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
由于這幾天受苦太多,所以明央一回家倒頭就睡,就這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嗯嗯?!”
明央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拿起床頭的手機,這大清早的誰這么急著打電話,硬生生被嚇得抽筋!
院長?
明央一看來電顯示,立刻來了精神,揉了揉太陽穴后按下了接聽鍵。
“喂,明央啊。聽說你出院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要不要給你延長幾天病假???”
電話那頭是溫和慈祥的老翁音,因為明央的績效和名聲都不錯,所以院長一直以來對待明央也是客客氣氣的。
“我身體還行,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失明了。”
明央說的很輕松,畢竟他不是真看不見了,只是現(xiàn)在得裝瞎子。
“哦~只不過失明了呀。啥?!”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愣,什么叫只不過失明了?這是樂觀還是沒心沒肺???院長皺著眉頭遲遲不語,不知道該怎么接明央的話,到底該安慰安慰呢還是跟著一起樂呵樂呵呢?
“沒事的院長,咱們做心理醫(yī)生的雖說失明了,可咱有專業(yè)知識和從業(yè)經(jīng)驗,我相信只要和患者搭建心靈的橋梁肯定也能取得效果的?!?p> 明央說的很官方,也很理想。他也不想這么假,可是沒辦法,總不能和院長說自己是裝瞎吧?
“那好吧,啥時候能正常工作呢?”
“就今天吧!我過會就來!”
“那好吧?!?p> 院長半信半疑的掛了電話,他總感覺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問題在哪。
早上的八點是上班時刻的早高峰,七點,甚至是七點半還是安安靜靜的大街,一到八點就立刻熱鬧非凡。
為了熟悉日后的盲人生活,明央戴上了一副墨鏡,拿著醫(yī)院贈送的折疊棒就出門了。剛開始仍然十分機械,可慢慢的明央適應(yīng)了這種節(jié)奏。
成了盲人,似乎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原來擠地鐵連口大氣都喘不了,可現(xiàn)在卻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愛心座椅上,靜靜的看著這群上班族人擠人。
明央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的自己和眼前的這群人很像,站在地鐵上呼吸著別人吐出來的空氣,雙眼空洞無神,只是靜靜的發(fā)呆。又或者帶著耳機聽著音樂,可嘈雜的聲音不斷的侵?jǐn)_,又怎能安靜欣賞呢?也許只是為了短暫的與世隔絕。
嗯?又聽不見聲音了!
當(dāng)明央再次全身心陷入視覺時,他的聽力和嗅覺再度封閉。
“云輝醫(yī)院站到了!”
該走了!
明央連忙起身拍了拍皺巴巴的衣服,在他人注視下,氣定神閑的走出了地鐵。雖然明央裝的很像,可還是有人比較細(xì)心,心里驚訝之余開始懷疑起來,一個盲人竟然能在沒有幫助的前提下,準(zhǔn)確無誤的走出地鐵門,隨即拿起手機記錄下這一幕,對他們來說這很神奇。
回到地面,正是朝陽最干凈的時刻,不是那么熱卻又有暖人的溫度。
哦,我的折疊棒!
明央暗自直呼大意,怪不得剛剛下地鐵有幾個懷疑的目光,感情問題出在這里,還是不太熟練,還得多練練。
云輝醫(yī)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心理治療機構(gòu),里邊有幾十位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每日都會接待幾百位來自各行各業(yè)的患者。
“明央!你可算來了,我聽說你瞎了,現(xiàn)在好些了嗎?”
聽著這直爽的話,明央就知道是他在醫(yī)院里的好哥們,胡嵐。
果不其然,迎面走來的正是胡嵐,滿臉胡子直連頭發(fā),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胡子上長了個頭還是頭發(fā)上長了胡子。不過胡子中央的那雙大眼睛還是炯炯有神的。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就不能安慰安慰我?請問吃個飯啥的?”
“改天吧!在醫(yī)院就別戴墨鏡了,院長正在辦公室等你呢,要我扶你過去嗎?”
“可別!我自己能行!”
“好吧~”
看著明央一副拒人千里的嘴臉,胡嵐只好聳聳肩,不過心里還是想著等會悄悄跟著,防止出什么意外。
我去~這貨是真瞎還是裝的?
看見明央輕車熟路的走向院長辦公室,后邊悄悄跟著的胡嵐心里起疑了,看樣子明央是真的失明,可他怎么這么準(zhǔn)確的拐過每一個彎口,難不成他早就記住了步數(shù)?
“咚咚咚!”
“請進!”
“咔~嗒~”
“院長,我來了!”
“哦~明央??!”
一看見戴著墨鏡的明央,院長心里就涼了一半,這下醫(yī)院怕是要損失一個年輕力干的醫(yī)生了,都瞎成這樣了,別說給人看病,估計照顧自己都困難!要不要找個借口辭退他,免得浪費醫(yī)院資源呢?
嗯?
明央看著眼前的院長,雖然一臉慈祥的微笑,可明央竟然能讀到院長的心聲。
他竟然準(zhǔn)備辭退我?!
盡管失明對醫(yī)生來說是很殘忍,可明央這不是真瞎,難受的是無法將真相講出來。
得想個辦法!
“眼睛怎么樣了?”
院長繼續(xù)開口了,估計是想好了辭退理由,開始一步一步施壓了。
“眼睛還行,不痛不癢,對生活和工作沒什么影響!”
沒影響?
院長有些頭疼,這明央看起來還年輕怎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院長,您還有事嗎?要是沒有我就要回去工作了!”
“好吧?!?p> 院長輕嘆一聲,還是放走了明央,那就讓他再試試看,如果績效不差就接著工作,待遇不變。
熟悉的辦公室,再次來臨卻是一個月后。實木桌子上布滿了細(xì)細(xì)的塵埃,黑色皮制辦公椅都蒙上了一層灰,拿手一抹還真不少。養(yǎng)在墻角三腳架上的多肉植物,由于缺少照顧,現(xiàn)在都顯得有些干枯泛黃。
“咚咚咚!”
“請進!”
明央正掃著地呢,敲門聲突兀響起。誰呢?在這醫(yī)院里除了胡嵐也就院長能聊上幾句。
“明央醫(yī)生,有人預(yù)訂了你的治療,估計會在下午過來,還請你做好準(zhǔn)備!”
原來是前臺的護士小姐,可是院長囑托的,畢竟一個多月沒工作了,所以特地命人過來交代一下。
我好歹是專業(yè)的,怎么可能忘記本職工作嘛!不過,我這剛剛復(fù)位,怎么就有人預(yù)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