我真的對國護隊失去了熱情,而且我在備考四級,我需要騰出早讀的時間背單詞?!?p>  “真的不是因為范梟嗎?我還是不同意你離開國護隊?!?p>  方諾認為林悅在搪塞她。

  “方諾學姐,我明天是不會來早訓的,我的出勤成績?nèi)绻麨榱悖遣痪邆洚斶x隊長的條件的?!?p>  “我希望你來?!狈街Z還是堅守自己的立場。

  姜迪在清真食堂的拉面窗口工作,這里裝飾著大量異域風情的元素。

  少數(shù)民族和外國人都在此用餐,門口賣紙巾、飲料的小姐姐是一個戴頭紗的少數(shù)民族,她深邃的眼神和熱情的笑容,讓人流連忘返。

  經(jīng)過長時間的訓練,姜迪應對一系列突發(fā)狀況已經(jīng)做到有條不紊,沉著應對。

  同樣在這里的學徒陳立卻不怎么機靈。

  拉面窗口老板娘是個胖胖的阿姨,嗓門高亢,脾氣火爆,陳立動作一慢就會招致責罵。

  他雖然比姜迪大六歲,但皮包骨頭,沉默寡言,杵在那里,像一根細長的電線桿。

  今天,陳立被阿姨狠狠甩了一巴掌。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陳立沒有提前備好足量的面粉,導致窗口從早上就沒有供應了,阿姨讓他去炒面窗口借來一袋子面粉,他忘記稱重。

  炒面窗口的大叔也沒注意陳立提走了多少。

  下午,大叔說自己沒有面了,要拿回去一些,并咬定陳立拿走了一整袋面粉,而非半袋。

  胖阿姨先作出讓步,“你把那剩下的都拿走吧,先應急,我們不做了?!?p>  說完又沖窗口排隊的同學扯著嗓門:“不好意思,沒面了,刷了卡的同學明天來吃告訴我一聲就行!”

  一個黑人留學生站在隊尾,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姜迪用蹩口的河南英語解釋了半天,手忙腳亂地比劃著。

  黑人冒出一臉問號,全程只聽懂兩個詞:”sorry”和”tomorrow”。

  跨國溝通無果,黑人掃興地走了。

  這時,背后一記響亮的耳光。

  姜迪回頭看時,陳立臉上映出巴掌印,他愣愣地站在那里。

  阿姨劈頭蓋臉訓斥了一番。

  “能干嗎?多少次了?不是第一次吧?人家說你提走了一整袋面粉,你說你提走了少半袋,我該相信誰?你怎么這么呆呢?剛才刷了多少份你記得嗎?明天學生都來這兒吃面,這生意還做不做?”

  鍋里的熱湯沸騰著,姜迪急忙切斷電源,浸濕抹布,把溢出的湯料擦凈。

  “你看看人家姜迪,一小姑娘,做起事來麻麻利利,要不是我當初心軟答應留你,我早讓你走了,信不信?”

  阿姨面紅耳赤。

  姜迪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勸說。

  阿姨正在氣頭上,咬牙切齒地揮舞著拳頭,姜迪毫不猶豫拉住阿姨的胳膊,回頭對陳立小聲說:“快給阿姨道個歉吧!”

  陳立的臉上的“五指印”還未褪去,他很高,內(nèi)心卻很渺小。

  “對不起?!?p>  陳立從牙縫里蹦出唯唯諾諾的三個字,脫下工作服準備離開。

  “你先別走,咱倆把這兒收拾收拾?!苯蠑r住陳立。

  “你讓他走!我再招一個!”阿姨氣呼呼地吼著。

  姜迪擋在陳立前面,“你可以留下來工作,把面粉錢賠了呀!”

  “我為什么要賠?半袋就是半袋,我不會撒謊?!?p>  “你沒有撒謊,我看到你只提了半袋,我看見了!”

  陳立盯住姜迪,“你真看見了?”

  “我看見了。”姜迪說。

  陳立眼睛里又有了光亮,他再次感受到信任帶來的溫暖。

  “阿姨,我能作證嗎?陳立真的只提了半袋面粉!”

  “你問大叔,看人家要不要另外那半袋,我們看見了,人家可沒看見?!?p>  餐廳下班后,姜迪拉著陳立去大叔那里解釋,大叔還是咬定自己的整袋面粉被陳立提走了。

  陳立紅著臉站在那兒一言不發(fā)。

  姜迪突然發(fā)現(xiàn)炒面窗口張貼了一則招聘廣告:

  本窗口招收會面點的兼職人員,15元/小時。

  姜迪又浮出微笑。

  “大叔,面前這位優(yōu)秀的拉面手,可以應聘你的兼職嗎?”

  “他會扯面嗎?”

  “當然,什么都會,如假包換!”

  大叔打量了一番,“他提我面粉的事還沒個結(jié)果,我怎么能招他做兼職呢?”

  姜迪解釋道:“你天天盯著他,他到底是個怎么的人,你不就明白了。何況他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還那么會拉面。”

  大叔感覺陳立不怎么說話,膽子也小,除了腦子不怎么靈動,應該是個能干活的人,和姜迪三言兩語后便同意了。

  就這樣,陳立從拉面窗口跳槽到了炒面窗口,縱然不情愿,也無計可施,只能隨遇而安。

  起碼沒有失業(yè)。

  其實,姜迪并沒有看到袋子里有多少面粉,她只是做了一個“第六感”選擇。

  阿姨的炒面窗口開始招工,她也不清楚還能不能找到像陳立一樣符合條件的人,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沒用了。

  幾天后,姜迪向阿姨推薦了跆拳道社的田秋雅。

  “她家里是開面館的,從小就給父母幫忙,拉面本事不錯,在抖音上還有她的視頻呢!”

  姜迪翻出抖音上田秋雅的“拉面表演”,逗得胖阿姨合不攏嘴。

  “就她了!”

  阿姨看著姜迪在窗口打飯,就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這個女孩可真有眼緣,跟她年輕時一樣聰明呢!怎么看怎么喜歡。

  隨后,阿姨不僅給姜迪漲了工資,還承諾要給姜迪找男朋友。

  這句話一傳十,十傳百,清真食堂的人都知道拉面窗口,有個叫姜迪的女生要找男友。

  加上阿姨每天鋪天蓋地的“征婚啟事”,眾人茶余飯后倒真當回事兒了。

  跆拳道社每月會抽出一天對非社團成員開放表演活動,感興趣的學生可以前去觀摩。

  阮一釩陪室友一起來,遇到軍訓時被他揪住辮子的女孩——姜迪。

  “嘿!你也在?你會打嗎?”

  阮一釩一米九幾的個頭在人群中分外顯眼,他看見姜迪蓄勢待發(fā),對面站著一個舉著三塊板子的男生。

  姜迪一記飛腳踢斷了搭檔手中的木板,“我是跆拳道社的,你會打嗎?”

  “厲害!不愧是姜迪!”

  阮一釩四下里找了一塊板子,遞給那個男生,“幫我舉一下,謝謝?!?p>  阮一釩模仿姜迪的姿勢,一個高抬腿就把板子踢飛了。

  眼看就要砸到姜迪,他趕緊又使出一個高抬腿,把落在半空的板子踢到了墻角,木板蹭掉了一大塊墻皮,摔在地上碎成兩半。

  “沒事吧?”阮一釩個子的緣故,伸手就能摸到女生頭發(fā)的位置。

  “沒事?!苯祥W到一旁,把頭發(fā)捆成一個小揪揪,避免再被阮一釩摸到。

  “你這樣真的很像一個道士!”阮一釩忍俊不禁。

  姜迪又一個飛踢,本想給他個下馬威,結(jié)果腳尖只達到他腰部位置。

  她抬頭仰望著“高聳入云”的阮一釩,似乎遇到了一個極具挑戰(zhàn)的對手。

  對于姜迪,這種刺激的感覺和“解高數(shù)題”差不多,怎能輕言放棄呢?難道不應該一舉拿下嗎?

  一釩抓住姜迪的腳,她瞬間失去重心,在原地蹦跳著,形同獨腳雞,樣子滑稽,惹得眾人圍觀。

  “你放手!”

  阮一釩把手松開,揚在半空,“對不起。”

  “你會跆拳道嗎?”姜迪又氣又急,想跟他比試一番。

  “我不會,你要教我嗎?”

  話音未落,姜迪一記掃堂腿命中一釩膝蓋,順勢踩著他的腿,上到后背,抓住他的胳膊,企圖把他按在地上。

  一釩是個巨人那!他雖然瘦,但肌肉強壯有力!站起來的同時能騰出手,從背后把姜迪牽制住。

  姜迪趴在阮一釩背上一動不動,如同被綁架了的“拇指姑娘”。

  “這不是摔跤嗎?你確定你在教我跆拳道?”

  姜迪蒙住阮一釩的眼睛掙扎著要下去,結(jié)果越爬越往上,最后直接坐到阮一釩的肩頭,頭部撞到了天花板。

  她疼地叫了起來,阮一釩看不見,只能慢慢蹲下來維持平衡,姜迪一個后滾翻,終于逃脫了巨人的魔爪。

  “你沒事吧?我聽到‘咣’的一聲,以為木頭撞到天花板了?!?p>  “你才是木頭呢!”姜迪揉著后腦勺,五官扭曲。

  “你看起真的很疼,沒留血吧?”阮一釩上前去看,不小心扯出了姜迪的頭發(fā)。

  這一次是直接解開了頭繩,姜迪黃棕色的頭發(fā)瞬間散開。

  “你能不能松開!”姜迪用河南口音大吼。

  阮一釩退到一邊,看著姜迪頭發(fā)亂糟糟地坐在地上,莫名可愛。

  “我對跆拳道開始感興趣了,我可以加入嗎?”一釩默默注視著姜迪整理頭發(fā),她的手指細長,皮膚黑黝黝的。

  “你去問社長!”她的頭發(fā)亂糟糟地立起來,像一座火山正冒著“煙”。

  活動結(jié)束后,姜迪“傷痕累累”地拿著衣服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釩頗為抱歉地跟在后面一直在說:“姜迪,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你能不能回自己宿舍?”姜迪停下來。

  “我就在回宿舍的路上?!?p>  姜迪無話可說,低頭走在前面,一釩小心地跟在身后,夕陽照拂著兩旁的灌木叢,透過空隙的小光斑撒在二人身上。

  “你為什么加入跆拳道社?”

  “喜歡??!”姜迪想起今天在食堂被欺負的陳立,他家境一定很貧寒吧,軟弱瘦小又孤苦無依,她出于同情地想為他伸張正義,“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啊!”

  這種豪言壯志居然出自一個女生之口,阮一釩大跌眼鏡,愈發(fā)對姜迪感興趣了,“你要保護誰?。俊?p>  “一個不怎么懂得保護自己的男生,他總是被人欺負,我實在看不下去?!?p>  “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隨便告訴你?。 ?p>  “一個男生需要女生保護,那得有多弱啊!你讓他在跆拳道社訓練一下?!?p>  “他很瘦,不能去跆拳道社。”姜迪認真地解釋著。

  “你把他介紹給我,我?guī)ソ∩??!?p>  姜迪沒有理會,直接拐進宿舍樓,一釩在樓下停了半分鐘才離開。

  日夜輪回,時光不曾停下腳步,它不知疲倦地提醒著人們:新的一天總會開始。

  林悅沒有去國護隊早訓,也沒有給方諾請假,她直接去田徑場背單詞。

  球類活動場地就在田徑場護網(wǎng)外,詹森杰和一個男生正在單打回合賽。

  擊球的回聲傳遍了整個田徑場,林悅每背一個詞,耳邊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夾雜著詹森杰對死黨球技的嘲諷:

  “堅持?。∧氵€是這么菜!”

  “哈哈哈哈……”

  “穩(wěn)住?。⌒值?!”

  “努力沒有用,還得靠天賦!”

  林悅在各種詹森杰的各種花式嘲諷里頑強地背著單詞,明明就是嘲諷球友的語句,怎么越聽越像在嘲諷她呢?

  “dammit,dammit,真是dammit……”林悅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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