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言,羊帆已經(jīng)明白,一切如自己猜測一樣,他果然缺失了一部分人生。
深吸一口氣,羊帆滿臉沉肅,芝楠心里一緊,她一直沒敢告訴羊帆,就是怕他想不開,看現(xiàn)在他這樣子,她的擔心恐怕將會成真。
就在芝楠想著如何勸慰羊帆的時候,他開口道:“芝楠,請告訴我吧!我是哪個國家失散的王子,或者是那個大企業(yè)總裁的私生子,就算要我回去繼承億萬家產(chǎn),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我習慣了!”
那認真的眼神,不變的肅容,讓芝楠瞬間動容,她深吸幾口氣,怕自己情緒不穩(wěn),抄刀子就往他身上捅去,她在心里不停告誡自己: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不是羊帆的女仆,而是他的保姆,要照顧一個巨嬰好難??!
誰能告訴她,有沒有可以扭轉(zhuǎn)這貨腦回路的東西,電擊棒行嗎?
想了想,恐怕不行,畢竟她不是雷電法王楊教授,沒有那種出神入化的技巧,要改變一個人的思想還行欠了點火候。
在一種奇奇怪怪的挫敗感中,芝楠將一些事情告訴了羊帆……
這一將,就是一兩個小時過去了,羊帆也總算安靜地聽完了芝楠的講述。
羊帆沉默了,原來,他也是超自然研究室的一名雇員,雖然身份依然為孤兒,但在眾多雇員里,還是有幾個交好的朋友,而芝楠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他跟隨一支超自然研究室的考察隊前往古老的河西走廊,尋找一副壁畫里記載的故事的所在地,在那死亡沙漠里,他找到了一本無字怪書,就在他準備與考察隊將其帶回時,他遭遇了襲擊,昏迷不醒,那本無字怪書也就此遺失。
事后,考察隊將他帶回,卻發(fā)現(xiàn)他大腦受到一定損傷,醒來時竟發(fā)生了記憶錯亂的現(xiàn)象,整天渾渾噩噩,于是只好將他送到這座別墅里,讓他靜養(yǎng)。
期間,照顧他的,正是與他關(guān)系交好的芝楠,待他有所好轉(zhuǎn)后,芝楠接到了一個任務(wù),而這次任務(wù)的目標恰好是讓羊帆失去記憶的根源——無字怪書。
所以,無論如何,這次任務(wù)芝楠都要接受,她要奪回本來是羊帆所找到的無字怪書。
之后的事,羊帆也都清楚了,芝楠被追殺,恰好又被他所救,然后順勢成了他的女仆。
這下他總算明白為何芝楠對他會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好感,并且作為一個明顯自強的獨立女性,為何會做出那種小女子以身相許的事。
不過,按照芝楠的說法,他應(yīng)該還有幾位朋友才是,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沒見過他們來看他?
芝楠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現(xiàn)在這么閑??!大家都在為了生活奔波,只有你這個整天沒事干的閑人,才會有空在這里發(fā)牢騷!”
呵呵!
羊帆笑了笑,隨即問道:“可我記得你上回說,聯(lián)系不上超自然研究室了……”
芝楠神色一下嚴肅起來,她語帶疑惑道:“我也感到奇怪,按理說研究室來頭不小,被上面取締的可能性很小,其余力量應(yīng)該也不足以與國家抗衡……”
顯然,芝楠對超自然研究室的了解并不如他想象中深。
這樣一來,羊帆對于事實的了解只能通過芝楠口中獲得,她說的話是真實的嗎?
羊帆不敢確定,看著芝楠那姣好的側(cè)顏,他問道:“芝楠,我可以相信你嗎?”
芝楠愣住了,她沒想到羊帆會問她這個問題,但從這句問話中,她明白了,至少現(xiàn)在她是他最信任的那個人,于是她甜甜一笑,嗯地一聲死死地點了下頭。
名為女仆,實為廚娘的芝楠回來了,不用再糾結(jié)是吃泡面還是開車出去吃飯,羊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但他知道,平靜的生活下面暗藏著洶涌的波濤不知何時席卷而來……
傍晚,陽臺上,羊帆依然在網(wǎng)上與人對線,只是芝楠回來后,心情不錯的他,對線之時少了一些火藥味,多了一些云淡風輕。
一旁的芝楠依然在聯(lián)系超自然研究室負責人,可惜,看她緊皺的眉頭便知道,沒多少效果。
“還聯(lián)系不上?”
“嗯……”
“以前的同事你找過嗎?”
“一樣聯(lián)系不上……”
“和我們關(guān)系好的那幾個也聯(lián)系不上?”
“嗯……”
“不會出事兒了吧?”
“怎么可能,能被超自然研究室雇傭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出事?!?p> “你上回還被那個沙雕給挾持住來要挾我……”
“……能不提這事兒?”
“好吧,不過你應(yīng)該明白我想說什么吧?”
“明白,但研究室里好歹有那么多人呢,再說,一旦出了大事,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p> “也是,除非你們那幫人也是一群沙雕?!?p> “能不提沙雕?”
“智障?”
“……”
芝楠最終還是沉默下來,她覺得再和羊帆說下去,遲早會被他氣成腦溢血,還是順口氣,免得英年早逝,她還沒嫁人,暫時還沒輕生的想法。
不過,羊帆的話雖然糙了點,理卻不糙,如果超自然研究室真的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人端了,可不就是一群智障嗎?
完了,她什么時候思路也開始接近羊帆的軌道了,發(fā)覺到這一點點芝楠幽怨地看著羊帆,看得他渾身雞皮疙瘩。
“你……”
羊帆不知該說什么好,巧舌如簧的嘴也有難開口的時候,就這樣回瞪著她看。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得兩人眼睛都發(fā)干了,才齊齊猛地收回目光,死命眨著眼睛。
“你怎么不眨眼的?”
“你不眨眼,我為什么要眨?”
說得好有道理,但怎么感覺不對味呢?
芝楠發(fā)覺了,羊帆的思路簡直可怕,他有一種將對方的思路拉到他熟悉的軌道,然后再以豐富的經(jīng)驗打敗別人的能力。
一般網(wǎng)上的大多數(shù)杠精都具備這種特性,再一想羊帆每天在網(wǎng)上與人對線,一切都似乎明了了。
“羊帆,答應(yīng)我,別上網(wǎng)了!”
看著芝楠那認真的眼神,羊帆果斷地說了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