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關(guān)于力的哲學(xué)
這次楊七巧站起來，手上卻多了一個金牌。
這金牌金光閃閃，直閃得冒頓和歐陽鬼子臉色卡白。
兩人急忙離了座位雙雙跪下，開口道：“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七巧卻是立得筆直，絲毫不曾動彈，開口道：“金牌現(xiàn)身，如朕親臨?！苯又溃骸拔业猛跎腺n此金牌，冒頓元帥可有異議？”
冒頓急忙道：“不敢！殿下有何吩咐，盡管開口，冒頓定當(dāng)拼死效命！”
歐陽鬼子臉上顯露一絲無奈，輕聲道：“巧兒，不可?！?p> 楊七巧絲毫不為所動，沉聲道：“我決定將這些營妓發(fā)還王上。此時暫且存于我營中。你有異議？”
冒頓頓時色變，忍氣吞聲道：“臣謹(jǐn)遵王命！”
楊七巧頓時吐出一口氣，收了金牌，面色竟然也恢復(fù)了往日儒雅氣色，親自上前，虛虛地將冒頓和歐陽鬼子扶了起來。
冒頓一張臉如喪考妣一般的沮喪。
歐陽鬼子才要與冒頓說話。
冒頓已經(jīng)扭頭告辭走了。
楊七巧不由得看住歐陽鬼子。
歐陽鬼子又要閉上雙眼，楊七巧卻是一下子將歐陽鬼子的胡須揪住了。
歐陽鬼子頓時入不得定，裝不得死狗了。一疊聲地道：“巧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p> 楊七巧道：“你明知道我對這樣的營妓制度深惡痛絕，你為何還將人帶來故意氣我！”
歐陽鬼子深深一撫掌，含笑卻不說話。
楊七巧猛然醒悟：“你是知道我要千方百計阻止，故意帶來激我？”
歐陽鬼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
楊七巧命掌上百根明燭，一時節(jié)中軍帳里亮得如同白晝。
歐陽鬼子抖索起精神：“看來你是不要我入定了?！?p> 楊七巧嘻嘻一笑：“我有很多事要向老師請教?！?p> 歐陽鬼子道：“是關(guān)于云三少?！?p> 楊七巧道：“每每我問起云三少，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今夜你可否與我談?wù)勗迫佟！?p> 歐陽鬼子點頭：“可！”
楊七巧道：“我今夜陪老師辟谷夜談?！?p> 歐陽鬼子點頭：“談?wù)撋袢?，?dāng)辟谷?！?p> 楊七巧頓時道：“云三少當(dāng)?shù)蒙袢?？?p> 歐陽鬼子道：“中原云家，歷史久遠。只是當(dāng)年姜子牙封神未曾封到?；蛘哒f，姜子牙當(dāng)年很多人都未曾封到，故而始終稱為人也?！?p> 楊七巧點頭：“卻也有理，封上神，就是神。所以這人世間有了階級之分?！?p> 歐陽鬼子繼續(xù)道：“云家代代公卿，世世讀書人。只是到了漢代，云家第多少代已經(jīng)記不清，出了一個叛逆者，據(jù)說是天上禍秧投生。欺師滅祖，帶來一場家族浩劫。其子被岳母在觀世音菩薩面前告了玉狀?！?p> 楊七巧皺起了眉頭：“在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面前告了玉狀？”
歐陽鬼子道：“其時天地惡風(fēng)暴雨，岳母背了觀世音菩薩雕像，直背到云家門前，發(fā)下誓言，我咒云家三代不榮昌?！?p> 楊七巧不由得面露憂色。
歐陽鬼子輕輕嘆口氣：“可憐云家自此三代人，其子活八十三歲，受盡千般折磨，厲六天六夜，無疾而終。其子之子，恭敬善良，終生不得志，雖萬般學(xué)問，布衣之身死于非命。直道云三少，聰慧好學(xué)，學(xué)達古今，通天徹地，卻是厲學(xué)學(xué)堂敗，靠儒儒家泯！活脫脫一個喪門星?！?p> 楊七巧頓時憤然道：“這就是命？”
歐陽鬼子抬眼望向帳篷頂。
楊七巧急忙叫道：“快快將火爐燒上來?！?p> 是的，這個時候帳篷內(nèi)卻是古怪的寒冷，冷得人想要流淚。
及到衛(wèi)士將火爐端來，楊七巧卻是冷冷道：“你等為何還在此？”
這些衛(wèi)士都是冒頓元帥撥給楊七巧的輕騎兵，到得楊七巧身邊卻是中心沒有犯任何錯，只是，開始楊七巧與冒頓發(fā)生沖突之時，這些衛(wèi)士都選擇了置身事外。
衛(wèi)士急忙站好了，靜聽楊七巧訓(xùn)話。
楊七巧極端厭惡地道：“滾！遠遠地滾！”
歐陽鬼子要說話，楊七巧舉手制止了他，開口道：“狼三十一何在？”
狼三十一冒了出來。
楊七巧道：“將選擇好的衛(wèi)士，馬上送過來。這些衛(wèi)士送還冒頓元帥?！?p> 狼三十一道聲：“諾！”
輕騎兵衛(wèi)士齊齊跪下。
楊七巧冷然道：“衛(wèi)士不忠，不配做衛(wèi)士！再對我跪，削去雙腿！滾！”
輕騎兵衛(wèi)士頓時抱頭鼠竄。
不一會兒，一隊重裝騎兵出現(xiàn)在帳篷中。
楊七巧見到新的衛(wèi)士面上溫暖起來。
楊七巧道：“我與老師學(xué)問，你等，可以學(xué)習(xí)，不可出聲?！?p> 歐陽鬼子再度開始說話：“我就是那個時候認(rèn)識的云三少。后來我們就成了對頭?；蛘哒f敵人。”
楊七巧頓時訝然道：“老師和云三少是敵人？”
歐陽鬼子道：“我是衛(wèi)道士，他是叛逆者，天生就是敵人。”
楊七巧頓時笑道：“老師這樣說起來，是越來越有趣了！云三少能夠成為老師的敵人，足見其算術(shù)之強。老師能夠與名滿天下的云三少為敵人，足見老師之能。”
歐陽鬼子面上波瀾不驚：“人生如夢，沒有想到的是，一場變故，到如今，我為漢朝之?dāng)?，他為漢朝之神！”
楊七巧不說話，只是盯著像一顆古樹一樣，沒有任何色澤變化的歐陽鬼子。
歐陽鬼子道：“那場變故，天下大亂，我不得已，遠走陰山避禍，所以有了你我?guī)熗较嘤?。細細想來，很多事情都因為一些偶然事件。?p> 楊七巧將自己的座位擺得舒服一些，繼續(xù)聽老師講故事。只偶爾答上一句話：“什么偶然事件？”
歐陽鬼子繼續(xù)道：“云三少從來沒有入士。只是抱打不平，卻管天下事。成為如日中天的我的敵人，至少在那一個時候，是他的悲劇。轉(zhuǎn)眼間，我就將他逼上了絕境。”
楊七巧聽得入巷，忍不住問道：“什么絕境？”
歐陽鬼子道：“云三少跳下了萬丈深淵，在那黃河渡口，萬丈黃土懸崖。”
楊七巧不由得道：“萬丈懸崖，豈有活命的理由？”
歐陽鬼子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世上人都是這樣想的?！?p> 楊七巧點點頭：“為什么云三少現(xiàn)在不但活得很好，而且是活蹦亂跳，大殺四方。”
歐陽鬼子點頭道：“事實上這正是云三少的機緣。這渡口正是當(dāng)年上古十猛獸埋骨之地。這里蘊含著十猛獸的魂魄所依。云三少正是在這里完成了人生的蛻變！”
楊七巧低下頭，又抬起頭：“這豈不是說云三少真是又了神力。也就會說神是真實存在著的?！?p> 歐陽鬼子道：“同樣是一個人，有項楚霸王，千鈞之力！也有閨中女子，無縛雞之力。力是上天賦予人的，力是天生成的?！?p> 楊七巧點頭：“我觀軍中能夠，有人可摧山填海，有人卻是只能享受被虐的能力?；蛘哒嫒缡??！?p> 歐陽鬼子繼續(xù)道：“云三少出來以后，就是我和我所依仗的勢力的末日。云三少不但有算術(shù)之能，還有上古猛獸之力，大殺四方。于是，我就只有遠走陰山一途。”
楊七巧道：“上古猛獸之力，真的很神奇？”接著搖頭：“今天一戰(zhàn)，實在是兇險至極！”
歐陽鬼子笑了：“云三少之能，絕對不是當(dāng)下表現(xiàn)出來的這樣簡單。至于究竟如何，得看天下變化。我們還是談?wù)勗迫俚纳瞎琶瞳F之力吧！”
楊七巧頓時恭敬道：“愿受老師教誨?！?p> 歐陽鬼子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當(dāng)然道：“當(dāng)年有一首詩，來描繪云山少的十種神力，這詩是這樣的，猛獸稱獨角，裂天留姓名。周身通紅者，彎彎照月明。赤炎高萬丈，獸中號極品。一寒荒密山，大神伯仲命?；痼に聊虾?，火族成槍神。神龍少年時，方折九翼身。神出鬼沒龍，縱橫西昆侖。喬羽現(xiàn)身時，方斬海龍魂。裂海翻瑤池，五岳為之輕。天下畏三吼，夔牛獨稱尊?！?p> 楊七巧有些發(fā)怔，半天沒有言語。
歐陽鬼子繼續(xù)道：“這分別說的是上古的十種猛獸之力，他們分別是裂天兕，珊瑚獨角獸，赤炎金猊獸，冰甲角魔龍，八爪火螭，九翼天龍，雷電蝠龍，藍翼海龍獸，裂海玄龍鯨，夔牛?！?p> 楊七巧點頭。
歐陽鬼子繼續(xù)道：“當(dāng)年這些猛獸都被人類大神所殺，魂魄散于天地間，每朝每代都賦于人身興風(fēng)作亂。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日會聚于云三少一身。云三少過處本當(dāng)血雨腥風(fēng)，只是卻獨獨不如是！”
楊七巧看著歐陽鬼子：“什么叫獨獨不如是?！?p> 歐陽鬼子道：“事實上，云三少不殺人時就是一個鄰家的謙謙君子，只是常常壞笑而已。別說是你，就是老夫也是喜歡和他做朋友?！?p> 楊七巧不由得點頭，又想想不對，立刻滿面通紅，盯住歐陽鬼子：“老師，你把我?guī)нM了溝里?！?p> 歐陽鬼子不由得呵呵大笑。
呵呵大笑中，竟然打了一個哈欠：“為師要入定了?！?p> 楊七巧意猶未盡，但是，見老師一臉疲憊，想想也是三更半夜，便也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