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其實(shí)我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我原先想的是,也不改了,就叫原來的名字,可綠蕓既提了出來,我又改了主意。
我想了想,道,“倚梅就叫書蕾,翠兒叫碧痕?!笔O碌乃膫€小丫頭分別叫妙靈、妙清、妙玄、妙音。
但愿她們換了個名字,能忘卻從前的舊主,安心在這里生活吧。
回到屋內(nèi)剛坐下,準(zhǔn)備拿起針線繼續(xù)方才的活計(jì),就見以蕊拿了個盤子,上面放了些不知什么東西。
“我們以蕊姑娘忙活了一下午,這是忙出結(jié)果了?我到想要問你,咱們有沒有小廚房,你是如何熬得這陣陣藥香的?”我笑著打趣她。
沒想到她到是一臉認(rèn)真,“奴婢給你做了些好東西!并不需要用到炭火的,只用熱水就行泡著就行!”
我的好奇心瞬間被吊了出來。
只見她拿起其中一個小布袋,一字一句的解釋道,“我瞧著您今天又把針線拿出來了,想來這個花色的布料應(yīng)該是給老夫人做的,那定是要做許久的,”
我贊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丫頭進(jìn)步不少!
“我擔(dān)心您的眼睛,知道您怕藥苦,就琢磨著做了這個藥袋,只需睡前將它打濕,敷在眼睛上即可?!?p> “這可太好了!”我差點(diǎn)兒拍手叫好!以蕊真是我的寶貝!“只要不喝藥,怎么都成!”
以蕊笑著,小聲嘟囔,“就是熬了湯藥來,這里可沒槐花林讓你倒了?!?p> 說到這里,我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原來從前把湯藥偷偷倒掉的事以蕊都知道的,我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笑不說話,急的劉媽媽在一旁趕緊問以蕊緣由,聽罷直憋得她老人家滿臉通紅!
這兒正笑話著我呢,綠蕓適時進(jìn)來可算解救了我一把。
“小姐放心,都安排妥當(dāng)了?!?p> 以蕊趕忙放下手中的托盤,給綠蕓倒了杯熱茶。
綠蕓道了謝,繼續(xù)說道,“四個小的好說,放在了外院干些灑掃洗衣的活兒,”
“那兩個最是要緊,碧痕原是廚房的,老子娘沒有一個在府里的,現(xiàn)下咱們也沒有小廚房,先讓她跟著以蕊,萬一要有什么了,吃食上也有以蕊把著關(guān),”
以蕊點(diǎn)點(diǎn)頭,綠蕓又道,“我看她性子到是活潑,和大家也處的來,若是個好的,日后說不定能放在外面。”
綠蕓的意思我明白,放在外面不是讓她去外院兒,而是方便打探府里的各種消息。
“書蕾呢?”我問。
綠蕓深吸一口氣,將聲音壓了下來,“她原是太太身邊的,是個家生子。”
屋內(nèi)的氣氛瞬間降了下來。
我緩了緩,安慰她們到,“無妨,來都來了,日子總要過下去的。”
綠蕓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姐說的沒錯,書蕾說,原本和她一起的還有一位灼桃姑娘,小姐您沒選上,就回去了?!?p> 聽到這里劉媽媽看向我的眼神里似有崇拜,我心里的想法卻是,要是兩個都沒選上就好了。
“奴婢安排她跟著我保管小姐的衣服首飾,當(dāng)然,那些箱子是決計(jì)不會讓她碰的?!?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綠蕓的安排很妥當(dāng),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書蕾,若她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難為她,以她的年紀(jì),再過個兩三年嫁出去也就好了,可若她心思不正,那就是自討苦吃了。
聊完那幾個丫頭,以蕊問我,“小姐,您這是給老太太繡的什么???”
“老太太?”劉媽媽不等我回答,便顯得有些生氣。
這也不怪她,這兩日,我日日去給祖母請安,都被她身邊的方媽媽給攔了回來,不是說已經(jīng)睡了,就是身子不適,總之就是不見。
這樣下去,怕是沒兩日,我這從小外出清修為祖母祈福的幌子可就扯不下去了。
說到這位老太太,我也只能搖頭苦笑,跟別說像護(hù)雞崽似的護(hù)著我的劉媽媽了。
“準(zhǔn)備繡兩條抹額?!蔽矣醚凵癜参恐鴦寢?,“雖說她老人家現(xiàn)在不待見我,但我總是小輩,若我拿出滴水穿石的勁兒來,說不得哪日她也能跟我笑著說會子話了?!?p> 在府里過活,老太太和太太這兩關(guān)是必須要過的,不然如何能立足?
劉媽媽憐惜的望著我,我知她心疼我,便將她拉過來、坐下,“媽媽不必為我擔(dān)心,我這不是還有你們呢么?況且咱們剛來,往后的日子也許不似咱們想的這樣糟呢!”
劉媽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我了一個寵溺的笑,“您放心,咱們幾個定會護(hù)著您的!”
我看著她們?nèi)耍睦镉信骰^,有她們陪在身邊,我總是不會孤單的。
綠蕓暖和過來,倒了杯茶給我,“還有一事,咱們需要找個人給樓主傳個信兒、報(bào)個平安么?”
以蕊想了想,問道,“可我們沒人啊,外院的小廝如何使得?”
綠蕓回她,“我私下想著,可以找老爺幫忙。”
是啊,這事只能找父親了,不然還能找誰呢?
我默了一瞬,道,“還是再等等吧,盯著咱們的人不在少數(shù),剛剛安頓下就有所行動,太打眼?!?p> 綠蕓點(diǎn)頭稱是。
我見時間也不早了,就讓她們都下去休息了。只以蕊還惦記著幫我敷藥,非要見我躺下敷好才肯罷休。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想著姨母和師傅現(xiàn)在都在做什么,是不是也想我想她們一樣想我,但又不想她們太過為我擔(dān)心,矛盾著,糾結(jié)著,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這日,去白氏那里請安回來,長姐便親切的挽著我的胳膊,說是要來我這里坐坐。
“家里好不容易有了個姐妹,我們?nèi)舨蛔邉幼邉迂M不生分了?”
“姐姐說的是?!?p> 她臉上掛著俏皮的笑意,似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妹妹這幾日出門,身邊的人竟換了,我記得,前兒個那個是叫綠蕓的吧,這人我到瞧著眼熟。”
書蕾跟在我身后低頭不語,我盡量表現(xiàn)出受驚的樣子來,“書蕾、哦,也就是原先的倚梅,是母親賜的,自然事實(shí)妥帖,不知比綠蕓好多少的,”
又面露難色,“原本母親賞了兩個的,只可惜我太愚笨了些,選人的時候竟不知道要問問,平白的讓另一位回去了,辜負(fù)了母親的一番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