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這一刻無言
這一刻,靜!
帳篷外火星沒有了。
衛(wèi)士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
風(fēng)古怪地停止了。
衛(wèi)士甚至覺得一絲安逸。是的,在這樣的沙漠寒夜里,哪怕是一絲風(fēng)都可以將人的熱氣裹走,沒有風(fēng)那是無限的安逸。
所以衛(wèi)士也安靜了下來,卷縮著防止熱氣逸走。
帳篷內(nèi),傳來營妓靜怡的鼾聲。
古人回的眼睛和姬兒的眼睛靜悄悄地交流。
姬兒日思夜想,無時無刻不希望這個身影在自己面前出現(xiàn),想得入命入髓,想得已經(jīng)完全是絕望。
在遇到欺負(fù)時,在受到鞭撻時,在冷得無法忍受時,在.....
她斷定自己這時候一定是夢境里。
她害怕這樣的夢會轉(zhuǎn)瞬逝去,她一動不敢動,害怕一動這美好的夢境就會消失得無蹤無跡。
古人回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夢境,這是自己幾年來,朝思夢想的場景。
他知道,姬兒受過太多的苦,受過太多的驚嚇。
他害怕嚇住姬兒。
他一點點地,像害怕一根燈芯在這時候,一下子熄滅一樣地朝著姬兒挪去。
云三少小心地跟這古人回。
他這時候,渾身上下布滿了力量。
他將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氣都布滿了全身,十種猛獸之力全部調(diào)動了起來。
他發(fā)誓只要有人敢與破壞古人回見到姬兒,那么他都要與他拼命。
圣手神醫(yī)表面看來是一個對什么都漠不關(guān)心的人,但是,實際上對于八個兄弟的利益,他是要用生命維護的。
他甚至將收集于魔鬼古堡里所有的吸收了北極冰蟬之毒的蝎子都搬了出回來。
這一刻布滿了楊七巧的整個兵營的沙子下面。
一旦古人回有事,他要發(fā)動蝎子的力量,將這里變成一間人間地獄。
這是云三少讓他管理的,是為了整個戰(zhàn)役的勝利,準(zhǔn)備的殺手锏。
但是,圣手神醫(yī)這會兒連自己都不相信,他要拼了命維護古人回的這唯一心愿。
就是被云三少責(zé)備他也不怕。
不過,這北極冰蟬一出。
北極冰蟬的無邊冰寒像一個咒語一樣,將整個楊七巧的軍營都幾乎冰凍了起來。
只是,這會兒,大家都是在睡覺,不過是睡得更熟而已。
醉莫笑這時候像一個天神一樣立足在冷月之下,顯得異常的高大。鄧玄就一生白衣小鳥依人一樣偎在他的身旁。這更映顯出醉莫笑那威風(fēng)凜凜的形象。
醉莫笑是不贊成鄧玄跟來的。
他是一個喜歡殺過痛快,殺過無牽無掛的英雄性格。他的青龍偃月刀希望毫無羈絆才可能殺出無盡的威風(fēng)來的英雄刀。
但是誰也不能拒絕一個相戀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戀人,想要跟在身邊一次的愿望。
更何況,鄧玄可不是像表面上那樣柔弱,在上一次的戰(zhàn)斗中,她親自帶著他的商隊,參加了操作連弩弓的戰(zhàn)斗。這個時候,她的懷中就有一把特別制作的小巧的連弩弓,是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殺敵立功的。
或者說,主要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醉莫笑也不怕兄弟們笑話,他欣賞鄧玄那種生死相依的情懷。
如果今日拼死,大不了共撲黃泉!
鄧玄和他一樣有英雄情懷。
雷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中。
他的刀不斷地鳴叫著。
那是他的心聲。
他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漢子,他崇尚的刀口子舔血,痛快地殺得血流成河的金戈鐵馬的時光。
他努力地讓自己和自己的兵器沉寂下來,越來越濃重的殺氣,不斷地從他的身上他的兵器上冒出來,朝著楊七巧的軍營漫延。
如果不是王風(fēng)景的北極冰蟬,只怕是這殺氣就會驚得楊七巧的整個兵營發(fā)狂。
這會兒,只有古人回心無旁騖地一心只在姬兒的身上。
相隔咫尺,卻是那樣的遙遠(yuǎn)。
兩個很久很久沒有相見的戀人,兩個思念得刻骨銘心,融入生命中的戀人,一點點地在靠近。
只有這一刻,他們能夠理解生命叫咫尺天涯。
云三少看到了這一切,十種猛獸的力量他一次性的不滿全身,而不散發(fā)出去是那樣的難受。十大猛獸的力量像他的觸角一樣布滿了楊七巧的每一個營帳。
云三少另一方面還得忍受這兩位戀人的情懷,這樣的情懷讓人苦辣酸甜,人生所有的味道齊全。
也讓云三少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喟嘆。
這一絲喟嘆驚醒了,沉醉在這情懷中的古人回。
古人回不顧一切,撲向了姬兒。
姬兒不顧一切地?fù)湎蛄斯湃嘶亍?p> “姬兒!”
“古郎!”
.......
哇!
這個時候,營妓們醒了。
他們是被王風(fēng)景手里的吸收了北極冰蟬之毒的蝎子散發(fā)出來的冰寒凍醒的。
凍醒后的她們開始是被古人回嚇住了,一個個捂住嘴不敢出聲。
等到看見姬兒和這個男人相擁在一起,頓時他們齊齊發(fā)出了尖厲的叫聲。
這一下,就算楊七巧和他的士兵們睡得再死,也是被驚醒了過來。
驚醒過來,他們還不知道營妓這邊軍營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了,有人偷襲營妓。
因為衛(wèi)士發(fā)出了怒吼。
那當(dāng)然是云三少見勢不對,急忙一聲大喝將古人回驚醒了,再奮起神力一把揪住古人回兩人,朝著帳外猛突而出。
正好與驚醒的衛(wèi)士撞過滿懷。
衛(wèi)士卻不知道這就是八大金剛的云三少和古人回,因為衛(wèi)士得到的命令是防止有將領(lǐng)士兵闖入營妓帳中行茍且之事。
只以為這兩個小子色膽包天,化妝進來茍且營營。
開口就喝道:“大膽,違抗軍令,殺無赦!”
可是沒有想到,只云三少根本不聽喝止,揚手一刀活活將衛(wèi)士劈成兩半。
王風(fēng)景正要發(fā)動北極冰蟬。
醉莫笑暴喝一聲:“五弟不可!退!”
王風(fēng)景這才看見,醉莫笑一揮青龍偃月刀,帶著鄧玄像一刀閃電穿過了楊七巧的軍營。
再看,就見云三少和古人回帶著姬兒已經(jīng)像風(fēng)一樣閃了回來。
風(fēng)月教主的風(fēng)突然刮了起來,一時節(jié)刮得楊七巧的旗幟東倒西歪。
又有那火眼狻猊叫囂起來:“胡兒納命來!”
頓時,一頂帳篷化著了一根碩大的火把。熊熊燃燒起。
雷神卻是高興了,一錘劈出,就像一道閃電,直上直下地砸向了楊七巧的中軍帳。
一聲炸響轟鳴。
楊七巧氣急敗壞地閃了出來,立于軍中。
揚聲喝道:“打起火把,各施其職,沉著迎敵!亂串者殺無赦!”
立刻各營各帳立刻各自為陣,打起火把,擺好陣型。
幾乎瞬間就安頓下來。
本來是一片混亂的場景,陡然安靜了下來。
風(fēng),仿佛是突然起又突然沒了。
火,仿佛是某個軍帳不小心失火了。
雷神發(fā)作一下,就像閃電一樣一閃就沒了。
甚至是那醉莫笑也是一刀就穿透了軍營,沒有了蹤跡。
就是那無形中的極寒極冷,也消失了。
楊七巧也有些驚疑。
急忙扭頭四看。
只見自己的老師歐陽鬼子從營妓帳中悄無聲息來到了自己身邊。
楊七巧挺立身形,眼睛有些不解地看向歐陽鬼子。
歐陽鬼子嘆息一聲:“果然沒錯?!?p> 楊七巧再望向守衛(wèi)營妓的衛(wèi)士。
衛(wèi)士急忙報告道:“營妓跑了一人,衛(wèi)士死傷一名。懷疑是有人色膽包天,闖入了營妓軍帳?!?p> 歐陽鬼子道:“用不著查了,今夜不會再有故事。”
楊七巧皺起了眉頭,咬了咬牙。
半天才吞下一口氣:“各自堅強防衛(wèi),不得再有疏漏!”
說完,再次鉆入了軍帳。
眼睛始終看著自己的老師歐陽鬼子。
歐陽鬼子嘆口氣:“一段情事?!?p> 楊七巧頓時吼道:“我不聽。戰(zhàn)爭本是讓女人走在一邊的事情,軍人打仗,軍人征服,為什么要欺凌女人。我恨,我過去今天今后都恨!”
接著他吼道:“來人!”
立刻衛(wèi)士進來了。
他繼續(xù)道:“準(zhǔn)備一隊人馬,天一亮,就將這批營妓送回陰山!”
歐陽鬼子嘆息一聲。
楊七巧又道:“帶我一封信給匈奴王上!”
歐陽鬼子淡淡地笑了。
楊七巧猛地回頭:“老師。你這笑有些古怪?!?p> 歐陽鬼子淡聲笑:“你小看了你父親。”
楊七巧道:“什么意思?”
歐陽鬼子道:“云三少敢打北極冰蟬的主意,王上是定要將云三少緝拿歸案的?!?p> 楊七巧突然眼睛閃過一道光芒。
歐陽鬼子點點頭。
楊七巧道:“父王助我!一舉緝拿云三少!”
古人回帶著姬兒進了他的沙洞。
云三少看著醉莫笑:“這匈奴王好像是特意拍歐陽鬼子送姬兒回到二哥的懷抱?!?p> 鄧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二哥和姬兒也是命運多舛,一段情事,幾乎毀了他們的一生!”
醉莫笑看住云三少:“有什么問題不妨明說?!?p> 云三少笑道:“我懷疑這是匈奴王又一個計策?!?p> 鄧玄頓時笑了起來:“在小老大眼里,什么都是算計?!?p> 云三少點頭:“萬事萬物都可以作為算計,正如萬事萬物都是組成這個世界的一個成分是一樣的。”
醉莫笑頓時阻止了鄧玄說話:“這樣,兄弟我?guī)о囆厝ィ懵阈g(shù)一回!”
云三少點頭:“這樣也好!”
頓時,鄧玄嘴巴嘟了起來。
云三少道:“嫂子,有空閑時,我再來和你斗嘴!”
鄧玄頓時一下子歡喜起來:“好啊,好啊,我哪里有美酒呢!一定要快點來喲!”
云三少頓時兩眼放光:“美酒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