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去淋雨的威脅太可怕了,寒冷風雨落到身上,定會是身體冷得像塊冰,最后傷寒一場。
趙韞微抿嘴,看了眼轉(zhuǎn)身走到門口的全大夫。
有下人上前攔住她,道:“全大夫求求您跟奴婢去一趟吧?!?p> “讓她回去。”趙韞聲音堅定的說。
下人隔著門望了眼他,最終沒有說什么。
全大夫卻走了回來,道:“今夜我過來的時候見到一群人,跟著他們一段路,然后跟丟了?!?p> 說罷,她立即離開。
趙韞臉上露出疑惑思索的表情。
阿謹?shù)?“公子,奴婢現(xiàn)在去找人來保護公子。”
趙韞點了下頭,旋即說道:“不用,你安排人去保護全大夫即可,再安排人準備馬車跟著我去景院一趟。”
“是。”阿謹應(yīng)到,出到門外安排人。
趙韞對佇在屋外呆頭苦著臉的下人,道:“如今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先帶魯大夫去景院看看能不能醫(yī)治那位病人,還有告訴院首待會我會去景院一趟,讓他等等我。”
下人點點頭行了一禮打開傘往雨中跑。
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又是怎么樣的一群人大晚上在他院子跑?
還有顧錦生為什么連行李都不拿就離開了?
三者是不是存在有關(guān)聯(lián)。
趙韞踏著步子緩緩在屋子中走著,滿心疑惑的思索著。
另一邊景院因為鬧鬼一事,剛剛經(jīng)歷人仰馬翻后,都陷入了一片凝靜中。
大夫下人們跪滿一地,他們瑟瑟發(fā)抖,有幾個學(xué)生們滿是驚懼的對望一眼,臉上的驚恐是怎么收都收斂不了。
他們看了眼在床頭微彎腰站立的李院首。
李院首滿臉凝重,擔心的望著躺在床上,面上手上透著蒼白的程蔚。
真像人死后透出的白。
想著,他看著診治程蔚的魯大夫。
他搖搖了頭,放開把在程蔚脈上的兩根有繭的麥色手指,再次搖搖了頭。
李院首頓時人就不好,凝重的表情散去,震驚問道:“魯大夫,他怎么樣了?”
魯大夫道:“還是早點準備好后事吧。”
李院首瞳孔睜大盯著魯大夫,滿身的怒氣,大聲喝道:“無論如何你都得救活他!”
魯大夫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李院首閉了閉瞪得有些酸痛的眼睛,只覺得喉嚨一陣難受,有眼淚在眼里要打轉(zhuǎn)。
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還是程家夫人唯一的孩子。
他還沒有娶妻生子好好過這一生就要離開世上了,叫自己如何能接受。
“無論如何都得救活他?!崩钤菏捉^決道:“不然各位就陪他一起去。”
跪在地上的大夫瑟瑟發(fā)抖,本來也在瑟瑟發(fā)抖的下人們瞬間不抖了,心情復(fù)雜,目光也復(fù)雜的望了眼跪在身邊的大夫們,好好的人生就因一人一話就毀了。
人其實比鬼更可怕吧?
至少今晚鬧的那個鬼沒有想要了他們的命,就只說欠她的,她會一樣樣討回來,那么沒欠她的,應(yīng)該就不會管了吧?
想到這里恐懼的心消去了幾分。
“其實還有一人沒有來?!濒敶蠓蚩戳搜酃蛟诘厣虾ε碌拇蠓騻儯睦镆稽c懼怕都沒有。
原因是他趙韞的人,趙韞有能力保他,最終他頭上不會有什么事,可看著地上的大夫們總歸不忍。
猶豫了會,總歸將人牽扯進來,開口說:“顧錦生沒有來,她的醫(yī)術(shù)比我高,也許能救活程少爺。”
“找過她了,下人回話說她不肯來?!崩钤菏装戳税刺栄?,覺得很痛苦,有趙韞保她,自己不能拿她怎么樣。
“院首大人,我說的是顧錦生,建安顧家義女。”魯大夫提醒道:“雖然她已經(jīng)下山了,但去找找看,萬一能在程家少爺去之前,找到她,否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院首面部帶著不可思議看了眼魯大夫,滿臉喜悅仿佛已經(jīng)見到程蔚好了一樣,道:“我怎么沒想到她呢?”
“快去把顧錦生找回來!”李院首說:“她下山定是要投宿,下山后首先找客棧,你們抄近道下山?!?p> 一名站著的學(xué)子立即站出來,道:“大人,我們先前已經(jīng)派人去找顧錦生了?!?p> “你真是聰明,懂得去找顧錦生為程家少爺治病?!崩钤菏仔χ嬲\夸道。
“大人我們找他,不是因為程家少爺,而是為了一殺人案,有個廚子死了,她牽扯在里面,她是最后一個可能看過死者的人。”管理書院安全的學(xué)子回。
李院首鄒緊眉頭,道:“先把人找到診治程家少爺再說?!?p> “大人。”有人進屋道:“住在書院里頭的先生都來了。”
“打開正堂門,讓他們到正堂?!崩钤菏卓戳搜鄄畈欢嘁獢D滿人的屋子,再看了眼程蔚道:“所有人都記住,他的病不能傳出去?!?p> 那進來傳話的人一愣,道:“可那里不是鬧…”
那個“鬼”字在李院首滿臉怒氣下,被硬生生吞下,那人恭敬道:“是。”
“下人都給我下山去找。”李院首吩咐道。
“是。”下人們一走,頓時屋子空曠了不少,燈火幽幽的映在屋子,李院首看了眼魯大夫,拱手行了個禮:“請您一定要拖住他的命,等到顧錦生來到?!?p> 魯大夫點了點頭,李院首憂郁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要離開。
學(xué)子欲跟著,李院首邊走邊說:“你們在這里等著?!?p> “魯大夫,那個顧錦生的醫(yī)術(shù)一定能治好程家少爺?shù)陌??”有相識的大夫見李院首走了,起來摸了一把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問。
魯大夫望了眼他,走到桌子邊,看著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提筆寫藥方,回道:“聽天由命,做好心理準備?!?p> “?。俊贝蠓驊K白著臉,眼神凄慘望著屋頂,仿佛人生已無望。
……
雨滲透了衣服,袖子突然被用力拉住。
平樂停住了腳步,站在窄小的小道上,望了眼飄下雨的墨色天空,樹木雜草被吹得沙沙作響,四周不見光只有黑。
身在此處只覺得詭異,身上的汗毛豎起,心上起了一絲恐懼擔心,深吸一口氣開口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