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影在家里和趙大姐兩婆孫玩耍。那邊,李大頭只得垂頭喪氣地帶著鐘桂芳,開車回內(nèi)江。
在車?yán)铮姽鸱急г?,“你說你,這樣子回去算怎么回事?還說,帶人家游這長寧周邊的景區(qū)。別的不說,來都來了一趟,蜀南竹海都不去,回去都不好跟熟人說我去了回長寧。”
李大頭的心里正煩燥,很想吼過去,閉嘴。轉(zhuǎn)念想到是說過帶她與趙影游玩周邊幾天,趁這個假期的天氣好。
只是,沒想到趙影一點面子都不給??磥?,鐘桂芳說的:她與小影是很好的關(guān)系。這話有很大的水份。
“我不是以為能約到小影嗎?現(xiàn)在,沒心情。”
“哦…離了趙影不要活了。她有啥子好,不就是漂亮點。漂亮的女人都輕浮,不然,她能不到年齡就結(jié)婚。再說,她八字可硬的很,克人。”
鐘桂芳側(cè)身,對著李軍道,“大頭,你看,她出生幾個月就克死她媽,后來又克死收養(yǎng)她的阿婆。再后來,又克死親奶奶,親妹妹?!?p> “那都是鬼扯。現(xiàn)在是啥子年代,誰信這個?!?p> “別個可以不信,你,你還是相信一下的好。做生意,哪個不信哪個霉?!辩姽鸱枷肓讼耄终f:“你不信,你年年拜啥子普薩?!?p> “你不是說與她關(guān)系很好,你還說人壞話。”李軍懷疑地看鐘桂芳一眼。
“關(guān)系好還關(guān)系好,關(guān)系好,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她好話呀。反正,你愛信不信。當(dāng)初,她那個村里的人都這么說,說是十個算命先生九個都說她命硬。她的家里人對她都不好,不喜歡她?!?p> 李大頭心里替趙影不平,心想,“那是她長得太漂亮了,又生錯了時代。如果是現(xiàn)在,妥妥地國際大明星,比那個什么章漂亮太多了?!鞭D(zhuǎn)頭又想,“不能說她漂亮,應(yīng)該說是美麗,這么多年過去,她比讀書時更有味道了?!?p> “喂,你聽我的,你不想只是我們兩個,那咱們再約點人,去哪里玩兩天再回去。出來了一趟,不要整得灰溜溜的。女人嘛,哪里都有,又漂亮又年輕的都到處都有。趙影年輕那會兒再漂亮,現(xiàn)在也沒區(qū)別了,老女人一個。說不定啊,都絕經(jīng)了?!?p> 李軍沒心思跟鐘桂芳說話,心想,陪你這矮肥圓玩,我還不如回去看孫子可愛的小臉蛋。
想到孫子,郁悶的心情都好些了。李大頭腳下不由地加油,前面四個圈的銀色轎車一陣風(fēng)似地朝前方飛馳而去。
“你慢點,開那么快干啥子?又不是去投胎?!?p> “別跟我說話。我得趕回去。”李大頭聽著她的話,不舒坦。心想:嘴巴這么臭。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想著讓她撮合他與趙影。
飛馳電轍地回到內(nèi)江,在JX花園大門放下鐘桂芳,李大頭調(diào)頭回他自家的小區(qū)。
鐘桂芳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撇嘴,心里啍了一聲,邊進小區(qū)邊在心里嘀咕:你看不上姑奶奶,姑奶奶也看不上你了。不過無聊,混一處晃時間。反正,出來玩,也不要老娘花錢買單。
她想到玩,又想起趙影的那張妖精臉,呸…再漂亮又如何?還不是命不好?
鐘桂芳進屋,包一甩,高跟鞋一脫,歪倒在沙發(fā)上。屋里很冷清,兒媳婦也不讓她看孫子,想想這次出門,真是太掃興了。
只有那個臭女人了,幾十年的臭脾氣都不改。自以為是,傲著吧。看她傲到幾時,沒有娘家兄弟可靠,現(xiàn)在又死了男人。她看啦,臭女人吃苦的日子更在后頭。
李軍開著車進了JANW的大門,在自家樓下的車位上停好車,轉(zhuǎn)身去了另一棟樓的大門處,按601的可視對講機。
沒聽見人聲,只是大門的門鎖“咔嗒”的一聲,開了。進門,再進電梯,上樓。
到6樓,電梯門打開,李軍走出去,看一眼,門開著。進去,邊脫下西裝掛衣架上,邊眉開眼笑地看著沙發(fā)那邊。
前妻正無聊地邊玩手機,邊拿眼看著小孫子在沙發(fā)上自己摸餅干啃。
小娃娃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放光地看著李軍,顯然認(rèn)出了來人是誰。
他正咧開嘴笑,露出一口小米牙,不咋清楚地喊:“爺爺”,邊朝著爺爺撲騰,餅干屑跟著往外四處撲騰。
前妻(張燕)丟下手機,快手抓住孩子的肩膀,提他起來往他爺爺?shù)膽牙锼汀?p> 李軍邊擺手邊道,“棟棟…乖…爺爺洗個臉,洗個手再來逗你玩?!?p> 聽著洗手間的水流聲,前妻(張燕)坐下來,將手機撿起放在沙發(fā)背上,孩子放在鋪了卡通墊子的地上,任他自己亂爬,亂滾。
聽水流聲沒了,那個黑胖黑胖的男人走出來,抱過孫子,坐單人沙發(fā)椅上,邊逗孩子說著兒童語,邊拿眼瞟她。
張燕看他一臉心虛的表情,漫不經(jīng)地問:“干什么虧心事了?”
“怎么可能?我咋子可能干啥子?”
“那你心虛過屁!看你眼神,姐姐就曉得你肯定干了點啥子事,不是虧心事就是不靠譜的事?!?p> 停頓了一會兒,看前夫躲閃著,裝模作樣地逗弄孩子,張燕提了點音量,“快說吧,趁我現(xiàn)在有那么點興趣的時候。”
想了想,又道,“不忙不忙,讓姐姐猜猜…嗯…你這家伙不會跟那個矮肥圓弄出了點什么吧?”
說到這里,張燕重重地拍了一下沙發(fā)扶手處,狠聲道,“黑胖,你敢整出個孽子,給揚揚整出個弟啊妹的,信不信姐將你弄死了扔沱江?!?p> “信,咋子不信。”李軍沒好氣地瞪一眼前妻,“能不能不要給我亂取外號?!?p> 他剛坐下,又站起來走到飯廳里的對著餐桌的儀容鏡前照照,“哪里好黑,又哪里有好胖?現(xiàn)在,外面哪個男人沒點肚子。這不是沒到冬天,等捂過一冬,我又白了。”
李軍看著鏡子里的人,是不比年輕時候了,怪不得…小影沒搭理他的意思。
又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前天的事情,去長寧的路上的興奮,剛見小影的震驚,喜悅…哎…那時有多歡喜,現(xiàn)在就有多失落。比當(dāng)初知道她離開了學(xué)校還難過。
孩子小手扯他的褲腳,李軍回神,壓下心事…又笑著抱起爬到這邊的孫子,逗他玩,指著鏡子里的小孩子問,“棟棟…看看…這個小家伙是誰?咋個那么像小棟棟呀!”
孩子也掙扎著朝玻璃鏡面墻撲,等爺爺抱他走近,可愛的小胖手指指著鏡中小孩的臉,依依呀呀地說不清楚。
眼睛里的驚奇讓爺爺奶奶的笑聲響了起來。
“切…”張燕心里叱笑一聲,搖頭,看著逗孫子的前夫,視線著重地落在他的腹部,心想:你那叫一點肚子,比別個五六個月的孕婦的肚子還要大。
不稀得狠狠地打擊你,看在你還要掙錢養(yǎng)孫子的份上。
于是,張燕沒什么誠意地說:“行了行了…你不是很胖也不是很黑。”
她指指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來來來…坐過來,讓棟棟自己玩。
你還是先跟姐姐講講你跟矮肥圓的二三事。
這幾天,你又帶她跟一幫朋友上哪兒鬼混了?
反正,我再次申明,只要不搞出雜種來,姐不理會,隨便你們咋個混。否則…”
李軍再次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前妻,“沒得那回事。當(dāng)真的。我咋子可能看得上她。
跟她來往,帶她跟一些同學(xué)朋友玩,也是因為她大哥…你曉得的,大家都做生意,不好得罪人。”
頓頓,“你不要亂給別個取外號,被人知道了,結(jié)仇。”
“我只是在家里說說,哪個會去外面得罪人?!?p> “我不是怕你在屋頭說習(xí)慣了,在外面一時沒注意,順口就說出來了,得罪了別個也不曉得。
那年子不就是亂喊別個的外號,讓人罵了一頓,這么多年也沒招呼了?!?p> “說得好像誰稀罕她招呼似的。別扯開話題,快說?!?p> “哎呀,你小聲點。”李軍用眼神示意前妻看地上,低聲道,“棟棟打瞌睡了?!?p> 他說著,看了一會兒,見孫子真的困了,輕輕地抱他起來,拍撫著孩子的背,站起來在廳里慢慢地晃悠,哄孫子睡覺。
過得一會兒,孩子睡熟了,抱著進主臥,放在嬰兒床里,又輕手輕腳地出去,輕輕地帶上門。
客廳,張燕正靠在沙發(fā)上思索:李軍到底咋子回事?不會真的要開第二春吧?
看他沒有一臉春風(fēng)春情,不像有第二春的樣子。倒有幾分失落,是跟朋友心里有了點胳瘩?還是…
她又仔細(xì)打量站衣架處的前夫,心里不竟咯噔一下,不會是失戀了吧!?
張燕不自覺地驚呼出聲,李軍驚嚇般地回頭望著前妻,瞬間又回神,又忙轉(zhuǎn)過頭去,邊取西裝邊道,“我回去了,你注意著棟棟。”
可他穿西裝,套袖子時居然沒套進去。不對勁。
張燕跳起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拉他到沙發(fā)前,按著坐下。
李軍邊掙扎邊道:“我累了,回去睡一陣?!?p> “不行??旖淮钦l?”
“什么是誰?”
“使你失落的那個人,是哪個?我認(rèn)不認(rèn)識?”
“沒得哪個。我走了。”
李軍脫開手,著急忙慌地離開。
張燕若有所思地看著前夫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之外,他居然忘記了關(guān)上大門。
“太不對勁了…看來晚上得打個電話給矮肥圓,問問咋回事?!?p> 張燕是一點不擔(dān)心鐘桂芳不肯說,除非女主角是她,但誰跟張燕賭一座城,她也賭前夫與鐘桂芳不可能有一腿。
如果他們有事,鐘桂芳早就會要死要活地鬧著嫁給李軍。雖然吧,年輕時的那些年,她是用狼一樣的目光盯過李軍這塊肥肉,但自從,張燕嫁給李軍以后,她就不敢胡思亂想了。
張燕的家世比起鐘桂芳,那是要強一些的。后來,她與李軍離了婚,鐘桂芳已經(jīng)離兩回了。
雖然,鐘桂芳現(xiàn)在是看著又有那么點心思,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倆不可能。
玩雖然是經(jīng)常玩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扯扯閑篇,但鐘桂芳可一直沒入過李軍的眼,更別說入心,讓他失落了。
張燕暗自決定,一定要找出那個人來,不管她是千年狐貍精還是沒什么道行的小妖精,可都別想逃過她的火眼金睛。黑胖子也別想逃過她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