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郭用手指彈開眼前晃來晃去的大肚蜘蛛,這家伙剛剛抓了只小甲蟲,估計心里還在高興著,沒想到忽然間就禍從天降了。
落日的余暉灑在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大門邊上,勾畫出清晰的陰影分隔。可能是長期沒有人能找上門吧,這個荒匪的窩點竟然平靜得就跟農(nóng)閑時分的小山村似的,門口的哨崗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靠里的樹下有個黑人大個子,正捧著碗吸溜著糊糊。
這時,艾郭耳邊傳來遠處兩長一短尖銳的鳥叫聲。
這是艾郭教給弗吉他們的聯(lián)系方法,用草編成擬聲的口哨。這個法子是以前新兵營時老班長教的,這回算是“舊”學(xué)現(xiàn)賣了。
看來弗吉他們已經(jīng)到位了,艾郭做了個“動手”的手勢,身后兩個伙伴微微點頭,三人便從藏身的草叢中一躍而出。
“噠噠噠!”
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這傍晚密林里的幽靜。
剛才還在悠閑地喝糊糊的黑大個應(yīng)聲倒地,手里的碗伴隨著血花碎開在地上。
雖然來之前克洛普惡狠狠地要求要活的,抓回去給他折磨,但在艾郭看來,一旦投入戰(zhàn)斗,沒有徹底擊垮敵人之前,任何憐憫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槍聲如同春天的第一聲驚雷,把蟄伏的蟲蟻一下子震了出來。整個村子似乎一下子全都沸騰了起來。
首先迎面沖來的是兩只小牛犢般大的狗,那留著哈喇子的大口讓艾郭想起了當(dāng)天在巨人體育館看守自己的那只鐵憨憨。
可能是剛才躲著打瞌睡沒發(fā)現(xiàn)敵人的失職,讓兩條狗產(chǎn)生戴罪立功的想法,竟然無視前面槍口的火焰直直地沖了過來。
三十米的距離,對于狗而言也就是幾秒的問題。艾郭左邊的一個同伴打完一個連射,子彈全都招呼在地上了,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那發(fā)著腥臭的血盆大口便撲了上來。
那人被一下子撲倒在地,槍也丟在了一旁。
狗死死地咬著他一只胳膊,拼命地甩著。
艾郭回頭看著在地上滾成一團的人和狗,先是一槍打在狗的身上,等它松口抬頭的瞬間立馬補了一槍,敲碎了那顆讓人生厭的小腦瓜。
艾郭拉起地上的伙伴,正好右手邊的溫斯頓也把另一只狗給解決了。
但就是這么耽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給窩點里的人喘息的機會。
“砰砰砰砰!”
從房子里射出一梭子子彈,打在艾郭三人身邊,揚起了半人高的碎屑和塵土。
艾郭一邊舉槍還擊,一邊讓兩名伙伴趕緊登上旁邊的哨崗,這樣既能得到有效掩護,也能占據(jù)著大門的有利地形。
不過,也正因為剛才那兩只狗的意外,使得這正面的突襲如今只能變作強攻了。
三人的火力畢竟有限,但幸運的是對方的火力也不強。艾郭聽著槍聲,判斷出對面連發(fā)的自動或半自動步槍都不多,更多的是單發(fā)的霰彈或者獵槍,這才不足以對己方造成火力壓制。
而且,對面的準頭似乎也不行,好多槍都打在了離他們四五米開外的圍墻上。這也給了艾郭他們信心,可以依靠著哨崗,居高臨下地對射起來。
艾郭打了兩個精準的點射,把一個想直接沖過來的家伙給打翻在地,同時也把后面想跟上來的幾個家伙給嚇了回去。他趁著換彈夾的時機,秒抬頭觀察了一下,從窩點遠端不斷地有人往這邊趕了過來。
看來吸引火力的計劃是奏效了。
艾郭摸出兩個煙霧彈,這兩個玩意是克洛普“友情提供”的,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艾郭怕是過期貨,把插銷一拉,像燙手山芋似的就往外扔去。
果不其然,兩個彈一個啞,另外一個像是腸道不通似的“呲呲”了好幾下,這才從屁股噴出煙來。不過這煙和入夜后林中的霧氣攪和在一起,倒也起到了挺好的遮蔽效果。
就在兩方人隔著一道薄不薄,厚不厚的煙墻互相盲射的時候,窩點左側(cè)傳來一聲震響。
這也是克洛普“友情提供”的過期手雷,不過聽那聲響,作為震撼彈使用效果也還不錯。
在戰(zhàn)術(shù)手雷的幫助下,弗吉三人很快便從側(cè)面的圍墻突破了進來,一輪齊射掃倒了好幾個匆匆回防的荒匪。
艾郭見計劃得手,大喊一聲:
“我們上!”
哨崗里的三人同時扔出手雷,“轟轟轟”地三響,把剛想圍上來的荒匪給立馬炸了回去。與其同時,三人火力全開,不再像之前那樣單發(fā)點射地跟對方互耗,而是見面就是一梭子過去,力求第一時間斃敵。
艾郭的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在這時候顯得尤為關(guān)鍵,在他這種職業(yè)軍人中的精英眼里,對方就跟靶場的活動把沒太多區(qū)別,除了會發(fā)出叫喊和流血之外。
三人以艾郭為刀鋒,在煙霧中以三角隊形前行,速度不快,但就猶如熱刀切下黃油一般,所到之處,無可抵擋。
荒匪們似乎也意識到了對手的強大,再加上弗吉的側(cè)擊打亂了他們的布局,便趕緊收攏著隊伍,邊喊邊開槍地往窩點的腹地撤去。
窮寇莫追,這個道理再加上對窩點內(nèi)部環(huán)境一無所知,艾郭也不敢冒昧地放開腳步追擊,只是吩咐兩名伙伴謹慎搜點,小心被偷襲,然后一邊前進,一邊朝側(cè)面的弗吉等人靠攏,打算等人齊了之后再發(fā)動總攻。
“閃開!”
艾郭搶先一步把溫斯頓撞開,一顆子彈將將擦過他的頭皮,打在旁邊房屋的柱子上。
開槍的是躺在地上的一個荒匪,他的胸口已經(jīng)被打穿,肺部的血被擠著從鼻孔和嘴里噴出來。他把手里沒了子彈的槍丟開,嘴里用盡最后的力氣吼了一句,然后就斷氣了。
“他說的是什么?”
溫斯頓剛剛逃過一劫,但還沒等自己動手,對方就掛了,這讓他有些生氣。
另外一個同伴是個有墨西哥血統(tǒng)的小伙子,他翻譯道:
“那是西班牙語,你們都將要下地獄?!?p> “切,天堂都沒了,誰不是都得下地獄。”
溫斯頓往那死人身上唾了一口,說道。
正當(dāng)三人準備繼續(xù)向前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小木屋里傳來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