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苦笑著撓了撓腦勺,道:“掌門若是這樣安排,就不怕我拒絕?”
“你家在武國,難道敢拒絕?”竺婷盯著陸寧,嘴角翹起一絲嘲弄。
“他們……”兩個字說出口,陸寧泄氣皮球般靠在墻上?!八麄儾粫@么心狠手辣吧?”
“贏就是獨霸天南,輸就等著對手成就化神,吞并自己。你死我活的斗爭,金葉城豈會心慈手軟?而且你金慶宗的祖師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竺婷話音剛落,洞府外便響起敲門聲:“師兄,可在家?”
“來了?!斌面眯Φ馈?p> 陸寧連忙起身開門,只見香茗手捧一盞夜燈,站在門口,帶笑道:“師兄,最近可好?”
陸寧一愣,笑道:“挺好的,師弟何故有此一問?”
“師父他老人家聽說您參加的了攻山一戰(zhàn),讓我來問問師兄可曾受傷?!毕丬Φ馈?p> “當日在山上未曾見到師父,不知師父可好?”陸寧問道。
“師父受了些傷,暫時還在洞府將養(yǎng)?!毕丬θ菀粩浚嫔蠋е鴥煞殖镣?。
“快帶我去見師父?!标憣庍B忙道。
香茗聞言,當即露出一絲笑意,伸手一引道:“這邊請。”
兩人來到酆夜洞府前,陸寧走進靜室,酆夜沒有在靜室打坐,而是斜躺在書房內(nèi)一張?zhí)梢紊希踔槐竟偶^看。聽見陸寧的腳步聲,放下書笑道:“看來此次上山,一切都順利?!?p> “聽說師尊受傷,不知可有好些?”陸寧蹲下身滿臉關(guān)切地道。
“無妨,左肋中了一劍,將養(yǎng)一些日子就好了。”酆夜道。
“可曾要徒兒弄些什么靈藥來?”陸寧道。
聽見陸寧自稱徒兒,酆夜笑容一滯,嘆道:“藥石不夠,不必費心。如今天鷹山已滅,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大周?”
陸寧露出一絲苦笑:“不知那位前輩如何安排?!?p> “你我?guī)熗揭粓觯乙参磶湍闾?,此次你遠去,我也只能祝你前程似錦。”酆夜笑道。
陸寧見他依舊如此心善,心里愧疚更甚道:“多謝師尊。弟子初入道門,便有師尊師兄帶領(lǐng),實不知比普通人幸運多少?!?p> “此話倒也不錯?!臂阂鬼樦鴹U子往上爬,點頭道。
陸寧一愣間,便聽酆夜又道:“如今婁云省不復存在,整個天南只怕很快要變天,蕭河又不常在身邊,你走后我可就成孤家寡人了?!?p> “如今金慶宗聲勢大增,天南人才盡皆涌上我們浮夢山。師父何不挑幾個好苗子來山上?”陸寧道。
“前途未卜呢,斗法大會結(jié)果未定,此時還不是壯大勢力的時機?!臂阂沟馈?p> “浮夢山必勝,師父不必擔憂?!标憣幍馈?p> “喊口號可沒有用,此次五場對決,除了你師祖那一場,剩下四場對面派的都是結(jié)丹后期,我浮夢山卻是只有三名可以出戰(zhàn)的。我重傷在身,卻是有心無力。”
“浮夢山廣結(jié)善緣,豈不有其它道友來相助?”陸寧問道。
“當初約定就是只能派本宗弟子出場,外人無法參加的。”酆夜道。
“如此一來,倒是棘手。”陸寧道,暗想果然說到了此處,抬頭看時,只見酆夜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糾結(jié)了片刻,終于還是開口道:“前日我去拜見你師祖,他老人家倒是提起過你一次,說你是可造之材?!?p> “弟子資質(zhì)平庸,實在當不得師祖老人家的夸獎。”陸寧苦笑道。
“他老人家夸你,自然有其道理,你不需妄自菲薄。”似乎想了想措辭,酆夜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據(jù)說你來自武國,武國不是修仙的國度,你竟能從中脫穎而出,成就如今結(jié)丹中期的境界,實在難得。若非有非凡毅力,斷難做到。而對我等修士而言,天賦反在其次,毅力委實是最重要的。”
“師祖謬贊了。”陸寧道。
“那日師祖還說,要將金慶宗拆開,分為一宗部四分部??偛挎?zhèn)守浮夢山,分部則轄管各地。”酆夜道。
“等咱們金慶宗擊敗龍行宗,整個天南都在治下,地方大了,確實需要分區(qū)轄管?!标憣廃c頭道。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重點是這四部部長,乃由斗法大會上出戰(zhàn)之人擔任。”酆夜道。“你有沒有興趣參戰(zhàn)?”
“弟子一介結(jié)丹中期,如何能是結(jié)丹后期的對手。”陸寧道。
“師尊會贈你一件重寶,為你助力。你意志力堅定,倒也未必不能一鳴驚人。”酆夜道。
“浮夢山上藏龍臥虎,師祖為何相中我這么個平平無奇之人?”陸寧明知故問地道。
酆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默認自己知道陸寧已經(jīng)知道個中原因,柔聲勸道:“成為四大分區(qū)的區(qū)長,相當于裂土分侯,往后數(shù)百年只怕都只有這一次機會。為師大半輩子庸碌,然而天不善我,這個關(guān)鍵時候令我身受重傷,否則必然答應(yīng)出戰(zhàn)。你想想,成為天南四大掌權(quán)人之一,他日榮歸故里,豈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陸寧本來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心只要離開天南前往大周,隨你怎么勸,只是不答應(yīng)。但此話一出,陸寧心里一跳,登時火熱起來。
衣錦還鄉(xiāng),然后帶著金慶宗一大幫人回到五國,將周方吊在白衣街上打。陸寧想想這樣的場景,實在不能不熱血沸騰。
“弟子實在沒有信心,還請師祖另請高明罷!”陸寧心里掙扎了一番,還是拒絕。跟結(jié)丹后期斗法,跟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沒有任何區(qū)別,九死一生,還是性命重要。
酆夜見時機已經(jīng)成熟,也顧不得留最后一絲體面,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師祖的意思很明確,你不參戰(zhàn),他沒有十足把握。你愿意參戰(zhàn),他起碼能贏六成。此乃事關(guān)整座浮夢山死生的大事,有時不依個人意志的喜惡?!?p> 陸寧悚然一驚,酆夜話里帶冰,沁著一絲寒氣。從過頭來想今晚的對話,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
武國與裂土封侯。
進則富貴險中求,陸家雞犬升天。
退則你在武國的家眷,一個不留。
陸寧絲毫不懷疑金慶宗有報復自己的能力,即使它在斗法大會上輸給龍行宗。竺婷能保自己,卻未必長時間保得了自己的父母親人。
“不知師祖會贈予什么寶貝?”陸寧道。
酆夜聞言,終于露出一絲笑意,臉色也重新柔和起來,在身上一摸,攤開手心道:“便是此物?!?p> 他手心躺著一柄手指粗細的金色小刀,刀身弧度比較大,乃是一柄彎刀的式樣。
“輸入靈氣進去試試?!臂阂剐Φ馈?p> 陸寧接過小刀,迎風一晃,刀身彈射而開,登時一柄三尺來長的狹長彎刀出現(xiàn)在手里。刀身上也沒雕刻任何紋飾,但金光流轉(zhuǎn)之下,就是給人一種極其精美的感覺。刀刃反光,寒芒滲人。