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說過宮里有位舍美人？”平樂問道。
“舍美人？”程蔚鄒鄒眉頭，搖頭道:“未曾聽說過?！?p> 他說完，不解的凝視平樂，問:“她是何人，你問她做什么？”
“好奇?！逼綐返?“她曾經(jīng)拿一美食放置在貴人面前，讓其看著她吃，后來他們就打起來，那時(shí)我就尋思著，她讓人看著她吃，別人看著她吃，就算再生氣也不會(huì)沖上去打起來失掉面子吧？除非另有隱情使他們打起來?！?p> 屋子頓時(shí)沉默，程蔚聞言沉默的正坐起來，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你怎么了？”平樂疑惑的問。
“舍美人我沒聽說過，但你說拿美食讓其看著她吃，惹眾人打起來的那個(gè)人我倒是聽我父母閑聊過。”程蔚道。
平樂聞言神色帶上些好奇。
程蔚微笑久久不言，挑著眉炯炯有神的看著平樂，道:“如果你想知，我可以給你說，但，”
他說著，嘴角的笑意更濃，道:“你以后也得回答我的問題，不準(zhǔn)撒謊或者轉(zhuǎn)開問題?！?p> “那就算了?！逼綐藩q豫了下，回答道，說罷，她站起身搬起椅子往程蔚邊一放，“把手伸出來，我替你看看你身體如何了。”
“你想知?！背涛狄蛔忠蛔终f得緩慢。
平樂很干脆的回道:“我是想知，但你讓我以后遇到你的問題都讓回答，我做不到?！?p> 程蔚道:“這次替我把脈要不要錢？”
平樂剛伸出的手頓了頓，道:“這次要錢我會(huì)提前跟你說的，看你同不同意，替你把脈看身體是我送的臨別禮物。”
程蔚道:“你居然要送我臨別禮物，那我也送你一件臨別禮物，我跟你說舍美人的事情吧?！?p> 程蔚之所以來盛世書院是因?yàn)樗惺乱獊恚皇呛芮珊虾退妨T了。
平樂笑了笑，很認(rèn)真的看著他，等著他說。
程蔚看了眼平樂臉上的笑意，門外的天空，陰云一片暗沉沉，如同他此刻的內(nèi)心。
他怎么覺得自己上了平樂設(shè)下的套，什么臨別禮物只是騙人，只是為了讓自己內(nèi)心有絲愧疚，把舍美人的事說出來而已。
“隱情就是他們因?yàn)橄氤悦朗炒蚱饋砹??！背涛档?“這件事很少人知道，也從沒有被史官記載，張丞相下令不許任何人討論，所以，你從哪里聽來的故事？”
“我從一本書上瞧來的?！逼綐氛f著問道:“張丞相不許任何人討論是為何?。窟@件事難道與他有關(guān)？”
“因?yàn)閺堌┫喈?dāng)年就參與其中?！背涛到忉屩滩蛔⌒Φ?“你能想得到，一個(gè)丞為一吃食竟然聯(lián)同他人和舍美人打起來嗎？”
“那美食有那么好吃嗎？”平樂道。
“好不好吃，我不知道。”程蔚譏諷道:“但我絕不會(huì)為了一道美食和別人斗毆?！?p> 他沉默一瞬，幽然嘆了口氣道:“貪吃到這種地步，真讓人瞧不起，這也是張丞相唯一讓我覺得可笑的地方。”
平樂道:“聽你這么說，那美食定是很好吃。”
程蔚:…
怎么關(guān)注點(diǎn)在吃的上面了？
這也不太符合她的風(fēng)格了。
他所認(rèn)識(shí)的她，是對(duì)吃食不怎么上心的人。
平樂道:“他作為丞相什么沒吃過，為什么就為了那道美食貪吃起來了？那道美食一定很好吃，可惜無緣一吃。”
“你什么時(shí)候那么在乎吃食了？”程蔚道。
“我一直都在乎啊，只是來盛世書院路上用的吃食沒有多好吃?！逼綐费劬α辆ЬУ?“我發(fā)現(xiàn)趙韞的廚子不錯(cuò)，打算挖走他?！?p> “呃?！背涛荡驌舻?“據(jù)我所知，趙先生的廚子對(duì)他很忠心，你是挖不走他的。”
“試試吧。”平樂很樂觀道:“不試怎么知道呢?！?p> 平樂替程蔚把脈完后，見他身體沒有問題，叮囑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離開后她回到程蔚的院子門口，看了眼隔壁金小八院子，想了想去金小八的院子看了看。
屋子廊下掛著一盞黃色八角宮燈，有微風(fēng)吹來，燈籠徐徐轉(zhuǎn)動(dòng)，平樂站在院中也沒有進(jìn)屋，她看了眼燈籠上筆墨還算新且扭曲的一行字。
平樂微瞇了眼走近幾步，踮起腳看著那行字。
“上陽見李月娘?！?p> 月娘兩字在燈籠上和一座山重疊起來。
平樂微微笑了起來，她的眼中盡是疑惑，李月娘是誰？金小八是看到這行字跑到上陽去了？
上陽…
“上陽，上陽？”平樂斂眉，道:“金陽？建陽？陽？”
為什么她遇到那么多帶陽字的地方？要認(rèn)真追究起來好像還和她有那么一絲關(guān)系。
平樂蹙起眉間。
……
上陽——孟家。
孟家收藏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珍貴藥材。
夜深沉沉，孟家庭院安靜得只有輕微的風(fēng)聲。
李月娘斜眼瞧著安靜的庭院，再看一眼被她用小刀威脅的丫鬟。
丫鬟滿臉驚恐慌張，看著距離她脖子很近的小刀。
“你家老太太住這個(gè)院子？沒有花草觀賞？”李月娘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你家孟老太太不需要人伺候？為什么這院子竟沒有一個(gè)下人守夜？屋子又為什么那么安靜？”
丫鬟轉(zhuǎn)了轉(zhuǎn)了眼珠子，郁悶道：“老夫人為什么要住在這我不清楚，我只是個(gè)下人。
還有平日里老太太最喜歡安靜，不喜歡有人在她面前礙眼，所以她身邊除了一兩個(gè)伺候她的老人，也沒什么下人，當(dāng)然也就沒有守夜人了?！?p> 說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如今天色已晚，那兩個(gè)老人也應(yīng)該退下了，所以屋子才那么安靜吧。”
李月娘聞言再仔細(xì)瞧了瞧她的神色，并未見有任何不妥，李月娘一手劈暈了她。
將她藏好，李月娘步子輕快來到唯一亮著燈的房間，燭火幽幽映得一室昏暗沉悶。
一張四方桌子，一張古色古香的床再無其他擺設(shè)。
李月娘暗道上當(dāng)了。
孟家不窮，也是富貴人家，孟老夫人為何住在這種地方，正想離開，只聽前院傳來腳步聲，聲音沉悶。
她看了眼開著的窗扉，目光透過窗，見到月色淡淡的輝光如一層朦朧的薄紗般，而在地上斜映著三四個(gè)影子。
“易兒你瞧瞧你都瘦了。”一道男聲傳到李月娘耳里，她鄒了下眉頭，逃跑的路面向庭院，一但出去肯定會(huì)直接撞上，此時(shí)最好的辦法躲起來就是靜觀其變。
格子雕花的門扇被推開，進(jìn)來一對(duì)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